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并非是因为怕。”沈佑声温文尔雅地笑了笑，“是因着颜儿不喜欢那些。”
祁紫颜倒是愣住了。
竟然是因为自己吗？
御德仙师面色更是好看了不少。
她作势要问下一个问题，却听闻屋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教人心头一紧。
屋外几人神色一滞，愣了几秒，齐齐往屋子看去。
御德仙师似乎想到什么，神色变幻。茶盏在手中一歪，也不顾倾泻而出的茶水，只管心中念咒，就要传魂音。
祁紫颜率先站起身来，拔腿就向屋里冲：“姐姐！”
沈佑声心下担忧，面色不显，二话不说地跟了上去。
『宥零，』御德仙师站在院中，镇定地在心里传话，『产婆可在？』
另一头正与同门谈笑的黄宥零忽然听到御德仙师的魂音，下意识身躯一震。
一想便知是大师姐要生了，不敢耽搁，立刻自人群中抽身而去，步下生风，边走边心内回道：『师父，这几天产婆一直住在门内，我马上就去找她们。是不是师姐要生了？在哪里？』
瞅瞅，这慌得，连咬文嚼字也顾不上了，全变回了大白话。
御德仙师乍然听到奇怪的语句，面部抽了抽。
距黄宥零刚入御德门其实也不短了。他自称头部受创，记忆缺失，脑中所想异于旁人，彼时——
“你好！请问这是哪里？”黄宥零问下来查看异样的御德仙师。
“此为何意？”御德仙师心下略惊。
黄宥零乍一听这样的话语，整个人都懵了。
这里……是古时候的中国吗？！
“哦，就是，就是……这是哪儿？”
御德仙师勉强听出他的意思：“御德山上。”
“……”黄宥零想扶额，“是在哪个国家，叫啥名儿？”
御德仙师眉头紧皱，也不管黄宥零说的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就答道：“华夏，御德山。”
——无处可去的黄宥零顺理成章地施展了他的赖赖大法，那一口神奇的腔调吵得御德仙师头疼不已，终是答应收他为徒。
如今，黄宥零已然成了御德门内最厉害的师兄——哦，除去他上头还有个更棒的大师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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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我师姐要生了！”
碎杂的脚步在地板上谱出忙乱的乐章，天地交接之际，一抹残阳血色大盛。
一众学徒被御德仙师遣回自己房中，无所事事地等待。
“出不来，出不来啊！”产婆焦急地跑出房间，一时间承载了院中所有人的目光。
她硬着头皮奔至群人面前，道：“那姑娘，难产了……”
黄宥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不假思索：“剖腹产呢？”
……众人皆默。
晚间习习凉风卷席，似要带起地上细碎的金光，割断大块的沉寂。
“公，公子……”产婆眉关紧皱，“何谓……剖腹产？莫扯着我，教人……臂上生疼。”
黄宥零怔忪几秒。
他手指慢慢失力，放开产婆，彬彬道歉：“抱歉，失礼了。”
御德仙师扭头问道：“如此说来，你知道可以让玉儿顺利生产的方法？”
再怎么样，作为黄宥零的师父，御德仙师也差不多习惯了他稀奇古怪却总有有效办法的脑瓜。
“不。”黄宥零摇摇头，“以如今的条件，我们尚且做不到。”
房间里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叫喊，还有产婆大声的鼓励。
一切都令人烦躁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