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走进广阔平坦的草原,冷冽的风就迎面扑来,虽然这点温度对于体内有着真气存储的武者来说不算什么,但是一股肃杀的气氛还是营造了出来。
不过林言还没有怎么享受这种“英雄站在冷风中,即将迎难而上,拯救世界”的孤傲氛围,就被几个路过的武者破坏了。
扭头不爽的看了看已经走到前面的几个人,林言恨恨的撇了撇嘴。
其实林言并没有走出多远,回头还能看见城头上飘扬的齐国旗帜,只是恰巧有北风来,气氛烘托到这里了。
林言也不再搞怪,这种脱线的事情林言常做,但是不至于影响到智商。
走出北原郡城就算是走上了草原,但还没有那么快远离人烟。
一路出来,不少的武者商人都在这附近摆些小摊,有卖伤药的,卖干粮的,还有少数几个身上带伤,但什么都卖的,他们卖的都是自己不需要的战利品。
林言绕有兴致的逛了逛,但是看了一圈,基本上没什么自己必须的,于是买了两瓶止血药,林言就上路了,至于武技什么的,不说一般人不会拿出来卖,就算有,林言也买不起。
走了一阵,林言独自一人站在一个小坡上,正看着手中粗糙的地图。
北原郡很大,草原辽阔,整片草原之上除了一些坡度并不很大的起伏,并没有什么地形阻碍,接近于一马平川。
而这片草原的尽头就是巍峨的北原雪山,也即是林言此行的目的地。
“这样斜穿过草原就能到达雪山脚下,不算远。”林言收起地图,往东北的方向前进。
中午出城,林言一直在草原上走了两个时辰,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一直就没有见到人就对了。
不过这种失落很快就消失了,林言眼前正是一片简陋的帐篷,大概有七八顶的样子,但是没有一个完整的。
白色的帐篷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倾倒的半倾倒的都燃着血迹。
连忙几个跨步跳过了外围缠着干荆棘的木栅栏,林言来到一堆帐篷的中间,一种难言的情绪悄然升起。
十几具尸体,有男有女,都穿着带有北原郡特色的衣服,他们都被杂乱的摆在一起,他们已经无光的眼眸里,惊恐愤怒甚至都来不及消散。
草原人干的,毋庸置疑,这些人的额头上都有一道斜着刀口。
草原狼庭信奉天狼神,处死背叛天狼神的人之时都会在犯人的额头上留下这样一个伤口。
这是林言小的时候,他父亲的护卫林桦叔叔讲故事时告诉他的,没想到以这样一种方式在这里见到了。
正如林言之前探知到的那样,草原人认为生活在北原郡上的牧民不主动向他们缴纳物供就是背叛狼神,背叛狼庭,所以这十几人全都被刻上叛徒的印记,这代表狼神永不宽恕,叛徒将永堕地狱。
“你们是中原人,是齐国北原郡人,不需要什么狗屁狼神宽恕。”蹲在一个小女孩的尸体前,林言取下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枚圆形方孔铜钱,然后替她合上双眼,对她说道。
拄着刀,林言站起来将那枚铜钱受进钱袋。
“我,后天武者林言,接受你们的雇佣,替你们报仇,不用等他们了,我保证,他们没机会上天堂了。”
这个驻扎地除了这些尸体和倒塌烂掉的帐篷,基本没剩下什么了,原本应该被这家人放牧的牛羊都不见了,只有另一个还算完好的帐篷旁边,一些零碎的骨头乱七八糟的丢在地上,另一边还有柴火燃烧的痕迹。
“按照草原夜晚的温度,应该就是昨天的事情,这么说来,他们走了快一天了?”林言分析出来,有些愤怒。
“不过他们赶着牛羊,或许还有其他的东西,应该走的不快,晚上还要休息,一晚足够了。”林言看着驻地的北边,牛羊还有人践踏留下的痕迹,决定连夜追击。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一件事。
熊熊的大火在草原上燃气,浓烟如同烽火台一般。
这一家十几人的尸体与他们最后的归宿一起在大火中消散。
倒映着熊熊燃烧的大火,林言眼里无悲无喜,他与这家人素不相识,但作为一个中原武者,不管三国间如何倾轧,都不能对平民滥杀,更不能让中原人受到外人的折辱,这是作为一个武者的责任。
母亲概括的那几个字让林言很是喜欢:“民族兴亡,匹夫有责。”
草原人,就是外族,对狼庭武者,杀无赦。
大火还没燃尽,林言已经提着刀踩着游身步循着最明显的痕迹追了上去。
武者有一百零八窍,眼窍开则目力惊人,能夜视。
林言在眼窍的加持下,顶着微弱的月色连夜前行,没有丝毫放松。
那群狼庭武者走了一天了,不知道走了多远,但是一定没有林言速度快,这些狼庭武者的掠夺模式就是这样,遇到放牧家庭就抢夺资源,然后押送回更北一些的地方,然后由大部队运回雪山之北,这些小队则继续出发掠夺。
林言必须赶在这群人汇合大部队之前追上他们,不然就很难再找到这伙人了。
杀光所有入侵的草原人,这不现实。
何况那其中还有专为历练来的草原武者,就像拓拔风那样的狼庭核心武者,那些人林言面对一个或许可行,多了就没办法了。
月光很淡,但林言却能很清晰的找到前行的痕迹,因为那些痕迹越来越明显了,这代表着林言距离那个小队越来越近了。
林言连夜赶路,从夜色浓重到夜色渐蜕,丝毫不敢停歇,这让林言再次感到修炼一门身法的迫切,若是换做那日御剑的悬剑门弟子的身法,林言说不定已经坐在草原人的尸体上和羊奶了。
“呼呼...”连夜的追赶让林言也不断喘气,不过,当走到这个大坡的顶上之时,林言停下了脚步。
草坡之下,几十只牛羊没精打采的趴在一旁,另一边,十来个带着白毛帽子,扎着无数小辫的男人并排躺在一张巨大的灰色毛皮之上。
牛羊的旁边,三个挎着弧形短刀的男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什么。
眼睛微眯,林言吐出腹中的浊气,终于可以,挥刀封喉了。
弘阳的刀鞘被扔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林言已经踩着被自己嫌弃了无数次的游身步冲了下去。
那里背对着林言的三人还在困顿的聊着天,杀意,凛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