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宁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掌：“看到这是什么了吗？”
江宜月一顿：“什么？”
“你要是再大呼小叫，我就让你继续晕着。”
江宜月一僵，终于不甘地停下，咬牙切齿地低声嘟囔了什么，才再次问道：“小宁宁呢？你们把她怎么了？”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江宜宁看着窗外的夜景，汽车在夜里行驶得飞快，只有夜空中的星星移动迟缓。
“你！”江宜月咬了咬牙，转头哼了一声，半晌没有忍住，再次问道：“你总要告诉我这是去哪吧？！”
江宜宁抿了抿唇：“到了你自然会知道。”心下已经开始后悔，怎么把这么个麻烦的二姐随手带上了……
“这段时间我不会伤害你，你只要等到从南省回来，自然能回家。”
江宜月一愣，眼睛眯了眯：“你是怕我说出去？”
江宜宁默认：“这段时间，你可以叫我苏小姐。”
苏小姐？江宜月眉头皱起，她不记得自己认识姓苏的啊！不过，眼前这张脸，的确有点眼熟，她到底是从哪里见过来着？
仔细想了半晌，还是想不起来，只好继续问：“那苏小姐，我三妹呢？怎么不见人影？”
江宜宁一顿：“等回到北省，你自然能见到她。”
江宜月气结，所有的疑惑都没得到解答，但看对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还是暗暗松了口气。
北省离南省不近，开车也要十几天到，几天下来，江宜月最先受不了了。
盯着手中僵硬的饼子，看着周围荒凉的树林，几天积攒下来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她伸手打掉江宜宁手里的饼子。
“别吃了！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江宜月瞪着江宜宁，挥了挥手：“你找个城里，我请你吃大餐！”
江宜宁淡淡瞥了她一眼：“你有钱？”
江宜月面色一红，想起自己被抓出来的时候，的确没有在身上带钱，憋气地说：“先，先用你的，等我回去，补给你！”
江宜宁看向旁边的阿九，阿九摇了摇头：“方圆百里都没有大的村子，明后天才能有，恐怕要继续委屈二小姐和……苏小姐了。”
江宜月狠狠瞪了他一眼，嘟囔了一句“叛徒”，扔了饼子转身回到了车上。
江宜宁看着她的背影，深深叹息，转头宽慰阿九：“我们这种娇生惯养的，受不了才是正常的，咱们明天早点赶路，争取到下一个城里吧！”
阿九看了看自家小姐有些苍白的脸色，低头应是。
天还未亮，司机们暖了车后，终于开始出发，天上却纷纷扬扬下起了雪，路上的雪越积越厚，还没到下一个城里，车就越开越慢，最后无奈地停了下来。
江宜宁坐在第二辆车上，看着前面的车慢慢停下来，坐在上面的阿九下车冲到这边。
“小姐，雪太大了，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得先去避一避雪再走了！在这样下去，车可能会坏。”
“行。”江宜宁也知道严重性，若是车子坏了，恐怕后面的路程更麻烦。
看了看前面那个村子，江宜宁抿了抿唇，示意过去。
三辆车子并排开进村子里，与其说是村子，不如说是几个连成片的茅草屋，车子进村的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人，十几个衣衫单薄的男女老少围了过来。
阿九率先下车，不知说了什么，将自己的东西给了领头的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点了点头，示意村民们让开了道。
阿九回到车上，车又向着村西面开去，出来的人都默默看着这三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车开过，神色为名。
江宜月耸了耸肩，不自觉地想江宜宁靠了靠，江宜宁沉默了一下，安慰道：“不必害怕。”
“这里穷山恶水的，这些人又这么穷，不会抢劫咱们吧？”江宜月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人，大冬天的都穿着薄薄一层单衣，和自己身上的锦缎棉袄和披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些人盯着这边的眼神都在发光。
“您不用怕，咱们都有家伙，他们全都上来也不怵。”在前面开车的司机笑了一声，胸有成竹的样子让江宜月紧绷的脸色缓和了下来。
三辆车子一起开进了一个已经废弃了的观音庙，阿九过来请她们下车。
“虽然庙有点破，但是有个避雪的地方也行，只是要委屈两位小姐。”
“无妨。”江宜宁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却不想观音庙里竟然传来了婴孩的哭声。
江宜宁脚步一顿，阿九急忙上前：“村民不是说观音庙没人，怎么还有孩子哭声……”
跟在他后面，江宜宁看向里面，只见观音殿中的角落，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正抱着一个极小的婴儿瑟瑟发抖，似是因为天气太冷，婴儿的小脸已经被冻得青紫，发出的哭声也断断续续。
“这里有孩子！”江宜月也跟着跑进来，看着地上穿着破烂单衫的孩子和他怀里仅仅裹着一层薄被的婴儿，皱了皱眉，不假思索地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上前给那孩子盖过去。
突如其来的温暖让那个大孩子一惊，瑟缩了一下，想抱着孩子退后，但看到孩子身上的披风，顿了顿，还是伸手抓过披风，将自己怀中的婴儿裹了个严严实实。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江宜月在她旁边蹲下，看着他深深埋下的头，眼神有些可怜：“你父母呢？怎么带着这么小一个孩子呆在观音庙？”
那少年咬了咬唇，摇了摇头，还是一言不发。
江宜月满脸可怜地伸手揉了他的头一下：“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不能说话了。”
站在旁边的江宜宁一顿，看了看少年，有看了看满眼同情的江宜月，忍笑。
明明那少年只是不想说话而已，怎么到了她这里，就是不能说话了？
少年似乎也有点憋气，抱着怀里的婴儿向后缩了缩，更不想说话了。
江宜宁眼神示意正在生火的属下：“给他们也生一堆。”
手下点头，很快捡来了不少干柴，观音庙里生了三堆火，众人拿出干粮，烤热了将就着当晚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