“这人帝杖也是一件孤,是建孤帝的武器,不过他的杖法我不会,我能教的只有……”
呼!呼!呼!
那杆人帝杖被花袍男子舞得呼呼作响,整个人似乎变成了一道卷着无数花朵的黑旋风。
他越舞越起劲,后来竟抡起人帝杖开始四处乱砸!不一会儿那些书架就被他砸得七零八落,各种书籍散落了一地
终于那花袍男子笑着停下了手中动作,冲着那一片狼藉的书堆指了指,说道,“把这里收拾一下,我就把这杖法教给你。”
随后他转身就走,留下了一脸错愕的杜凡生呆在原地。
“这杖法名曰疯魔杖法,不疯魔,不成活哈哈哈!”花袍男子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杜凡生叹了口气,卷起了衣袍,把那些书架扶正,开始收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书籍。
突然一本摊开的书上的一个句子引起了杜凡生的注意。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杜凡生读了出来,读完却是愣住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杜凡生的胸口闷闷的,像是想到了什么可又想不起来了。
“不负如来……不负卿……”杜凡生的心狂跳不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他嘴里不停地念着这句话……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日落西山,房间里也变得昏暗起来。
花袍男子端来了一些酒菜,见到房间里还是那样凌乱不堪也没有惊讶,径直走向了坐在地上死盯着一本书看的杜凡生。
“吃饭啦吃饭啦!”花袍男子招呼着杜凡生。
杜凡生没有动,只是开口问了一句,“如来……是什么?”
“哦,如来啊——”花袍男子摇晃起了脑袋,“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故名如来——”
杜凡生没理他,伸手接过了饭菜,倚靠在书架上吃了起来。
花袍男子看向了那书上的不负如来不负卿,一把将那页书扯了下来,撕了个粉碎!
“你干什么啊!”杜凡生急了。
“这话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花袍男子气愤地将那些碎片一把撒了出去,“还世间安得双全法,可笑!太可笑了!”
“何必两全呢?我只要你全就够了啊!”花袍男子抓起一只酒杯猛地灌了下去,“不负如来不如卿,呵,更可笑!”
“要是负了如来就能不负卿,那我愿意负他一千遍一万遍!”花袍男子又倒了一杯酒,“就算让我负了苍生负了红尘负了整片星辰又如何呢?”
“到头来……”花袍男子没有饮杯中酒,反而把酒全部洒向了空中,“到头来还是负了如来……又负了卿啊……”
“你这算是痴吗?”杜凡生看着疯疯癫癫的花袍男子,问了一句。
“算,我的痴念之深让自己都感到恐惧!”花袍男子点了点头,“我曾经为了拯救她屠尽了天下人,也曾经为了寻找她踏遍了万里星……上穷碧落下黄泉,还是找不到她……”
杜凡生低头吃饭喝酒,没有再同这个疯癫男子说一句话。
花袍男子带来的酒还是那醉生梦死,杜凡生依旧连饮九杯,醉倒在地不省人事。
梦里,那鼠笼之中的可怜人,变成巨兽的李忘记,快要被拍碎的林清羽与王乱虹,一个个地反复出现。梦里又有父皇母后临走时的嘱咐,师父的教导……杜凡生在梦里大哭,他多想拯救这一切!
当杜凡生再次醒来的时候,花袍男子已经不见,周围依旧是那杂乱无章的书堆。
杜凡生没有去收拾那些书,反而随手捧起一本,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
奇怪的是这书中内容此时读来竟变得明朗许多,杜凡生这一读又是一整天。
“观自在菩萨,行深波惹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
花袍男子再次送来酒菜时,竟听到了杜凡生的朗朗读书声,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花袍男子一边走着一边摇头晃脑地接着往下背了下去。
“什么是菩萨?”杜凡生问道。
“书上没写吗?”花袍男子又摇起了脑袋,“以智上求无上菩……”
还没等花袍男子说完,杜凡生就接过了话,“以智上求无上菩提,以悲下化众生,修诸波罗密行,于未来成就佛果之修行者……”
“你知道还来问我做什么?”花袍男子敲了一下杜凡生的头让他停下。
“你是菩萨吗?”杜凡生看着花袍男子的眼睛。
“我?我这样的像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吗?哈哈哈!”花袍男子大笑起来。
“你是佛吗?”杜凡生又问。
“佛这个字用在我身上便是脏了它……你若非要问我,我也只是个和尚。”花袍男子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书上说和尚有五戒,杀,盗,淫,妄,酒,又有三毒,贪,嗔,痴,你……”杜凡生指了指花袍男子。
“你只当我是个无恶不作的花和尚好了。”花袍男子白了他一眼。
“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和尚?”杜凡生又问。
“你怎么可能会听说!你就是第一代祖师爷啊,我的师父是多少代来着……”花袍男子挠着脑袋。
见这花袍男子又开始说一些疯言疯语,杜凡生便不再多说,吃饭时依旧连饮九杯醉生梦死,倒头就睡。
梦里仍旧是那些灾难的画面,杜凡生不停地感受着这无能为力的绝望痛楚。
接下来的几天杜凡生几乎都在读书中度过,每次花袍男子送酒菜来时,他也都有问题提出,可花袍男子全都背诵着书中句子来回答。
直到杜凡生来这阁楼的第十天,他停止了读书,将那些书籍一一捡起,有条不紊地在书架上摆好。
收拾好后他便端坐在那无奈何的面前,静静地等待着花袍男子的到来。
咯吱——
门被推开了,花袍男子端着酒菜进来,径直走向了无奈何,仿佛知道杜凡生在那儿一样。
“为我剃度吧。”杜凡生没有转身去看花袍男子。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花袍男子在他身后坐下。
“我想入佛门,我想渡人!”杜凡生的语气非常平淡。
“醉生梦死,你一连九日,日饮九杯,一共九九八十一杯。你可曾梦见过她?”花袍男子问道。
“每日都会梦见,可却与情无关。”杜凡生回道。
“我还没有说,她是谁呢。”花袍男子笑了。
“你又何必取笑我呢?这段情缘,我已经放下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为我剃度吧。”杜凡生的语气带着一股坚决。
花袍男子也不再言语,衣袖一甩,一把剃刀出现在了手中。
杜凡生在踏过火海时,头发也被烧得像是被牛羊啃食过的草地,坑坑洼洼的有些滑稽。花袍男子仔细地用手中剃刀慢慢在他的头上轻刮,嘴里还念念有词。
“往昔所造诸恶业,皆因无始贪嗔痴……”念着念着花袍男子就停了下来,“这是我师父为我剃度时念的,可我却不想念了。”
“我师父恨我,又害怕我,却也从来没有抛弃过我……”花袍男子一边为杜凡生刮着头发一边自言自语,“所有人都说我是修罗下凡,业火缠身,可我不信!”
“后来我信了,但我不是修罗,我是恶鬼!”花袍男子为杜凡生刮去了最后一点头发,“就算我做了和尚,也是个花和尚!”
此时的杜凡生看去气质超然,一股脱俗之感从他身上自然而然地生起。
“从此以后你便不再是杜凡生。”花袍男子看着手中剃刀,“你以后叫做,渡凡生!”
“明日起我便开始教你疯魔杖法!”
“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渡凡生突然开口。
“你问吧。”花袍男子点点头。
“我需要拜你为师吗?我已经有一个师父了,而且我这一辈子也只有她这一个师父!所以……”渡凡生的样子有些为难。
“这个你不必担心。”花袍男子起身要离开,“虽然是传授武功,但你不必拜我为师,不然辈分就乱了……以后叫我花和尚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