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管你是怎么了!你知道你不见了之后纪安她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这段时间她有多挂念你吗!”
“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胡陵缓慢前进的身影,在这怒吼之中顿了顿,然而就在白三孝一度以为他听懂了自己的话的时候,眼前的身影突然化作了一道残影。
那只冰冷的手在刹那间就,已经死死地扣住了白三孝的咽喉。
寄身在体内的小鬼余豫发出了一声惊恐的低呼声。
那只冰冷的手在刹那间就已经死死地扣住了白三孝的咽喉,并狠狠地将他整个人走压在了冰凉的墙壁之上,疼痛和窒息感让白三孝反射性地抓住了胡陵掐住自己的手臂,然而那条手臂上所蕴含的力道竟如磐石一般沉重而冷硬,即使白三孝用上了黑鲤的鬼力,也完全无法撼动一分一毫。
“你……”白三孝嘶哑着声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掐紧的喉咙已经发不出声音,他能听到自己颈骨在呻吟的声音,疼痛和缺氧正在将他的意识慢慢剥离。
这时,地上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竟是倒地的纪安艰难地,手脚并用地爬了过来,伸出手,无力地抓住了胡陵血肉模糊的脚踝。在她的喉咙里,发出了一串低而含糊的声音。
白三孝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然而在胡陵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额角的青筋突然一动。
就在这一瞬间,白三孝体内的红光猛然爆发,他猛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胡陵的胸前,而方才坚若磐石的胡陵竟然就真的因为这一踹而失去了平衡,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白三孝趁机翻滚着摆脱了胡陵的钳制,一手拉上纪安,向后退开了五、六米。
直到此时,白三孝才看清了纪安脸上的表情,平日坚强爽朗的女孩此时正痛苦地皱着眉,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正不断转动,如同陷入梦魇中的人正挣扎着想要醒来。
虽然还不完全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看到纪安这副样子,白三孝禁不住感到一阵心疼,还有对胡陵的怒意。
这时,对面的胡陵也从地面上缓慢地爬了起来,他的左脸被沾上了一大片黑红色,显得狰狞而诡异,白三孝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碰过了挂着枷锁的墙边地面的手,也是一片粘稠的暗红,只是地面本来就是凹凸不平的黑褐色,加上方才白三孝的注意力都放在纪安和胡陵身上了,所以才没有察觉。
“嗒。”胡陵将身体转向白三孝和纪安的方向,又朝前迈了一步。
白三孝立即挺起身,挡在了纪安前面,努力地压抑着越来越重的眩晕感。
刚才被胡陵那么一掐,白三孝再也不相信这只狐狸真的会像电影里的僵尸那样,慢悠悠地一步一步走过来了,如果又被抓住的话他可没有把握能再挣脱一次了,那样的话,也许纪安、白三孝自己,还有他体内的小鬼余豫都得完蛋。
黑鲤道行稍高,或许能逃过一劫,但白三孝一死,心愿未了气场又强大的她势必又将会暴露在鬼差的追捕之下,那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于是,暗红色的鬼力瞬间冲入白三孝全身的经脉,少年的身躯顿时一震,裸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正在迅速发红,鼓起的血管正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搏动。
女山贼黝黑的面容虚影覆盖在白三孝的脸上,她双目圆睁,凶恶地瞪视着前方的胡陵,如同地狱之中的罗刹。然后她张开嘴发出了一声猛兽一般的怒吼,虚影中黑色的衣角和凌乱盘起的长发正无风而动,地下室中的粗糙石质墙壁也因此被震落了不少灰尘碎石。
纪安曾认为,黑鲤的气场并不像是一个厉鬼,也许那只是因为她还没有看见过黑鲤的这一面而已。
而胡陵当然不可能被这么一吼给吓到,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没有握起拳头也没有并指成掌,而仅仅是看似随意地举起了右手,染满血迹的苍白手指在手掌上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下一瞬间,他的身形化作了一道残影,被黑鲤附身的白三孝在千钧一发之际往后仰倒,一股恐怖的力量越过他的头顶,轰隆一声在背后的墙壁上击落了一堆碎石。
同时白三孝顺着仰倒的势头,猛地一脚扫向胡陵的膝盖,在胡陵稍微失去了平衡的缝隙之中,他一把抱起了地上的纪安,沿着来路拔腿而奔。
是黑鲤的意志想要将纪安和白三孝逃离这里,身为鬼魂的她本来是不应该会被气味影响的,然而在那股可以的花香之中,竟然连她都开始感觉到意识迷蒙了,也许作为一个鬼魂的自己应该能够幸免只不过是她天真的侥幸想法,在这个封闭的空间中继续逗留绝对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然而,那股香味的影响越来越强烈,黑鲤竟一时控制不住白三孝的身体,一头撞在了冰冷的石墙上。
“嗒,嗒……”可怖的脚步声从近在咫尺的背后传来,黑鲤一回头,惊恐地发现胡陵高挑的身影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背后,那张俊美的脸僵硬而木然。
胡陵朝着两人两鬼的方向,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
这种情况下唯有硬拼了!后果什么的也只有撑过去了才能支付。黑鲤一咬牙,准备放弃保留地释放鬼力。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串低沉的弦音突然从头顶上传来,就如同一声响雷,将花香造成的眩晕感顿时击散了不少。
同时,面前的胡陵也在弦音中动作一顿,举起的右手缓缓地垂下,随后整个人软软地跪倒在地,双眼闭合,不再动作了。
白三孝与黑鲤见此心神一松,也同时瘫软,失去了意识,唯有皮肤因为以人类之身大量使用鬼力的缘故还在滚烫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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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之外,楼梯口边的另一处战场。
“看来,就这一次而言,结束了呢。”帕微笑着,说道。
他将手伸向被划伤而溢出了蓝灰色血液的苍白脸颊,用手指在流血的地方一抹过,血液还有那道狭长的伤口瞬间同时消失,毫无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