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细小的门缝看去,一身黑色军装的顾笙泽正面色冷酷身姿挺拔地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上百个的大兵。
江宜宁顺着门缝看到外面的情形,忍不住皱眉,这个时候顾笙泽怎么会在这里?
距离上次见他好像已经过了很久一般,江宜宁看着笔直地站在院子里的人,竟然感觉到一丝陌生。
顾笙泽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微微抬眼,哪怕是隔着门,也似乎正对上江宜宁的视线。
“出来。”顾笙泽蓦地开口,声音冷沉得没有一丝温度。
江宜宁心里突然无缘由地冒出一股心虚,旁边响起那位老大的冷嘲热讽:“呵,他让我们出去我们就出去?那岂不是很没面子?”
说的话算是硬气,如果忽略那略有些虚弱的语气的话。
“怎么样,顾笙泽你能不能说上话?”那位老大看着江宜宁,帽檐下的目光带了一点殷切,最后还退了一步:“只要让我们能全身而退就行。”
江宜宁嘴角抽了抽,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外面的顾笙泽已经再次开口:“出来。”
声音比之前的声音加重了几分,江宜宁抿了抿唇,知道顾笙泽现在胸中恐怕已经到了暴怒的程度,再不出去,恐怕他们就要闯进来了。
显然三个黑衣人也已经体会到了这第二声的威力,原本站在她身后的那位老大低低咒骂了一声,江宜宁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是一凉。
“妹子,不好意思了,你配合点,我就不伤你。”那黑衣人轻声说了一句,江宜宁还来不及说话,那人便一把推开了门。
偏厅的门一下子敞开,江宜宁下意识抬眼,正对上顾笙泽的冰冷视线,他一触即走,调转视线盯着那黑衣人。
江宜宁暗中松了一口气,看来顾笙泽以为她是江宜云了,没露馅儿。
“顾笙泽!你放了我和我兄弟,这屋内的几个金贵人物自然不会受伤,否则,可别怪我不讲情面。”那老大冷笑了一声,声音嘶哑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顾笙泽听了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场面一时间僵持了下来,江宜宁看着对面的一群大兵,总有种那些大兵比她身后的那位老大还紧张的感觉。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以为我在说笑……”那位老大咬紧牙关,手上的刀子刚要用力,顾笙泽冷冽的声音蓦地响起。
“放人,留你全尸。”
“你做梦!”江宜宁听着身后传来的凌乱而急促的喘气声,眉头一皱,身后那位老大拿着刀子的手已经渗出了汗。
偏偏这个时候,躺在地上的江宜云“嘤咛”一声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自己被扔在地上,紧闭的偏厅门大开,外面是笔直站立的顾笙泽。
她双眼一亮,急忙动作飞快地从地上站起来,就要向着那边跑,却被看着她的黑衣人之一一脚踹翻。
“老实点!”
江宜云狼狈地又倒在了地上,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情形,心思急转之间,也不再叫着自己不是江宜宁了,反而对着顾笙泽婉转地呼唤。
“少帅,救我啊!”
江宜宁:“……”
声音动听,语气悠扬,如果不是用的江宜云自己的声音,江宜宁都感觉要起鸡皮疙瘩了……
江宜宁眼中都是戏谑,这江宜云伪装的还是不像,早知道应该让黎凤白想想办法给她改改声音的……突然,江宜宁瞳孔一缩。
她刚才叫人名的时候,好像用的是自己的声音?!其他的人听到了可能没有什么反应,江宜月心里也是早已有谱,可是大夫人……
她下意思想要回身看看大夫人的表情,耳边却响起那位老大破釜沉舟的声音:“别动!”
江宜宁只好安心当个人质,想示意江宜云早点脱身,却没有办法。这些人质中,她就最担心江宜宁了。
可是她不动了,江宜云却还在一边挣扎一边充满期待地看着顾笙泽。
江宜宁听着她柔弱的呼救语气,想着她正在用自己的脸说着这么毫无节操的话,跟黑衣人一样回身给她一脚的冲动在心中迅速升腾。
正在她要忍不住之际,身后的人说话了:“你们是能直接灭了我们,但是可保证不了他们的安全。就不知道,少帅是想保人,还是想让我们同归于尽?”
江宜宁眉头微皱,仔细听着身后的声音,剩下的两个黑衣人手下好像已经把江宜月他们抓了起来,江宜月惊呼了一声“娘”,便被人捂住了嘴。
江宜宁猛地伸手握住了用刀子抵住自己脖子的男人的手,声音低沉:“我说了别碰她们。”
“你……”那黑衣人老大一愣,只觉得抓住自己的白皙手掌力道十足,一时间他竟然没有反应过来。
江宜宁也没有看他,目光盯着对面面无表情的顾笙泽,急躁地“啧”了一声,本来想着若是庄擎风他们来了,还能配合自己演完这场李代桃僵的戏码,却没想到先来的是顾笙泽。
左右刚才她开口的声音不对,恐怕已经被大夫人听了出来,江宜宁也不再耽搁,直接伸手卸掉了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子,身后的那黑衣人错愕地看着江宜宁的工作,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宜宁的手肘已经猛地盯上了他的肋骨,他只觉一阵剧痛,便跌在了地上。
江宜宁回身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便身形飞快地走到江宜月的身边,解决了她身边的那两个黑衣人,伸手拉住了她,轻声问道:“没事儿吧?”
江宜月摇摇头,看着她的眼神有点担忧,这时,旁边的大夫人和江宜云已经被眼前的目光惊呆了,似是没想到她的身形这么快,一点都不符合她们之前心里弱不禁风的三小姐的印象。
大夫人看着江宜宁的目光慢慢蔓延上了无尽的冷意,想到刚才“江宜宁”的那一通闹剧,仿佛明白了什么,瞪大眼睛看向旁边的那个“江宜宁”,虽然脸不同,那充满恨意的神情却一下子让她认清楚了到底谁才是她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