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言逸阳坐在案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的奏折。
“丽妃死了?”
言逸阳这话不知是对谁问的,头也没抬一下,语气冰冷,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关心,只是想寻求一个答案。
守在一旁的李公公抬头看了一眼言逸阳,沉吟:“启禀皇上,丽妃昨日便已经自缢而亡。”
“是吗,自缢?”言逸阳低声呢喃。
后宫的这些事情,他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若他参与进去,只会让她们斗得更厉害而已。
身为帝王,却不能去爱。
人人都想当皇帝,可只有坐到这个位置上时才明白,有多少事情是自己无可奈何的。
言逸阳放下奏折,手撑在额前,闭目养神,样子很是低落。
许久,才开口,语气里夹杂着丝丝疲惫:“简单的办一个后事安葬吧。”
“是。”李公公看见言逸阳这副样子,心里默叹。
·
丽妃的死,宫里传的沸沸扬扬,自然也是传到了李文淑的耳里。
要说李文淑对丽妃的死,难过占一半,惆怅占一半。丽妃死了,苏宁海就失去了一份力量,在朝中的地位定不如之前。
这让苏宁海和李文淑两人感到遗憾。不过,他们也只是遗憾而已,因为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了太子这一边不是么?
只要言辰宣没出事,他苏宁海便不用担心,照样能在朝中呼风唤雨。
···
夜已深,
苏夏然一个人坐在外面廊道上的栏杆上,抱膝,素眸上染上了一层忧郁,悲伤之色。
夜风夹杂着淡淡的冷意,吹在苏夏然身上,苏夏然却没有心思去在意这寒风。
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闷得慌,脑中全是洛鸳对她说的那些话。
她无法释怀,她不知道要怎么去接受这个事实。
一件绒裘披风突然披到了自己身上,苏夏然微愣,一个身影便紧挨着自己坐在了旁边。
苏夏然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的惆怅仿佛全都聚集在了一起,苏夏然感觉鼻子酸酸的。
好想哭。
“墨清。”
“嗯。”
夜墨清替苏夏然披好披风,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宠溺的眼神像是要把苏夏然融化了一般。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也是这副样子,这次,是被谁欺负了?”夜墨清抬手轻轻的替苏夏然拭去眼角的泪水。
苏夏然扁嘴,跟个小孩似的,素眸沉了沉,说道:“没,只是突然心里闷得慌。”
“红月都跟我说了。”夜墨清昂这头,眼角撇向苏夏然。
果然,苏夏然眸子一震,仓皇的问道:“红月她说什么了?”
夜墨清笑了一声,揉了揉苏夏然的头,“你昨日一回来到今天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你觉得我不会去问红月吗?”
夜墨清这么一说,苏夏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两天情绪低落,的确是把夜墨清给忘了。
“不过你放心,红月没跟我多说,只是说了一事情的经过而已。”
“噢。”苏夏然努了努嘴,“墨清,我心里好乱。当今皇上,是我的亲生父亲,当今皇后,是害死我生母的凶手。”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烦恼。你肩上承担的东西太多了,然儿,我很心疼。”夜墨清伸过手将苏夏然揽入怀中,低声说着。
苏夏然将头埋在夜墨清的胸膛,吸了吸鼻子,“墨清,我该怎么做才行。”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吗?”
“然儿,那日见你的时候,明明你知道局势对你不利,可是你眼里没有一丝害怕,相反,那是一种令人畏惧的坚定。”
夜墨清说的那日,苏夏然当然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那时候的她,刚刚重生,心里想着的,除了报仇,还是报仇。
直到遇见夜墨清的时候,她的心里,又多了一个他。
那现在呢?
同样要报仇,那些人欠她的东西,她一定要拿回来,为了自己,也为了给自己的两个母亲一个交代。
想到这,苏夏然心里的烦心事也差不多都理顺了,拨开了迷雾,月明风清。
“然儿,有些事,你扛不住,就让我替你扛,她们欠你的,我会帮你要回来。”
“不用了。”苏夏然抬头看着夜墨清,心中宽慰,“我一定要亲手要回来。”
夜墨清对上苏夏然坚定的眸子,心跳漏了一拍。
两人对视了许久,夜墨清脸色微红,急忙别开眸子,转移话题:“对了,怎么不见红月?平日里这丫头这么喜欢缠着你,今日怎么人影都没见到?”
说到这,苏夏然不免感到气愤:“那丫头,不知道被落修那个混蛋带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回家了。”
“落修…”夜墨清了然一笑,“那也挺好。”
终于没有了电灯泡。
然而夜墨清好像是把某个更大的电灯泡给抛到脑后了。
就在两人含情脉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便跑了出来,天真无邪的大喊了一句:“二哥,姐姐,原来你们在这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