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恨她恨不得她立刻去死。”江宜宁声音嘶哑难听,自嘲地笑了笑:“可看到她受到的那些折磨,我又觉得有点难受。”
“三师姐,你说我是不是贱骨头。”江宜宁伸出手掌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的弧度看起来却带着难言的苦涩。
黎凤白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站起身搂住了她,声音也喑哑了:“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他们之前造的业障,和你没关系。若是,若是没有你,她恐怕会比这惨千倍万倍。”
“可是,我现在不想让她死了。”这三年来,梁白芷已经受到了足够的惩罚,比死还可怕的惩罚。
“没事儿,我们再找找,说不定,一会儿就找到了呢!”黎凤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眼眶有些泛红,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才好。
她已经承受了太多太多了。
江宜宁使劲用手揉了揉脸,把自己从情绪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站起身:“没错,我就不信了,这么封着医院,他们能把人藏到哪里去?”
江宜宁大步走到门外,看着守在门口的阿九:“阿九,现在开始查各个房间的床下、衣柜,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再查一遍。”
就算是重复的检查,阿九也没有任何异议,点点头便带着人走了。
江宜宁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顾笙泽,皱了皱眉头,脚步一转想要绕过他,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江宜宁不耐烦地打断了。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话,你要是想兴师问罪,也不是现在!”江宜宁一把甩开他的手,想门外走去。
顾笙泽站在原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远,嘴唇动了动,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江宜宁心里满是郁气,正准备再去梁白芷的病房找找蛛丝马迹,旁边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
她脚步一顿,向旁边看去,黎凤白随着他顿住的动作,也停住了。
穿着高跟鞋走过来的正是黎家医院的护士长,此时正满脸忧色地迎上来,问黎凤白:“院长,现在那些病人家属闹得更凶了,咱们要是还继续封着,恐怕就要有人过来捣乱了!”
黎凤白皱起眉头,下意识看向江宜宁,却发现江宜宁好像没有听到护士长在说什么似的,只眯着眼睛看着护士长,眼中有精光闪过。
“院长,怎么办?”护士长一脸焦急,却没有听到黎凤白的回答,江宜宁却开了口:“别着急,马上就会找到人了。”
护士长一愣:“是,是吗?”
“当然。”江宜宁抿嘴笑,上前一把抓住了护士长:“腿都没好就敢来出任务,你胆子挺大啊!”
护士长脸色一变,看着江宜宁:“三,三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宜宁冷笑一声,拉着护士长进了梁白芷的病房:“不懂?来,我来给你解释解释。”
“三,三小姐,请您放手!”护士长一脸屈辱的样子,使劲儿挣扎:“就算您有权有势,您也不能以权压人随便欺负人!”
江宜宁冷笑一声,丝毫不以为意:“我今天还就欺负人了,怎么样?”
“就是,我女儿愿意欺负人就欺负人,我看谁敢不让她欺负!”一个粗犷霸道的声音响起,江宜宁转头一看,就看到江贺成正大刀阔斧地站在走廊上,一脸来撑腰的样子。
“爹?您怎么来了?”江宜宁忍不住松开了钳制护士长的手,错愕地看向江贺成。
“爹听说你医院里出了事儿,我就赶过来了。”江贺成皱眉看着江宜宁:“听说你丢了个小姐妹?”
江宜宁嘴角一僵,点点头:“现在具体事情不方便对爹说,爹你……”
“行行行!”江贺成果断地一挥手,对着江宜宁笑得宠溺:“女儿大了,有秘密了,爹都懂!没事儿,没事儿,爹就在这里,确定你没事儿就行!”
江宜宁看着他宽容的眼神,有些发愣,半晌抖着唇开口:“谢谢爹。”
江贺成伸手摸了摸江宜宁的脑袋:“傻女儿,和爹说什么谢谢。”
江宜宁心里正感动着,旁边终于被松开来的护士长猛地抬腿就要跑,江宜宁反应迅速地伸出一脚,直接勾到了她有些拖拉的右腿。
护士长的右腿似乎受了点伤,被江宜宁一勾一个准儿,一下子扑到在地上,这时谁都看出来护士长有问题了,黎凤白的脸色如数九寒天,看的护士长哆嗦了一下。
阿九带着两个人迅速抓住了护士长,一把将人按倒捆了起来,焦急地看向江宜宁:“小姐,你没事儿吧?”
江宜宁摇摇头:“把她给我带进病房里,我倒要看看,她打底把人藏在了哪儿!”
阿九领命地点点头,直接把被五花大绑的护士长拽进了病房内,若不是江宜宁阻止,甚至还想把人吊起来。
“女儿,你若是受了委屈,就派人去告诉爹。”江贺成看着江宜宁迫不及待要去审人的样子,善解人意地嘱咐道:“爹还有公务在身,看你没事儿我就放心了。爹走了!”
江宜宁急忙点点头:“爹您慢走,我今晚回家陪您吃饭!”
“好好好。”江贺成一笑,转头带着自己的两个警卫员走了出去,江宜宁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不自觉地附上一丝笑意。
再转头看向护士长的时候,已经是满脸寒冰。
被五花大绑的护士长一脸无辜地瞪着江宜宁,仿佛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她看起来有三十多岁,姣好的面容带着欺骗性,江宜宁攥紧拳头,上前直接掐住了她的下巴。
“说,你把人绑在哪儿了?”
护士长被她掐的有些喘不过气,脸上全是惊慌,看在江宜宁却有些假,因为护士长的眼睛里一片平静,开口的声音却发着抖:“三,三小姐,你抓错人了,真的不是我啊!”
江宜宁冷笑一声:“不是你还是谁,刚才在楼下撞我的也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