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崔诗涵呆滞的望着白轩问了那么一句话。
她的眼里充满了绝望，痛苦，阴郁，悲凉。
“我一直以为闻灵还活着，我想只要她能活着，总有一天我会见到她当面说一声抱歉对不起，可是我又觉得即使千言万语的歉意也没办法让她原谅我，好想再回到当初的那一刻，我应该抱着不怕死的决心毅然决然地站在闻灵的身旁，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每一天醒来，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我都会问这还是人吗？为什么长着人的样子却不做人做的事情。”
“为什么你会觉得闻灵一直活着？”白轩问道。
崔诗涵抱紧双膝缩得更紧了一些，她将头放在双膝上撇过头看着白轩说道：“那时候张昊文他们将欺负闻灵的视频传到了网上，网上有个帖子写着闻灵被欺负的记录，有一个一直在网站上写一些帮闻灵的话，虽然那个人从没有说她是谁，但是我一直觉得她就是闻灵。”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轩问道。
“最早的一条记录是八年前……”崔诗涵想起之前经常翻阅记录的回忆。
根据崔诗涵提供的信息，白轩来到了崔诗涵家，打开了崔诗涵的电脑翻阅了浏览记录，由于崔诗涵经常浏览那个网站，所以白轩很轻易就找到了。
网页上详细记录了闻灵被欺负的记录，就连视频还清晰可见，视频里几个人在殴打闻灵，可能是为了避免被别人看出闻灵被打，那些人只踢打在闻灵的身上。
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闻灵的姓名班级年龄各种信息，就连她的爸爸也被扒了出来。
闻礼，四十五岁，在华龙制药厂当维修工人，一月工资二千多……
然后帖子下面就是一通吐槽之类的。
还有几张闻灵进入医院的照片，而底下写着的是去堕胎去看xx病的言语简直不堪入目，难以入眼。
浏览结束，白轩的心情是沉重的。
闻灵只是得到骨癌，其实还是可以治的，或许是因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让她彻底放弃了活下去的信念。
华龙制药厂这不是张昊文工作的地方吗？而且闻礼之前在这个工厂工作过，那么对于工厂还是很熟悉的。
白轩点开那个声援闻灵的那个账号，账号头像灰暗，户主不在线，页面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
而在此刻，陈灰去了长远中学查阅了闻灵的信息，从初一开始任课老师的评语是文静可爱，成绩优异，而到了初二开始就变成了安静抑郁。
陈灰继续翻阅资料，昏黄的纸张上印着闻礼的信息，工作地是华龙制药厂，工作是维修工。
陈灰推测闻灵一定是在初二的时候遭受了校园欺凌所以人就变得安静抑郁了。
……
……
崔诗涵从病床上站起身，穿上灰色的拖鞋走到窗前，看着窗外萧瑟的风景，这个时候她又再次想起了闻灵，鼻子一酸，眼泪从眼角滑落，滴落在脸颊上。
她低声轻喃：“我有罪，那些旁观者也有罪……”
白轩与陈灰在往日那个小饭馆见了面，将今天的消息交换了一下。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我怀疑闻礼没死。”白轩说道。
“为什么？”陈灰问道。
一边说不忘朝自己的杯子里倒一杯米酒，米酒的酒精浓度并不高，喝在嘴里感觉甜甜的。
“我说过有一个账号一直在声援闻灵，而且最晚的登陆信息是今年的五月十二号。而且你们挖出的是一副白骨，只是在死者衣服里找到了身份证件但并不能表明那一定是闻礼的啊……”白轩说着自己的推理。
陈灰用筷子夹了一根茄子放在嘴巴里吃了起来，他喜欢吃茄子，味道很不错。
“有道理，毕竟古时候有偷换脑袋调换身份的作案手法，最主要的是我们现在的验尸技术不佳，无法确认这具白骨的身份。”陈灰一边咬着茄子一边表示赞同。
“那如果闻礼没死，那具白骨会是谁的？”陈灰心中的一个疑问挥之不去。
“不知道，继续往下查吧……”白轩夹起一块土豆，土豆太滑，从筷子中间滑落，又试了两次再次滑落。
陈灰盯着那块土豆，看不下去就用自己的筷子帮白轩夹了起来，随后安安稳稳地放在了白轩的碗里。
“谢谢。”白轩道了一声谢。
陈灰笑笑，继续吃菜。
“为什么闻礼要杀一个人然后再进行报复？”白轩皱紧眉头思索着。
“假如我孩子被人家那么欺负，我也会想要杀了那些人的。”陈灰说道。
“可是你会因为要报复而用别人的身份吗？”白轩不解。
“不一定会，如果想要报仇，这样借用别人身份来进行的报复实在太处心积虑了。”陈灰说着自己的看法。
“或许那时候发生了某些事让闻礼不得不杀了某个人。”白轩薄唇张合说道。
“这个世界有什么事是不得不让人用杀人的方式解决的呢？”陈灰又喝了一口米酒，这时候服务员将最后一个菜番茄蛋汤端了上来，白色的雾气飘了起来。
“慢用。”服务员看着陈灰和白轩微笑着说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
“有很多……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案件，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白轩一向冷漠的语气飘来。
“你说的没有错。”陈灰说完后认真地吃起了菜。
这顿饭陈灰吃的很饱，此刻他瘫坐在椅子上舒服地摸着自己的小肚子，一副酒足饭饱的满足感。白轩依旧坐的很端正，拿起玻璃茶杯喝了一口茶。
这顿饭是由白轩付的钱，白轩说为了弥补之前陈灰等他那么久，陈灰眯着眼睛笑，直夸白轩有长进，白轩无奈捂头。
虽然有情感障碍，但是近些年已经很有长进了。
两个人约好明天一起前往华龙制药厂进行调查，在街角的十字路口两个人道了别。
白轩习惯性地往回走，他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路边的雪已经彻底化了，白轩的手有些冷，他将手插进上衣口袋里，朝空中哈了一口气，一阵白色的水汽在空中迅速散开。
就在他抬头的片刻，白轩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朝自己走来，她穿着粉色的羽绒服，红通通的脸蛋藏进了衣领里，头上扎了一个高马尾，看上去精神可爱极了。
小琪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渐渐朝自己走来的白轩，她欢呼雀跃地朝白轩飞奔而去，一下子抱住了白轩的长腿。
白轩蹲下身与小琪齐平，将手覆在小琪的头上，脸上绽放出柔和温暖的微笑。
“小琪，最近你过的好吗？前两天我想要去看你的，可是你不在家，碰到你爸爸，他说你被人领走了。”白轩说道。
“是的，那时候我的房东先生知道了的处境于是就把我接了出来。”小琪转过头看了眼身旁那个中年男人，看上去很随和，眉目慈和。
“你好我是南诚是小琪现在的监护人。”南诚朝白轩伸出手。
白轩站起身，超前轻轻走了两步来到南诚的面前，伸出手，两人握手。
“你好，我是白轩。”白轩自己介绍道，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