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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坦白

昨夜在客栈时,他照常屏气凝吸,试图运灵,几次三番下来,仍旧是一无所获。

像往常一样,他运灵后感觉有些口渴,便摸索着下榻端着盏凉茶,正欲饮下时,他感到体内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在涌动,虽然很微弱,但凤华还是感觉到了,他激动的试图运灵,发觉虽有一点灵力尚可使用,但心底却仍止不住兴奋。

有了灵力,便意味着他有了自保的能力,他不能确定若有一天被人察觉,他是否还有能力挣脱,这是他时常担心的事情,索性,现在终于有了一点点好的兆头。

凤华运灵,欲感知灵墟的下落,灵体与灵体之间,存在着一种奇异的相互吸引的力量,灵墟的灵力虽然被封住,但与此刻的凤华一样,无论如何,只要有一丝灵力,他便能感觉得到。

很快,他扩大了范围在整个中原搜索,奇怪的事,灵力却一直在他不远处不停波动,凤华起初只当自己灵力不稳,并未上心,直到体力不支,他不得不将范围从整个中原大地缩小到了洪州城。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凤华竟然意外地感觉到了灵墟。

他顺着灵力指引的方向一路走,打开房门,出了走廊,灵力停在一扇门前,而后便支撑不住,突然消失了。

凤华的心却在刹那间跳的很快,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原来灵墟竟与他同时出现在了洪州城,机缘巧合之下,还住在了同一间客栈里。

冥冥中,像黑夜中的一盏灯指引着他,他悄无声息的推开了房门,漆黑的房间中什么也看不见,他一路摸索着,轻轻点燃了蜡烛,借着幽幽的烛火,他看清了躺在床榻上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灵墟。

凤华心中激动,却终是什么也没有做,便悄然退出了房间。

他站在灵墟门外,一夜无眠。

第二日,见有一丫鬟模样的人朝灵墟房中走了过来,他心中有了主意,便运灵暂时控制住了她的意识,此后有了凤阳楼一出,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所以,他才能及时出现,而这一切,灵墟都不会知道。

灵墟扒在凤华背上,睡意昏沉,她仍旧在轻声呢喃,那几个字听在凤华耳中,却像千斤重担压在他心上,重重的,令他喘不过气来。

许久,他一路背着灵墟回到了客栈。

行人渐少,天色渐深,星罗棋布的夜空中,天狼星闪烁着灼灼的光芒,与高悬的明月交相辉映,把周围的星宿都比了下去。

推开门的刹那,仅是细微的声响,但还不是不小心惊动了她。

灵墟幽幽醒来,一眼便看见了凤华的后脑勺,他满头黑发倾泻,白衣胜雪,自有一种飘然与闲适。

凤华察觉到身后的动作,温柔一笑,道:“你醒了,渴不渴?”

灵墟听见凤华的声音,仍是不由地怔愣,她轻轻挣脱了下,而后道:“你先放我下来。”

闻言,凤华躬身,直到灵墟的双脚落地,他才缓缓站起身。

不知何时,屋内点上了烛火,黑暗中,灵墟静静地望着凤华,一双清亮的眸中闪烁着微怒:“凤华,你明明会说话,为何故意瞒着我,若不是今天,我都一直蒙在鼓里,还有之前,你闷不吭声的离开了木屋,为何连一句道别的话都不肯讲,你知道,这一月来,我有多担心你吗?”

凤华不语,倒了一盏凉茶,轻轻给她递了过去,灵墟越想越觉得气闷,便赌气似的一口喝下,凉茶灌入喉咙,带着冰冷的触感,她猛地咳咳咳了几声,显然是被呛住了。

凤华疾步走到她面前,伸手缓缓在她后背轻轻拍了几下,灵墟面色略有和缓,凤华低眸看着她,因为急促的呼吸,灵墟的面上泛着绯红,如樱桃般红润的唇上尚留着刚刚饮下的茶水,幽幽烛火下,看起来有一丝诱惑的味道。

下一刻,他伸手捧住灵墟的脸颊,灵墟尚未反应过来,便将唇轻轻地覆在了她唇上。

这是他第一次吻她,完全是不由自主的,仿佛潜意识里,冥冥之中,指引着他这么做一样。

他轻轻地舔试了几下,滑过她的唇线,温热的触感传来,软软的,像棉花糖般的感觉,灵墟彻底愣住了,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凤华低眸望入她的眼中,深邃的眸中如墨色一般,令人不由地沉醉。

灵墟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一双清澈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凤华,凤华眼角带笑,而后阖上如墨色般的双眼,重重地吻上她的唇。

灵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口中充溢着他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茶香,她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推开了凤华。

凤华不备,狠狠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灵墟一口气堵在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你新鲜空气,似还嫌不够,她端过一旁的茶水,猛地又灌下几口。

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咳咳咳又呛了几声,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却没有半步动作。

“对不起,方才是我唐突了。”淡淡的声音回响在耳边,灵墟放下茶盏的手一愣,抬头望向凤华。

他的眸光深沉,有片刻沉默,一股微妙的气氛在空气中流动,他们不免有些尴尬。

半响,灵墟擦擦嘴角,状似无所谓的笑了笑:“没事,你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只的难免寂寞,理解理解,我都能理解。”

凤华佯装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追问道:“你理解什么?我听不明白。”

他避重就轻地挑了个无关痛痒的问题,灵墟一听,微微有些发愣,一双清眸看向凤华,继续刚才的问题:“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何要装作哑巴,还有,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能言语,只是当初醒来声带受损,声音沙哑,一时间实在难以开口严明,遂才隐瞒至今。”凤华刻意隐瞒了真实的原因,因为他知晓,若将真正的原因合盘托出,灵墟定然会发怒。

要知道,他当初只是看不顺眼她而已,瞧不惯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有跋扈的个性。

灵墟闻言,先是怔愣,而后看着凤华,似确认般,见他面色无疑,她便将这个问题暂且放下,她一把拖过凳子,缓缓坐下。

“你为何不辞而别?”灵墟望入他的眸中,颇有些不依不饶。

凤华想了想,面不改色地说:“那日我无意中想起羲皇山上有寒铃草,那时我无法开口,便急着想要得到这药草,好早日将声带治愈好,当时心血来潮,便忘了告知你,原本我打算给你一个惊喜,可赶回那里时,我却发现,你已经不在木屋中了。所以,我漫无目的的走,直到在这里遇到你。”

灵墟认真的听着,对他的话不疑有他,半响,她又开口,沉沉问道:“你为何会出现在凤阳楼?”

“机缘巧合。”凤华淡淡地说了这四个字,他看向灵墟,一双明眸落入灵墟眼中,如星钻般闪烁。

灵墟不再言语,这么多的机缘巧合之下,她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她曾以为偶然的一切,其实通通都不是偶然,包括凤阳楼出现的青年男子,甚至包括凤阳楼阁主,李铭。

这些人的出现,其实都在凤华的意料之中,只是他千算万算,却没想到派去的青年男子竟如此胆大,趁她不备暗算,凤华也是因此,才遁了身形,突然出现在凤阳楼中。

原本他打算利用李铭,将那粒黑色药丸伺机让灵墟在宴会上服下,但不知缘何,看着她熟悉的面容,他藏在袖口中的手却迟迟没有动作,表面上与李铭仍旧一派和睦,但他的内心却波涛汹涌,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直到灵墟睡着,那粒黑色的药丸一直藏在凤华袖袍,他松了口气,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和李铭道别后,他渐渐放下了这个想法。

再等等吧,现在的她还对此一无所知,他们刚刚重逢没有多久,在凤华内心深处,亦是有些舍不得让两人共度的时光太早匆匆而过。

只因他明白,灵墟一旦服下那粒药丸,那么往后要发生的一切,纵使他拖着,不断延迟那一天的到来,但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四目相对,彼此眼中皆闪烁着摄人的光芒,一会儿后,灵墟才开口:“看来那寒铃草效果不错,短短一个月内,你的声音便恢复正常了。”

凤华轻笑:“这一路周折,我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在这里遇到你。”

一边边说着,他一边缓缓走近灵墟,灵墟见他靠近,脑海中不由闪现刚才的情景,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脸颊又冒出了一层绯红,她伸出双手,连连摆动:“你先别过来。”

他看见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戒备,不由笑了笑:“我渴了,想喝一盏茶。”

房间中,烛火幽明,照在凤华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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