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了一刻钟,就在江宜宁已经忍不住开始走来走去的时候,里面猛然出来一阵恸哭哀嚎。
“我的小宝贝儿!!!”
众人的脸色一变,一齐急匆匆地冲了进去,随即愣住了。
只见房间内,白凤回正满脸难看地站在床边,小旸一脸无辜委屈地支着自己的两个食指,食指上面还带着血珠,他眼里包的两包泪在看到江宜宁冲进来的时候,忍不住掉了下来。
“呜呜呜,姐姐呜呜呜疼,呜呜呜呜……”
江宜宁瞬间心疼了,急忙冲上去将自家弟弟抱起来,看着对方委屈哒哒地将两个冒血的食指举到自己面前。
“呜呜呜,疼……”
“没事儿没事儿,姐姐吹吹。”江宜宁急忙轻声哄道,一边吹一边惊疑不定地看向杵在那里的白凤回,用过眼神问他到底怎么了。
白凤回脸色难看地看着白若轻的方向,神色越发沉重。
“看来和我预料的没错。”白凤回声音沉沉地说。
江宜宁顺着他的目光向白若轻看去,只见对方正怀里抱着小宝贝,眼泪汪汪,之前的自信神色不复存在。
江宜宁的脸色也变了,那个蛊王正软趴趴的一动不动,看起来凶多吉少。
连蛊王都对付不了,小旸的病,看来比想象的更加凶险。
“连蛊王都对付不了?”一起跑进来的黎凤白脸色也难看起来,看着小旸两根冒血的手指头,更加担忧:“那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小旸的睡眠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了……”
她话音一落,众人都面色凝重起来,白若轻的哭声都小了些,抱着自家的小宝贝儿,一边心疼一边咬牙:“这两种蛊毒一直互相制衡,所以这小娃才没有出什么事儿,也只有同时拔蛊才能行得通了,可惜我一时不慎中招,竟然把我的小宝贝儿也赔了上去……”
话音一落已经变成了一声哽咽,她泪汪汪地看着怀里一动不动的大壁虎,满是心疼。
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江宜宁不由得生出愧疚,如果不是为了救小旸,那大壁虎也不会死……
“昏迷过去而已。”白凤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开口拆台。
众人:“……”
白若轻的眼泪戛然而止,瞪了自己儿子一眼,动作淡定而粗鲁地将大壁虎重新塞进银盒,露出一个笑:“开玩笑啦……”
“……”江宜宁沉默地看了白若轻几秒,又看向白凤回:“亲的?”
“……嗯。”
“……”这母子俩真是一点都不像呢!一个正经得要死,一个不正经得要死。
“没事儿,别担心,虽然我的小宝贝儿不能解这个蛊毒,但是方法是人想出来的嘛!大不了我就上隔壁去……”
“隔壁?”众人一头雾水,江宜宁想起傍晚看的那个奇怪男人,沉默半晌:“之前我们看到的男人……”真是人?
“对,说的就是他们。”白若轻轻嗤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他们的秘术说不定也能解,明天我带你们去逛逛……”
逛逛?听起来是不是有点随便……
“不知道隔壁是?”
“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吧,三年前赖在这里就不走了,要不是我懒得管,非把他们打出百里开外去!”
白若轻言语间带着一丝熟稔和怨怼,看起来不像是对愁人,反而像是对冤家。
“南疆还真是藏龙卧虎,那是应该拜访拜访。”江宜宁顺着说道,转头便对上白凤回微眯的眼睛。
他“嗤”地笑了一声,声音冷沉:“你是应该拜访拜访。”
“……”这徒弟哪儿都好,就是自从重逢之后,就阴阳怪气地……江宜宁摸了摸鼻子,决定原谅这个傲娇的徒弟。
“他又睡着了,给我吧!”阿九看到已经哭累了又昏睡在江宜宁身上的小旸,伸手就要将他的小身子接过来,却被一个身影抢先一步。
笙笙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下子挡在江宜宁面前,目光瞪着阿九,似乎是不想让阿九碰到江宜宁。
“……”阿九目光一冷,抿唇看向江宜宁。
江宜宁动作一顿,讷讷道:“我自己来吧!”
总觉得气氛怪怪地,安置好小旸之后,江宜宁便借口欣赏风景,拉着黎凤白和顾映雪离开了屋内。
白氏族周围布满各种树木和数条小溪,三人顺着溪流走下去,一时间燥郁的心情也稍稍缓解。
“听说南疆的蛊毒和医术很神奇,今天一看,传言还是有点夸大了。”
黎凤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眼底满是浓重的失望:“如今只能看看,那个神秘的邻居组织能不能有什么新方法了。”
江宜宁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担心,大不了……”
“大不了什么?”顾映雪好奇转头看她,下意识猜测:“难道你还能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江宜宁摇摇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流水,却没有回答顾映雪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我一定不会让小旸出事。”
他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顾映雪看着江宜宁落寞的样子,嘴唇抖了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也不由得沉重了起来。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众人用过晚饭,重新聚在了一起商议。
“那孩子的蛊毒的确不能再拖了,我的小宝贝儿至今没醒,可见那毒有多烈。”白若轻难得正经地说道,将周围的人看了一圈:“现在我们有两个方法,但是第二个方法如非万不得已,不能用,所以我建议还是先去隔壁探探路。”
“隔壁到底有什么?”黎凤白好奇地看着白若轻,感觉他们都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白若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这个不重要,回头让小凤回给你们解释,我现在说的是第二个法子,你们也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江宜宁抿了抿唇,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问道:“第二中方法是什么?”
白若轻脸上难得郑重了些,说道:“第二种方法,是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