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风肆意,云卷星银弯。遥似故人来,何以肆野邪?
怀胎十二月,子携龙而来&冷冽天骄子,罗生为其开
云肆秉承“干我何事,干你何事”八字法则,将其落实得淋漓尽致。沈澈原本教科书般的人生轨迹,被一个桀骜不驯的少年彻底打破。
在吃瓜群众眼里,沈澈被云肆拖下了神坛。
沈澈:他带我挣出深渊,我却因他再次跃下悬崖。
男一:云肆,字悯生
男二:沈澈,字星野
其他:沈喻,字佑声
顾意,字城铎
顾辰,字银弯
顾风,字卷平
祁苏,字以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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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苝城依山而立,一涓涓清河贯穿全城。城门外一片平坦壮阔的莹莹原野,不时有青树耸立。四季不说是如春,也算温和舒适,总有阵阵风四处穿梭。
“当真好所在!”书生连赞几声,眉眼间尽是兴奋。
一旁的女子柔柔地抚着略显凸起的腹部,笑意盈盈道:“以后,我们就在这里生活,可好?”
“好!今后我们便在这儿定居,待孩子出生,我们便带他游历天下,累了就回到这里。”
茶楼内难得一片寂静。
讲到这里,说书人似乎有些口干,端起青瓷茶碗嘬了两口。
如他所料,只要他一停下,茶楼就根本不可能有安静的时候。
“听说书的这么说,看来他们那时可恩爱呢!”
“谁说不是。这二人后来怎就那样了……”
不少人抚掌叹惋,皆是一副惋惜样儿。还有心软的,已经拿手绢拭起泪来。
“这俗话说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两人在溪苝城过了一段日子,慢慢的相处就诡异起来。你们猜怎么着?”说书人绿豆眼扫视全场,暗示着什么。
听得津津有味的看客即刻捧场:“好!”
“讲得好,讲得好!”
“这怎么猜得到,还请先生快讲!”
被称一声先生显然令说书人十分得意:“咳咳。”
这书生医术过人,在来到溪苝城之前就已誉满天下。他素来性格散漫,好云游四方,这回待在城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月,早已按耐不住,想着出去晃悠了。
可女子怀胎已有九月,纤细的身材变形得不成样儿,那里还有精力纵马飞奔,更别提和书生四处漂泊了……
“咚!”一声,说书人止住话头,吓得险些蹦出茶楼。
众人伸长脖子一瞅,嘿,他面前的木台被砸出一个黑咕隆咚的洞。
眼前的女子一身血红外衣,柳眉倒竖,双眸圆睁,左手叉腰,右臂笔直手掌端端正正地撑在木台上,用力得指节发白,正对他怒目相视。
看客们见状,立刻作鸟兽散,不过眨眼一刻,偌大的茶楼大厅中,便只剩了这位女子和冷汗涟涟的说书人了。
“这这这……”说书人用力咽了口唾沫,“位,姑姑娘……”
“呔!”女子左手也用力一拍桌,双眼皮瞪得往上吊:“未经过当事人同意,不得乱嚼舌根!”
说书人手上的帕子几乎被自己绞碎:“我我我我我……我也是,也是有有,有,有言论……自……”
在女子如虎豹般凶狠的眼神中,小声如耳语地吐出一个“由”字,随后立马紧闭嘴巴。
“好,好!”女子怒极反笑,“若是你口中大肆评论的那位女子恰好于此地歇脚,听到你唾沫星子横飞地讲她与她丈夫的分离过程,这样的伤心事被人们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她如何感觉?”
说书人唯唯诺诺地绞着帕子,心里仍不服气。
女子将将稳住脾气:“若你娘子把你甩了,跟他人远走高飞,你本就难受欲死,偏还听见茶楼酒肆大街小巷各处都在传此事,你如何感觉!”
说书人嘴唇抖了两抖,悄悄地瞄了她一眼,略带愧疚地低下头,不说话。
“怎地,大闺女出嫁了?还害羞呢!”女子讥讽道。
“是……是我的错……”说书人声线还在不稳地上下颠簸。
“本来就是你的错!”女子话也接得快,“然后呢?”
“然,然然然然后?”
“我的意思是,你的错所以呢?所以你要怎么做!”
“我我我我我我,以后……以后不,不讲这种传闻了……”
女子闻言,满意地笑笑:“行,以后还会有人来‘查岗’。做好你该做的,不明真相,莫随意传言。”
目送女子阔步走出茶楼,红衣翩翩,拐个角便不见了。说书人一下子整个人坠到了地上,手像帕金森似的拽着帕子,一下一下无意识地使劲儿擦脸,仿佛恨不得把面皮从脑袋上扯下来。
至此,说书人终于信了这两日传得沸沸扬扬之事——
传闻有一红衣女子,每过茶楼酒肆必入,若此间有说书人讲不该说之事,便大肆踢馆,闹得整间茶楼不得安生,直至说书人噤声才罢休。
扯扯脑袋上零碎的几根毛,说书人从地上蹦起来,蹿出茶楼。
自此,红衣女子踢馆之事愈传愈烈,一时间,各茶楼说书人再不敢随意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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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苝城。
“姐姐!”
祁紫玉闻声身形一顿,笨拙地转身,迎面被一目血色撞了个满怀。
一袭血色红衣的女子,分明目测比她身长,却还是俯着身子窝在她怀里撒娇。
祁紫玉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随即正色道:“颜儿,你也是老大不小,该找个好男儿嫁了,趴他怀里去。”
红衣女子默默地朝地上翻了翻白眼,直起身来轻轻拍了拍祁紫玉的肚子,道:“这家伙还舍不得从你肚子里出来,你也不好好管教他,还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祁紫玉拨开红衣女子额前碎发,道:“又调皮了。孩子都尚未出生,谈何管教呢。”
红衣女子才看到她手中的竹篮,赶忙接过,道:“不说了不说了,总归是会出生的,早点晚点的事儿。走走走,回家去。”
日晖中,二人的影子渐渐拉长,遍地橙黄满目,是燕归巢的温暖颜色。
远远的,对话声渐渐变弱——
“今天阿婶又来过了?”
“师父她,就是嘴硬心软。今天还带了顾家的孩子来呢。”
“哦,那个秀气的小仙童啊。”
“……颜儿,爸妈……怎么样了?”
“好着呢!妈早就不怨你了,爸也是,天天念叨你,就是要面子,非等你自己去请罪。”
“我……我没脸去……”
“好了好了,我扶着你走稳些,别想什么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