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江宜宁几步又走到了那个姨太太面前。
那姨太太以为江宜宁又要打她,忍不住后退了一步,捂住了自己依旧火辣辣的脸,有点后悔刚才自己的冲动。
“这是我爹最宠的九姨太。”黎凤白笑着答道,对着江宜宁挤挤眼睛:“你看她是不是很漂亮?”
江宜宁挑眉,转头仔细观察那个姨太太,指尖划过对方一张艳丽娇媚的脸,不得不承认,全场除了那个挑事儿的十八姨太,就是这个九姨太最漂亮了。
“虽然现在是民国了,咱们不搞那些封建残余,但是姨太太嘛……去留还不是你说了算?这舌头说话也是很不好听,不如就不要了?”江宜宁状似不经意地看向黎凤白,语带认真:“哦,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要不你把他们都打发了吧……”
话音一落,所有乱七八糟的人都噤若寒蝉,九姨太直接白了脸,转头求救似的看向黎老爷,可是让她失望了,黎老爷还没有醒过来,黎凤白也没上前去急救,看着她那副淡定的样子,终于后知后觉地留下了冷汗,若是他们唯一的依仗黎老爷死了,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现在他们才看清这个家里的地位,虽然黎凤白从小不受宠,性子也不讨喜,被人叫怪物从小叫到大,可还是改变不了,她的娘是黎老爷唯一的正妻,她现在是黎府唯一的嫡女,现在,整个黎家,都是黎凤白做主的,更何况她现在有了一个帮手,恐怕黎老爷说话都不好使了……
江宜宁冷笑了一声,也就黎凤白平时懒得管,这些人才一个个都忘记了自己的本分,想到这里,江宜宁不得不佩服大夫人,家里的姨太太,庶女,以及仆妇,那一块儿不是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她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和绝对的威信,甚至是对待亲生女儿,她也从不太偏宠,甚至在女人昏了头的时候,能伸出巴掌教训……
“现在你看哪个不顺眼,你就打发哪个,不怕他们不听话。”江宜宁第一次以权谋私地说道:“要是谁敢反抗,我回去告诉我大帅爹!”
众人一听,都不可置信地看向江宜宁,脑海中不约而同地想起传闻,听说黎凤白和大帅府的三小姐交好,两个人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难道眼前这个姿色绝美的女孩便是大帅府的三小姐江宜宁?
顿时,众人更不敢说话了,用敬畏的目光看着江宜宁。
“怎么都不说话了,没听明白吗?我姐要百分之八十的遗产,管家呢?”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刚才黎凤白说的明明是百分之五十的财产,怎么就变成百分之八十了?还,还遗产?老爷这不还没死么,怎么就遗产了……
江宜宁正四处寻找管家,看到众人诡异的眼神,挑了挑眉:“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江宜宁找了半天,才从几个守卫后面找到猫起来的管家,上前把他抓出来:“你轻点一下黎家的财产,现在就分吧!”
管家哆哆嗦嗦地站在江宜宁面前,嗫嚅着说:“江,江小姐,老爷的财产,我们也不知道,都是他自己保管在保险箱里面的……”
江宜宁恍然大悟:“哦!这样啊!那看来,这黎老爷还是得救啊……”
黎家的人都全都狂擦汗,这话说的,是不是黎老爷要是没用了,救也不用救了?所以刚才她说的是真心话,真是要成了遗产来着……
江宜宁看着黎家人吓得那个样子,心里简直要笑死了,莫名其妙地给现在的场景取了一个标题:恶人自有恶人磨。
黎凤白眼中也闪过一丝笑意,上前拿出针,对黎老爷直接实施了针灸,黎老爷不出两分钟便醒了过来,睁眼便看到黎凤白拿着针向他扎了过来,他猛地一惊,迅速从侧面爬走,哪怕是腿软也要离黎凤白远远的。
看到这一幕,江宜宁的脸色又阴沉下来,她从来想不到,这么自信这么敬业的三师姐,在家竟然是这样被对待的……
周围的人一直有人小心观察这江宜宁的脸色,看到她猛然沉下的嘴角,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你你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黎老爷爬到墙角,才哆哆嗦嗦地扶着墙站了起来,看着黎凤白的目光像是看着蛇蝎一般:“你已经害死你哥哥了,你难道还想害死你爹吗?!”
黎凤白动作熟练地收起自己的针,卷起来塞进自己随身背着的医药箱里,似是对黎老爷的话充耳不闻。
江宜宁却觉得不能忍,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出口要伤人到什么程度呢?江宜宁上前一把抓住黎老爷的领子,声音仿佛掺了冰碴:“现在,立刻、分家!”
“分,分家?!”黎老爷脸色狰狞,剧烈地挣扎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江宜宁和黎凤白:“你们别想分走我的家产!我的家产只会给我儿子!”
随即,黎老爷想起自己这两年新得的几个儿子可能都不是自己的,脸色更加扭曲了,看着黎凤白的目光又害怕又厌恶:“我就是死,也不会分给你任何家产!”
听到黎老爷说到死,众人不约而同地隐晦看了黎老爷一眼:老爷哎,要是不是您还有点用,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死了呢!
九姨太小心翼翼地凑到老爷面前,想劝她不要再跟黎凤白对着干,却被黎老爷一把推开,他恨恨地看着黎凤白:“你给我滚,你现在就给我滚,以后我黎家,没有你这个人!”
黎凤白目光一震,终于抬头看他,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淡漠:“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没有比这更真的!以后我黎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黎凤白定定地看着他几秒,点点头:“好。”
说着,便向外面走去,江宜宁看着黎凤白快步离去的背影,心中怒火中烧,指了指管家:“别忘了,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