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君的话音刚落，白玲珑和苏宁舟的周围便迅速聚集起一团黑气，怨念铺天盖地地朝他们涌来。
孟子君的嘴角扬起一抹癫狂的笑，他得不到的，自然也不会便宜了别人。
“小心。”苏宁舟突然出声，只见黑气纷纷凝成实体，开始对他们发起攻击。
“宁舟，你后面。”白玲珑惊呼出声，一只凝型完毕的厉鬼正向着苏宁舟冲去，所到之处，飞沙走石，生机全无。
苏宁舟急忙转身，双手结印将手中的符咒扔了出去，出发前曾有一个瞎眼和尚找到他，断言他此行有难，硬塞给了他这些符咒。
没想到，这些符咒真的在危急时刻救了他，白玲珑则是专心对付着面前的厉鬼，不敢松懈。
“你后悔了吗？”孟子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因为他刚刚下完诅咒的缘故，原本就虚弱的身体，现在更是不堪一击。
“不。”白玲珑躲开面前厉鬼的猛扑，回头道，看向孟子君时，心中却是百味杂交，孟子君冷哼一声，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一点点地失去力气。
苏宁舟身上的符咒只剩下一张，恶鬼的数量却越来越多，白玲珑的身上也布满血污。
“孟子君，你何必再执迷不悟？”苏宁舟朝着孟子君喊道，现在的情况，已经不是他跟白玲珑两个人能够解决，解铃还须系铃人，孟子君才是关键。
如果这些恶鬼流落人间，人间一定会大祸临头。
“是你总说天下正道，应诛邪诛恶，怎么要来求我这个邪道？”明明已经气若游丝，可语气依旧。
“孟子君，求你收手吧。”白玲珑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闻言，孟子君抬头看向白玲珑，顿时，所有的厉鬼都停了下来，白玲珑和苏宁舟摊倒在地上，身上的伤口不停地流血，周围的恶鬼蠢蠢欲动，却碍于孟子君的威压不敢妄动。
“你还想帮着他？”语气不悲不喜。
“有些事情，不能强求。”白玲珑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人。
孟子君看着面前两个人的举动神色晦暗。
突然，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办法很简单，死，你死我死一起死。”孟子君说着大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白玲珑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很快，你就知道……咳咳……我说的是对是错。”在白玲珑错愕的表情下，孟子君慢慢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原本在白玲珑和苏宁舟身边的恶鬼开始被一股力量拉入地下，凄惨凌厉的叫声响彻天边，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时，白玲珑才发现，躺在不远处的孟子君变得若隐若现。
“唔。”白玲珑吐出一口鲜血，四肢百骸都在叫嚣着疼痛。
苏宁舟急忙上前将白玲珑抱在了怀中，两个人一起看着孟子君的位置，“终究，是我们对不起他。”苏宁舟抬手摸了摸白玲珑的发顶。
在白玲珑一事上他虽然愧对孟子君，但更多的却是庆幸，庆幸自己没有错过白玲珑，白玲珑明白苏宁舟的心情，她和孟子君自幼便是青梅竹马，如果苏宁舟不出现，她可能真的就会嫁给孟子君。
可这世上，最无用的就是如果两个字，有些人，爱了便是爱了，无关时间。
“你后悔吗？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被诅咒。”白玲珑出声询问，孟子君说的话，白玲珑相信是真的，想要拯救人间，唯一的办法只有他们死亡。
“遇见你，我从来都不后悔。”温润的声音从苏宁舟口中传出，他唯一后悔的就是，陪白玲珑的时间太短，只有短短一生，如果可以，他希望，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两个人都能够相守到老。
“不如……”
“我们许下鬼证吧。”苏宁舟的话还没有说完，白玲珑的声音便从一旁传了出来，清淡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她害怕苏宁舟拒绝自己的提议。
鬼证，顾名思义就是以鬼为证，两人许下誓言，这种誓言深入灵魂，可跨越轮回。
哪怕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两个人也会在冥冥之中相遇，再续前缘。
如果只是这一方面，那人们大可以放心地使用鬼证，可这鬼证，偏偏是一门禁术，因为它要付出的代价让世人难以接受。
它需要起誓的两个人，以生命献祭，誓言毕则二人毙。
“你想好了吗？”苏宁舟惊讶地看向白玲珑，虽然他也听说过鬼证的传说，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
“我不愿和你分离。”白玲珑满目深情地看向苏宁舟，无论是真是假，她都愿意试一试。
苏宁舟被白玲珑的目光打动，心里也开始产生了希翼，试一下，又何妨，两人对着天地跪坐，不远处便是神型不稳的孟子君，两人将孟子君作为献祭的对象。
白玲珑和苏宁舟双目对视，双眼中都充满了一种名为坚定的东西。
“我，白玲珑愿用仅剩的生命向孟子君献祭，约定和苏宁舟生要在一起，死也不分离。若是违背了约定，就磨掉自身意志，过刀山，驻孟子君，万鬼为证，此誓永铭。”语毕，白玲珑便深深地将头磕到了地上。
“我，苏宁舟愿用仅剩的生命向孟子君献祭，约定和白玲珑生要在一起，死也不分离。若是违背了约定，就磨掉自身意志，过刀山，驻孟子君，万鬼为证，此誓永铭。”温润的声音从一旁响起，语气亦是坚定。
两人缓缓将自己的身体直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却用光了他们全部的力气，白玲珑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慢慢流失，原本乌黑亮丽的长发早已变成白发，苏宁舟也是相同的情况。
而在不远处的孟子君，身上的伤口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就连原本透明的身体也变得凝实。
白玲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手缓缓地抚上苏宁舟的脸颊，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像是要把他刻到心里。
“好。”苏宁舟话音刚落，脸上的触感便消失不见，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呼吸，苏宁舟最后摸了摸白玲珑的发，带着微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