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坐。”
老婆婆抹了把泪笑着把曾希拉到桌前。
“希希,我是你易婆婆不记得了吗?”
即使是坐了下来婆婆依旧拉着曾希的手不放。
“易婆婆?我...”
曾希在脑里回忆着,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你不记得也不怪你,你小时候妈妈带你到我们那里去拿过几次菜籽。真是天命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老婆婆说着疼爱的摸了摸曾希的头。
“是...是吗?”
曾希对老婆婆尴尬的笑了笑,从婆婆的脸上她只看到了慈祥,看不到熟悉。
“孩子,大火后你跑到哪里去了?你不知道好多人都在找你,死活找不到。”
老婆婆两眼湿润,边说边不停地摸着曾希的手。
“我…”
“哦,这就是你以前说的那个女娃子啊。”
此时一旁的老头插了一句嘴。
“是啊,我永远忘不了这丫头下巴上的胎记,没想到这孩子...我们都以为你.....”
老婆婆很欣喜,就像捡了个宝似的。
“大火过后我想去妈妈,后来被一个叔叔送到了孤儿院。”
曾希不由得握紧了老婆婆沧桑的手,上天总算有眼,让自己有幸找到了村子里的人。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以后有婆婆在。”
老婆婆再次擦了擦丝润的双眼,手一直没离开过曾希的手,深怕她又走了。
“你等等,婆婆去给你炒几个菜去。”
老婆婆说完就离开桌子,对于她来说今天的日子再特别不过。
“嗯...唉,孩子,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原来认识。”
老头子喝完一口酒杵了杵筷子看着曾希露出意外的表情。
“老头子,你在干什么?”
这时不远处的老婆婆给他使了个眼色。
“噢对对对,来,孩子,吃饭吧。”
老头拍了拍脑门这才拿了双筷子递给曾希。
“谢谢爷爷。”
曾希满怀笑意的接过了筷子,要不是遇到这个热心的老人也不会有这个惊喜。
不久婆婆就端上了一些热腾腾的菜来桌上,曾希不知道,她平时都是省吃俭用,除了过年过节根本就没吃过这么好的。可怜自己儿女不顾自己,看见曾希就像看见亲孙女一样。
曾希很高兴,在福利院人人平等,陈院也不会单独给她弄好吃的,只有到陈姨家才会有丰盛的餐品,所以她一般不去打扰陈姨,她也知道陈姨挣点钱不容易。现在看见饭桌上的这些饭菜让她不忍咽了咽口水,何况到了中午本来就有些饿肚子。
饭桌上老婆婆一直给她夹菜,自己也不怎么吃,总是时不时看着曾希,曾希也被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饭老婆婆更是对着曾希问来问去,曾希也不嫌她唠叨,因为她也感觉到了婆婆很在乎自己。
“这样啊,只要能看见你一切就都好了,你要是不建议可以现住在婆婆这里,到时候让他给你介绍个工作就是。”
婆婆说着看了看一旁抽着烟的老头,她心里很想把曾希留下来,也许是出于自己没有子女照顾的原因,又或许是对曾希小时候就很喜欢的缘故。
“婆婆,谢谢您,可是...可是我想去忘村看看我的父母。”
曾希不好意思的想要拒绝她的这番好意,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是什么。
“真是个孝顺的闺女,你父母的在天之灵也看的到你这份心。唉...不过忘村早就不在了,婆婆啊,也是无奈才搬到这里的。”
老婆婆一面说说着一面望着门外,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愤怒和不舍。
“那我爸爸妈妈呢?”
曾希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婆婆,她也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毕竟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哪里都会有变化。
“唉,以前我们忘村也是有很多人去耍的,那些人就是因为这一点让我们搬走了,要建一个景区,说什么...说什么是经过国家允许的。后来村里的人都反对,可是我们这些人怎么斗得过他们呐,唉!只能搬走。呵!现在那景区还不是没人去,还没我们住住那儿的时候去的人多,活该。”
老婆婆唉声叹气的说给曾希听,从她的眼里曾希看的出来她很恨那群人,毕竟那是她们的家。
曾希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住了婆婆的手,她不想婆婆想起那些难以忘记的往事。
“唉...后来那里死去的人他们也给移到别的地方去了,建了个什么陵园,还请了人来给他们做法事尊重,就这件事还有点像模像样。那个名字就叫忘园,以我们村子的名字取的。”
老婆婆边说边指了指门外地方向给曾希看,不提起这事还好,提起这事她心里就充满了窝火与失落。
“那我妈妈他们也在忘园吗?”
即使婆婆是这种情绪曾希还是要直言相问,她猜想如婆婆说的自己父母应该也在那里。
“额...在是在那里。唉,说起这事我就来气,前几年还好,有人打扫,最近这几年有些人说里面闹鬼,都不愿去那里工作。时间长了,好多墓碑连名字都看不清了他们也不管,咳咳...现在我腿脚不行了也没去过,我看八成那里也不成样子了。”
说到这老婆婆停下了收拾碗筷的动作,这一搬迁从她的眼里看的出来是相当气愤。
“婆婆,您也别太生气了,我来给您收碗筷吧。”
为了转移话题曾希起身给她帮忙,看见婆婆这种情绪她也不好再继续问下,但欣喜的是终于有了父母坟墓的下落,沉重的心也舒坦了许多。
“没事,那些事婆婆也不想了,都过去了。你就留在这儿吧,去看你爸爸他们也方便,就离这里不远。”
婆婆并没有和她客气什么,只是坐到一旁看着曾希,她很想把曾希留下来。
“喂,我先回去了,你们聊。”
老头见自己坐在这有些尴尬,不得不向老婆子道别。
“你看你,这烟灰又乱弹,还抽烟还抽,你老命不要了吗?”
老头一说话老婆子就开始对他叨叨絮絮。
老头话也不回只是对她笑笑就走往门外,这些唠叨在他眼里早就习惯了,听多了也不会噪耳,反倒会觉得心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