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露露的心里也莫名地感到了一阵悲伤，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余文靖垂在身侧的手指。
余文靖的身体却忽然僵住，看着秦露露的眼神里带着无限的纠结与犹豫，让秦露露满头雾水。
时间仿佛凝固了，就在秦露露忍不住要收回手的时候，余文靖才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指，握得很紧，几乎要捏碎了她的指节。
他深吸口气，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墓碑上母亲的照片，很轻很轻地吐出一句：“妈妈，对不起。”
她心跳如雷：“余文靖，你干什么？！’
余文靖的手死死攥住方向盘，额角青筋迸起，眼底的情绪翻滚，似乎会想到了什么令他极其痛苦的事。
”余文靖，你还好吗？“秦露露紧张了，手忙脚乱地解开了安全带，伸手扯了扯余文靖的手：”你怎么了？“
”别问了！”余文靖低声道，拳头越拧越紧。
“你是说……”秦露露的话还没说完，余文靖猛地将她抱进了怀里，力度之大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余文靖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淡淡香味，仿佛这样才能令他心里的痛苦和内疚消减一些：“别问了……”
秦露露被余文靖的反应吓着了，她试探着抬起手来，环住了余文靖宽阔结实的肩背：“好，我不问了。你别这样……余文靖，我在呢。”
“露露……”余文靖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叫出她的名字，语气里透露出的脆弱，几乎令秦露露的心化成了水：“我只有你了……我只要你，你不要再离开我了……”
“……”秦露露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这还是余文靖第一次在清醒的情况下，对她吐露出真心：“你说什么？”
“”我什么都不管了，我只要你。“余文靖只是呢喃着这句话，有什么湿热的东西沿着秦露露的颈侧滚落，余下冰凉的触感。
余文靖……哭了？
”我在这里，余文靖，余文靖……“秦露露无措地抚摸着余文靖乌黑柔顺的短发，不断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想要让余文靖好受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感到余文靖的呼吸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好点了吗？“秦露露推着余文靖的肩膀，让他抬起脸来。
余文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黑得发亮，令秦露露几乎以为刚才的那滴眼泪只是她的错觉。
“嗯。“余文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捉着秦露露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似乎还留恋着刚才的触觉。
秦露露配合地抚摸着他的脸颊，被余文靖此刻展露出的脆弱和依恋迷昏了头。
她很想问问余文靖的母亲为什么去世，毕竟当年她还那么年轻。但是想到余文靖刚才的过激反应，她还是咽了回去：”别难受了，有我在。“
”露露。“余文靖又叫了她一句，乌黑的眼眸里燃烧着炙热的情绪，似乎包含着千言万语。
秦露露耳根滚烫，再次抱住了余文靖。
在这个温暖的拥抱里，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在慢慢地消融。
而那些疑惑，也被秦露露暂时抛却在了脑后。
可是，当天晚上，余文靖就做起了噩梦。
秦露露睡到了半夜，忽然被身边的异响吵醒了。
余文靖的喘息**得像是喘不上气来，嘴里不断呢喃着什么，语气里流露出浓重的内疚和痛苦。
”妈妈……你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
”余文靖！“秦露露连忙翻身打开了台灯，昏黄的灯光下，余文靖满头大汗，眉头痛苦地皱起，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模样十分骇人。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被子，似乎在对着梦里的某个人说着话：”对不起……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还是想和她在一起……“
秦露露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沉浸在噩梦里的余文靖，他说的”她“是自己吗？余文靖为什么要对妈妈说对不起？
眼看着余文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秦露露不得不捧着他的脸，低声地叫着：”余文靖？余文靖，你醒一醒，看着我，我在这里。“
“……露露？”秦露露的嗓音对于余文靖似乎有着特别的魔力，他优美浓密的睫毛忽然闪了闪，慢慢地睁开了眼。
“是我。”秦露露放柔了嗓音，低头看着余文靖，用温柔的眼神保护着他：“你做噩梦了，是吗？”
“露露……”余文靖乌黑的眼眸渐渐有了焦距，倒映出秦露露的脸。
秦露露穿着睡袍，长发凌乱地散乱在胸前，正温柔地注视着她。她身躯温软，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将余文靖从噩梦里拉回了人间。
秦露露没有再问余文靖梦到了什么，只是道：”我去给你拿条毛巾，擦擦脸。“
说着，她翻身就要下床，却被余文靖一把拉了回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走。”余文靖的脸靠在秦露露柔软的肚子上，双手搂着她的腰肢，静静地出着神。
秦露露觉得这样孩子气的余文靖，很有几分脆弱，却也让她忍不住想要好好宠着：”好，我不走。“
两人再次安静了下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静静倚偎着。
就在秦露露忍不住要再次睡过去之前，余文靖忽然开口了：“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秦露露感到了一阵心疼，紧紧地抱住了余文靖。
怪不得，他今天的情绪这么不好。
这段往事深埋在余文靖的内心里，是他无法触碰的一道伤疤。
他独自负担了五年，深深的负罪感和内疚压得他难以喘息，只能用冷漠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直到他重新遇到了秦露露，他的心防再次打开了一道缺口。
可是，他怎么可以再次爱上秦露露？
五年前，要不是秦露露，他的母亲也不会……
灭顶般的痛苦再次袭来，余文靖紧紧地闭上了眼。
“我是不是眼花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白领瞪大了眼睛，愣愣地问着身边的同事。
“没有。”
“总裁真的牵着苏小姐的手走进了办公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