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四妹你不是一直说这花色你不喜欢吗?怎的今天穿出来了?”江宜云惊艳地看着她:“不过这黄色还真是衬你,若是之前你有十分美貌,现在恐怕已经有十二分了。”
江宜宁忍不住扯了扯身上的旗袍,笑道:“大姐就不要取笑我了,你才是真的穿什么都有温婉的气质。”
三人结伴走出大帅府,身后果然跟了四个手拿长枪的大兵,周围的百姓看到了,都远远地避开,敬畏地看着他们。
逛了逛周围的小摊,江宜宁三人相携进了一家首饰店。
“三位小姐,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店小二迎上来,看到他们身后跟着的大兵,脸上的表情更加谄媚:“我们凤祥斋最近新进了一批南洋首饰,个顶个的漂亮,几位小姐要不要试一试?”
“新进的?快拿上来!”江宜云眼睛一亮,赶紧说道。
“好嘞,你瞅瞅,这些有珍珠,玛瑙,这个是只有南洋那边出产的黑珍珠,小姐您戴上,漂亮得很……”
店小二卖力地介绍着,江宜宁的眼睛划过这些首饰,眼睛微眯。
她伸手拿过了一只银镯,上面雕刻了繁复的花纹,花纹中间,是一轮极小的太阳,精美绝伦。
“这只银镯多少钱?”
旁边的店小二脸色一僵,为难地摇了摇头:“小姐,实在对不住,这镯子,已经被风满楼的谭掌柜订下了,您看……”
江宜宁摇摇头:“无妨,我再看看别的……嗯,这只手镯也很好看,给我包起来吧!”
店小二连连应是,松了口气。
姐妹三个买了一大包首饰,又装了很多糕点零食,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家去。
是夜,江宜宁在床上睁开眼睛,细细凝听隔壁大圆的均匀呼吸声,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身早就穿好的黑色男士长袍暴露在空气中。
窗边的白色窗帘随风飘起,窗户被风吹得猛然关上,守在外面的人只觉黑色一闪,已经看不见任何影子……
江宜宁悄然趴伏在房顶上,俯瞰埋伏在别墅周围的人,竟然有十人之多,在拐角悄声打着哈欠,只有前门因为太一人注目,没有任何人守着,江宜宁静默的挪进了车库。不多时,车库响起车子启动的声音,江家的车子慢慢使出江家大门……
江宜宁紧紧扒住车底,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
今天,江宜宁的大哥江逸风要回来,火车到达是半夜一点,司机已经得到命令去准时接大少爷,她正好赶上了这“末班车”……
至于怎么回来?她根本就不想回来!
汽车慢慢行驶在路上,很快经过了一个无人的巷子,江宜宁顺势松手,看了看周围的地势,果然,围墙的那头就是风满楼。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江宜宁不再耽搁,动作利落地翻上风满楼二楼,找到了天字一号房推门进去。
还来不及反应,耳边就传来一阵风声,江宜宁伸手抓住正劈向自己耳后的手,反手握住转身,抬脚踢上门,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对方手中的东西。
一下子看清了站在门口的人影,黝黑是双眼紧紧盯着她,依旧戴着上次的蒙面巾,而他另一只手上,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
江宜宁蓦地松开手后退一步,抬起头上戴着的帽子,同样的面巾遮住了她鼻子以下,只露出一双带笑的眼睛:“师兄,好久不见。”
江宜宁在以前是苏暖宁的时候,师从自己的外公尹道迩,尹道迩生前收了四个徒弟,除了自己是她的外孙女外,另外四个师兄师姐都是他收养的孤儿,分别教给他们的本事各不相同,一切所学不为安身立命强取豪夺,只为传承技艺,四个人分别为大师兄明一,二师姐明三,三师兄明五,和她代号明七。
因为所学不凡,四兄妹凑在一起可以颠覆世事,四人学艺从不以对方真面目示人,就连平时联系,也都是用代号,彼此熟悉却永不相见。
眼前的人,正是她的师兄,代号明一,她在死前,也是刚刚知道他在外行走的名字,庄擎风。
“你到底是谁?”沙哑的声音阴沉沉的,庄擎风手中的枪依旧没有放下,下撇的眼角更显锋利:“为什么要冒充明七?”
“我就是明七。”江宜宁轻笑,对庄擎风伸出手掌,以往他们在师门,武术格斗没少学,但是各有精通,只有她将武术和枪学到了极致。
庄擎风看到她的动作,冷笑一声:“哼,不自量力。”随机脚下生风地攻了过来……
二人在房内快速过招,庄擎风眼中的震惊也越来越浓,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最后,他虚晃一招,退出江宜宁的攻击范围,额头地下一滴冷汗,疑惑地紧盯着她:“可是……明七明明已经死了,你到底……”
江宜宁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苏暖宁,恐怕当时她的死讯传回师门,师兄已经查到了她的真实身份……
对于师兄是非常信任,江宜宁叹息,迟疑着开口:“我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房门外就传出了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两个人同时一震,不约而同地向着窗户跑去,门在此时被一脚踹开。
江宜宁猛然回头,看到出现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咬唇和庄擎风一起迅速跳下了二楼的窗台。
顾、笙、泽!他是怎么查到这里的!
“给我追!”冰冷的声音从头顶的窗口响起,江宜宁来不及抬头看,递给大师兄一个眼神,庄擎风点头的瞬间,二人飞快向着巷子的两边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也迅速分成两股,江宜宁全力奔跑着,身后的声音却如影随形,渐渐的,她有些力不从心了。
这具身体虽然长得美,但是体力真是和她前世没法比。
感受到肌肉的酸痛,她的喘息也越来越剧烈,有些慌不择路地跑进一个拐角,身后冷沉的声音已经近在咫尺。
“站住!”
江宜宁猛地顿住,看着前面那堵墙,抿了抿唇,是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