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后,苏白卿起身下榻,临走前,他最后望了一眼沉睡中的灵墟,似是不放心般,在她身体四周罩上了一层使人免受意外伤害的结界,淡蓝色的光芒时隐时现,苏白卿转身,言灵之力只能暂时稳住她体内的失颠之毒,所以他必须赶在毒发之前将慕长老研制的解药带回。
门轻轻从外面关上,苏白卿飞身直接向半山腰的那座院落,他一席白衣胜雪,淡淡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如瀑的长发随着御风而行的动作,在空中飞扬。
一直躲在暗处的孔方缓缓从一侧草丛中走出,他不知晓苏白卿已经知道了一切,更不知晓此刻的苏白卿是赶去向慕长老询要研制出来的失颠之毒。
所以看着苏白卿离去的身影,他深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旋即,便被浓浓的杀意所掩盖。
他轻轻地推开房门,木门发出吱呀的声响,抬头间见灵墟躺在床上毫无动静。
他的心一喜,将门关上后,蹑着脚步快步走到塌前。
见灵墟近在眼前,他的眼中迸射出寒冷是精光,此时不杀她,更待何时!
抬手,运灵,孔方动作一气呵成,而后将灵力运于掌中,重重地朝灵墟扑去。
灵墟身体虚弱至极,对孔方的趁虚而入竟是毫无察觉。
就在孔方运掌,掌心离灵墟只差一公分的距离时,结界发生了作用,淡蓝色的光芒四射,迅速将孔方弹开。
孔方不备,一屁股坐在地上,眼中满脸不可置信,看来苏白卿已经对他早有防备,才会来这么一手,让他猝不及防。
眼下,见门外依旧没有动静,而仇人就躺在不远之处,却不能一掌要了她的命,孔方气结,手握成拳狠狠地捶打在沥青的地面上。
他尤不死心的上前,再次将灵力运于掌中,这次,他几乎将身体里全部的灵力都聚在掌心,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轻易放弃,他一定要杀了她!
眸中闪烁嗜血的光芒,孔方用尽全力,飞身冲向结界。
砰的一声,结界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围在外围的那圈淡蓝色光芒开始消散,看起来摇摇欲坠。
孔方心中一喜,看来苏白卿的身体并未完全恢复,不然连一个小小的结界都镇不住,等他杀了灵墟,下一步便是让苏白卿退下狐主的位子,为了这一天,他已经筹谋很久了。
灵墟面容沉寂,对危险的靠近无半点感知,孔方缓缓走向她,掌中隐隐跳动着一圈淡淡的红色火焰。
“灵墟,你也有今天。”他恶狠狠地盯着陷入昏迷状态的灵墟,眼中散发出摄人的寒光。
他一步步靠近灵墟,结界失去了作用,孔方只轻轻一掌,被将那圈围绕在结界四周的淡蓝色光晕完全抹去。
孔方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又再度将灵力聚集在手掌,萦绕的淡红色火焰变得越来越大,他的手仿佛落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淡红色的光芒也越来越鲜艳,最后,灵力调尽,淡色的光芒迸射出如血一般的鲜艳颜色,如血盆大口般不断在扩张。
凤华猛地从床上坐起,方才的梦境中,灵墟自散灵力,随后抱着她的身体一同坠崖,她淡淡的一撇,眼中如死水般毫无波澜,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毫无留恋,空洞的眼神中只剩下深深的绝望。
他亲眼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跳下去,那一刻,沉重的悲伤如汹涌的潮水般层层朝他扑来,压在他心间,令人喘不过气。
醒来的凤华尤自惊魂甫定,他的目光呆滞,足足过了三秒,才从刚才的噩梦中回神。
“她呢?我要见她。”一股强烈的不安涌入他心口,他环顾四周,熟悉的布景,门扉紧闭,阳光从大开的窗户透了进来,耀眼的阳光为上好的檀木地板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昏睡太久,凤华一时无法适应强烈的光线,不由闭上了双眼。
房间空无一人,他低声呢喃:“为何我会躺在这里?灵墟,谁来告诉我,她去哪里了?”
心中的惧意愈加深,失去意识前的意识渐渐浮现在他脑海,他记得,她走火入魔了,然后……
凤华头痛欲裂,而后,她一身白色甲胄,手执长枪对着自己的一幕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他终于记起,灵墟已然回了苍狼山。
苍狼山是灵墟的地盘,在那里,自是无人敢伤她。
想到此处,凤华躁动不安的心总算好过了些,睁开双眼时,一双低垂的凤目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清雅,俊颜苍白,面无血色,却难以掩盖他眸中的光亮。
凤华轻轻掀开身上的衾被,他觉得有些口渴,见桌上尚有一盏冒着热气的茶,便挣扎着翻身下榻。
他走的很慢,记得慕长老在他执意上战场之前,就三番五次的警告过自己,若靠一时的药物支撑,只会加重他原本便灵力不稳的症状,可他还生生受了灵墟一掌。
这样的他,居然还活着。
凤华步履缓慢,几乎是拖着身体一步步地走,不长的一段距离,他却足足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一阵风吹过,窗台上的君子兰随风摇曳,凤华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
好不容易到了桌上,他端起青玉茶盏,白色的雾气弥漫,在空中旋转一圈,又缓缓上升,他轻轻呵了一口气,手执着茶盏,待雾气渐渐散去的差不多时,他才缓缓将温热的茶水送入口中。
淡淡的茶香萦绕在喉间,一股舒适的感觉从喉咙处溢出,焦躁不安的他渐渐平静下来,他试图不去回想刚才的梦境,但脑海中灵墟流着泪坠崖的面容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这时,原本一直在门外贪玩的童子进来了。
他一眼望见空空的床榻,清澈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听见动静的凤华轻咳了几声,见他手中提着小小的编织竹笼,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困在里面,扑腾着翅膀想要挣脱竹笼。
他轻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慕长老让你来照顾我的?”
童子在听见他轻咳的一刹,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许是没料到凤华这么快便醒了,他一时有些怔愣。
稚嫩的脸庞上因奔跑泛着微微的红,长长的睫毛垂落,白里透红,煞是可爱。
凤华见他不语,以为他是在担心慕长老责备他,便道:“你过来,族长有些话要问你。”
温润的声音响起,童子壮着胆子抬眸,一双清澈的眼中透着水灵灵的光芒,他今日才来,以往狐族事务繁多,狼族更是常常隔三差五地找他们麻烦,所以见到凤华的次数屈指可数,族中的人皆道他冷静自持,因他,狐族才外可抵御强敌,内可安定,没成想,素来严厉的族长竟有如此温文尔雅的一面。
依言,他拿着刚刚捕捉到的蝴蝶,跨着小小是步子走向苏白卿。
“族长,我立即去叫慕长老过来。”稚嫩的声音响起,他看着凤华的眼睛,清澈如水的眼中透着紧张。
凤华好笑,淡淡的开口:“不用了,想必他也在忙着医馆的事,既然我已经醒了,也无甚大碍,孩子,我睡了多久?”
幼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却极是激灵。
他想了想,眼珠子转了转,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好像是,三天。”
三天,都已经这么久了?
凤华眉头轻皱,道:“族中可发生了什么大事,苏白卿还活着吗?还有,灵墟,她那日回了苍狼山以后,狐族有没有她的消息。”
童子想了想,一五一十地回答:“前任族长已经醒了,现在是他在暂代族中的事情,呃,灵墟。”
他顿了顿,凤华见他面有躲闪,心中尚过一丝不安,他急切地道:“对,她怎么样了?”
“她被前任族长抓起来了。”童子将今早族中的传闻一一说给凤华听,当日他不肯杀了灵墟,黄耀当着众多狐族之人的面,揭发他爱慕灵墟一事,这对凤华的名声或多或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此事在狐族闹得沸沸扬扬,他亦有听闻。凤华一惊,执在手上一时不稳,茶水荡漾开来,溢在他白色的袖袍上,茶水透过薄薄的衣襟很快渗进内衫,他却仿若未觉。
“你再说一次!灵墟怎么会被苏白卿抓起来?”他颇有些失态,神情不似平日的清雅淡逸,俊颜挂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激动。
童子迟疑了会儿,最后,他道:“族长,那你自你昏迷后,族中大乱,直到前任狐族被救醒,族中的情况才好了一些,不过很快,今早狼族的首领灵墟便带来直冲冲地杀过来,扬言要替灵驭报仇,而后没多久她就被抓了,现在,除了前任狐主,谁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凤华仔细的听着,一个字也没有漏过,半响,他道:“慕长老对此事知道多少?”
童子想了想,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这个,我也不清楚。”
凤华没再追问,沉默了会儿后,他重新道:“他现在在哪里,我亲自去找他。”
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他迫切的想要见一面灵墟,至少,确认她平安无事便好。
时光荏苒,百年的流逝中,他以为自己对感情已经渐渐麻木了,可自从遇见了她,他的心便再也无法做到毫无牵挂。
他一直欠着她,心中的牵挂没有随着斗转星移,星辰变幻而减少,反而愈来愈深刻。
他更是从来都没有忘机,当狠下心抽走她几近全部的修为后,她脸上浮现的不可置信和沉痛。
凤华低眸,一双好看的眼睛盯着檀木的地板,他欠她一句对不起,如果有来生的话,他真希望他能重新遇上她,来生他不做狐族的王,她亦不做狼族的首领,这样,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便不会那么复杂了。
一口气堵在胸口,他觉得异常的闷,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童子见他神情低落,颇有些不忍:“族长,我去叫他老人家,你身体恢复没多久,不能太操劳。”
凤华摆摆手:“你速去叫他过来,先下去吧。”
“恩。”那童子轻轻点头,飞快的跑出了房间,向半山腰的方向去。
空荡荡的房间,有风徐徐吹过,带着君子兰淡淡的香气,扑入凤华鼻中。
他静静的坐在桌前,半晌都没有动作,低眸沉思的模样仿佛睡着了般。
凤华越想越觉得坐立难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到心中愈加焦躁,她到底怎么样了,他知晓她强烈的好胜心,这次被苏白卿捕获,她日后肯定会想方设法地讨回来,还有,替灵驭报仇是什么意思,难道苏白卿的苏醒与灵驭的死有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灵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他明明已经将所有的灵力都归还,以她的能力又怎么会轻易被苏白卿抓住,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凤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噩梦再次袭来,灵墟坠崖的模样浮现在他脑海中,他终于忍不住,等不及慕长老来,他要亲自去找苏白卿问清楚,不然,他是在难以放心的下。
凤华起身,身体却有些不受控制,因他灵力尚未恢复,一时间,他无法替自己疗伤,也不能使用灵力飞行,只得一步步的缓缓迈出房间。
仅仅只是数尺的距离,他却走的异常的缓慢,方才因心急瘀血堵在了胸口处,此刻的身体似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费力的往前挪,就在伸手即将触碰到门环的刹那,门突然开了。
慕长老急冲冲的推开门,因心中焦急,推门的动作用力极大,凤华不备,生生被突然打开的门扇推倒在地。
“凤华,你这是干什么?!”慕长老一眼便望见了倒在地上的凤华,方才他将研制出来的失颠之毒的解药给了苏白卿,正想同他一道去看看灵墟的身体情况时,他派去照顾凤华的药童忽然回来,告诉他凤华醒了。他没有细问,便飞快的奔向山顶,此刻见到刚恢复不久便下地的凤华,心中难免有些气结。
凤华吃痛,刚才毫无防备的撞击让他与地板来了个亲密接触,本就发痛的身体此刻就算有千万根针扎在自己身上,刺人的麻。
慕长老伸手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上,颇有些教训的意思:“你能站起来就已经很不错的了,按照我之前的猜测,还以为你定会不省人事,起码得有千年时间才能慢慢恢复,可你倒好,现在能动弹了,却一点也没有意识到你的状况有多危险,如果你再这么下去,你信不信,不出三天,你又会昏倒,到那时候,你再想这么快醒来,绝对是不可能的!”
凤华沉默的听着,他缓了口气,语气却有些无力:“慕长老,凤华有一事相求。”
一旁喋喋不休的慕长老忽然住口,他认识凤华百年,骄傲如他,今日还是头一次听见他这么说,愣了一会儿,慕长老道:“你说吧,我细来听听,看究竟是何事竟值得你用个求字。”
凤华忽视他语气中的微嘲,一张俊颜上面容苍白的不像话,连嘴唇都泛着微微的灰白,看起来虚弱极了。
他端着茶水轻轻喝了一口,茶已经凉透了,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力,却始终有些力不从心:“告诉我,灵墟现在何处,我要去找她,她不能有事。”
慕长老眉头深皱,他面对凤华而坐,苍老的藏不住皱眉的脸上有一些轻笑:“那日我不在族中,听他们说你喜欢那个狼族的女子,我当时并不相信,如今听你这么说,你竟为了她甘愿求人,凤华,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凤华不语,眉间却有些无奈。
他看着慕长老,半晌才道:“无论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狐族的事,她都是我的女人,没有任何人有权利伤害她。”
慕长老被他的一番话彻底怔住,他说什么,他这是疯了吗,若被有心人听了去,狐族必定又会掀起一番风浪。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些什么,如果被人知道你有这想法,你还能稳坐狐族的位子吗?你还真是糊涂,若灵墟有朝一日率兵灭了整个狐族,你是不是也不管了随她去,什么叫不能伤她,听了多让人寒心。”
慕长老语气中带着薄怒,看向凤华的眼神就像一个陌生人。
没有想象中的争论,凤华突然笑了,下一秒,他的眸中染上了一层疯狂,慕长老看在眼里,那样的眼神,同中了失颠之毒的灵墟如出一辙。
笑过,凤华淡淡道:“大不了不要这狐主的位子,我曾经为了争出头利用了她,她恨我的背叛,所以这百年来,她一直想杀了我,我能体谅她,因为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人是我,与狐族没有半点关系,如果能让她消恨,纵使她要我死,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皮。”
慕长老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冰凉的触感传入手心,体温偏低,不似烧热之症。
“你这是干嘛?”凤华不满的打开他的手,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我在想,你是不是被烧糊涂了,可没发烧啊,难道是因为你连着睡了三天,睡的神志不清了?”慕长老收回右手,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
凤华眸色转深,认真的问道:“她到底被关在哪里?”
“小木屋。”慕长老轻轻叹了口气,终是没有在与他计较下去。
凤华一听这名字,在脑中回想了半天,那间小木屋是苏白卿还是狐主时,他亲自修建的,自他不告而别,那间屋子亦变得无人问津,凤华很早以前去过一次,但时间毕竟久了,一时愣是没有印象。
他抬眸看向慕长老,道:“你带我去吧,我现在尚未恢复灵力,拜托了。”
慕长老亦是望着他,见他眼中极是认真,甚至带了似迫不及待,他想到苏白卿已经将失颠之毒带去,现在这时辰,灵墟应该差不多能恢复过来了,这样想着,他的面色稍微缓和,既然凤华这么担心她,他暂时还不能告诉他她中毒的事,只有先从孔方手中拿回能解开散尽灵墟灵力的解药,到时候,他再说也不迟。
这一点,他的想法与苏白卿不谋而合。
“好,我带你去。”慕长老沉沉道。
他顿了顿,从腰侧掏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取出一粒,递到凤华跟前:“服下它,暂时能帮你稳住心力。”
凤华只是看了一眼,旋即仰头,毫不犹豫的吞下那粒白色的药丸。
“事不宜迟,走吧。”他起身,面容终于有了丝血色。
慕长老轻轻嗯了一声,眼下,唯有带他去见灵墟,方能让他安心养病。
其实,方才他吞下的,并非什么稳住心力的药丸,而是会让他很快陷入睡眠的安神药,慕长老清楚凤华真实的身体状况,他废尽了千年灵力,动摇了灵体的根本,若不好好调养,他极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废人,到那时,别说下床,他连保持意识估计都很难。
这一次是他幸运,但灵体不稳是事实,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慕长老便事先准备好了这安神的药丸,至多半刻钟,凤华便会陷入沉睡。这厢慕长老带着尚未痊愈的凤华走出山顶的阁楼,那厢苏白卿拿着失颠之毒的药丸火速飞向小木屋。
他急匆匆的推开房门,小木屋少有人问津,微润的泥土上竟有浅浅的脚印,他一眼便看中,并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走过的痕迹。
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有人找到了这里。
苏白卿暗道不妙,他一脚重重的踹开房门,一道白色身影如箭矢般飞向床榻。
正准备动手的孔方心中一惊,显然没料到苏白卿竟这么快便回来了,眼下他被抓个正着,
苏白卿踹门后一眼便看见了运灵的孔方,他抬手正欲朝灵驭脑门击去,巨大的冲击惊动了他,他下意识的转身看向门外,手上的动静不由顿了顿。
苏白卿瞧见孔方眼中的惊愕,见他运灵的掌中有片刻迟疑,当下他毫不犹豫,直接出现在孔方面前,给了他一掌。
这一掌,苏白卿几乎用了十成的灵力,他灵体尚未恢复,若耗费太多时间,对他是大大的不利,所以,他只有运用全部灵力,冒险一试。
孔方尚未反应过来,一道白色人影便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一时怔愣,下一秒,胸口便生生承受了苏白卿的一掌。
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从孔方口中吐出,胸口传来一阵钝痛,似有利刃划破,他用手覆住伤口,抬头定定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苏白卿,嘴角挂着一丝轻笑:“没想到族长也喜欢趁人不备,突然攻击。”
苏白卿又是一掌,再度重重落在孔方胸口上,见他面色瞬间苍白,他靠近孔方,缓缓道:“我原本还打算过一阵子再找你好好算一笔账,既然你自己来了,这脸也撕破,我就直说了。”
“你想说什么?”孔方连着受了两掌,他的修为远远低于苏白卿,即便他受了重伤,他也无甚把握能杀了苏白卿,何况现在他运用了近十层的灵力,孔方灵力被重创,一时,连站着都颇有些吃力。
见他面色发白,看样子极是虚弱,苏白卿转头,看了看躺在塌上的灵墟,他走到塌前,伸手试探她的鼻息,索性,她还没有死。
苏白卿暗暗松了口气,复而又在灵墟周围布上了结界。
一旁的孔方瞧见他的动作,不由嗤笑:“瞧族长这一脸担忧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凤华一样,都对这女人有意思呢。”
“什么叫和凤华一样,恩?”苏白卿听见他的话,快步走近他,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孔方身体悬空,苏白卿单手扼住他,他的呼吸愈加急促,一张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上因为缺氧变成紫红,他用力挣扎了几下,苏白卿随着他的挣扎,手中的力道愈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