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雨只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就停了,屋檐上雨水滴答,天空渐渐泛白,看上去就如同没下过雨一般。
“小梦,我要走了。”
曾希打开窗子默默地说了一句。
梦华听完有些失落,她知道雨一停曾希就会走,留也留不住。
“我出去送你。”
梦华走过去写下几个字对曾希强颜欢笑。
“等我回来找你,小梦。”
曾希忍不住抱住了她,她知道梦华的笑是装出来的。
和梦华交流了好一会儿他们才从宿舍走了出来。
出了大门曾希回头看了看自己待了好几年的宿舍大楼,鼻子一酸眼里流露出很多的不舍,如此熟悉的场景让她怎能舍得离去。
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曾希只拖了个行李箱,说起这行李箱还是陈姨送给她的,为此她不得不想给陈姨好好道个别。
下了阶梯曾希就带着梦华去往陈姨的工作地点。
一路上梦华都提不起精神,看着曾希的背影思索自己是不是也该离开这里了。
幼儿所里不少的孩子正在嬉戏打闹,遗憾的是除了这些孩子和几个阿姨以外曾希还是没看见陈姨,接着也询问了好几人都说没看见她来过。
炽热的太阳慢慢地从云朵身后露出头,不久便是晴天。
曾希再次和梦华奔着陈姨家去。
还没走到门口曾希就放慢了脚步,和之前一样,门依旧是锁着的。
曾希拖着行李箱走到榕树下垂头丧气的坐着,她知道陈姨是故意在躲着自己。
“陈姨是真的讨厌我对吗?”
曾希望着陈姨门口默默地问了一句。
“希希姐你别乱想,陈姨应该是今天有事。”
梦华见曾希不高兴便坐到一旁写了段话给她,旁边也没有外人,她知道曾希是在问自己。
“你要是见到陈姨就帮我和她道个歉。”
曾希边说边把梦华的本子和笔拿了过来。
嘶...
曾希写完一段话把它撕了下来,她走到陈姨家门口将自己写的一张留言从底下塞了进去。
她站在门口很久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曾希猜想陈姨应该是在十二字街,既然陈姨不愿见自己也没必要再继续找下去。
梦华直到把曾希送到大门口才停下脚步,她也想把曾希送上车,可没有院里的允许也出不去。
“你不要哭,哭我就不回来找你了。”
见梦华眼睛通红曾希紧紧地抱住了她。
“嗯...”
梦华把眼泪憋回去撑在她肩膀上连连点头。
“好了,我要走了,你以后多多照顾好自己。”
曾希眨了眨眼提着行李箱不忍向她道别。
即使曾希出了大门两个姐妹还是不舍的相望了很久,曾希不想梦华有更多的留念,拖着箱子渐渐离开了她的视线。
.....
十二字街就在福利院旁的不远处,平时这里很热闹,也许是前不久下雨的关系,这条街人流量变得有些稀少。
曾希停留在街口发呆,她知道陈姨也许就在里面,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失去了进去寻找的动力。
等了很久见还没有陈姨的身影曾希就拖着箱子走往公交站。
她在等,她想等陈姨出来找她,可是没有。
福利院的大门亭子里坐着一名年轻的保安,这时,从一旁走出来一位大妈。
大妈让保安帮她打开了后门,她没有出去太远,只是站在那里默默地望着曾希远去的背影。
大妈正是陈姨,昨晚的那番话是不得已才说了出来,曾希这孩子命苦,她也想曾希不要过得和自己一样悲催。
刚才大雨磅礴,现在却是阳光明媚,地上的积水早已经干涸。
沙沙...
温风吹过榕树,吹过陈姨家门前,门内的那张纸也被吹到桌子底下。
“妈,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生气,不过女儿一定会回来找你的,等我好吗?”
纸上就写了一句简单的话,这一句话足以说明陈姨在她心中的敬爱和重要性。
曾希拿着一百块钱去一旁的商店换成了零钱,这一千多块钱对于她来说至关重要,她时刻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衣兜,深怕把它弄丢了。
曾希走上前看了看站牌,上面一共有十站,最后一站果真叫白禾广场。
一万路公交都是一个小时一班,曾希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看时间,只能坐在公交亭下等着。
即使是坐在这曾希脑子里还是回忆着福利院里的事情,要不是一旁的老大爷提醒,她险些错过了这班车。
曾希投了车费把行李箱放在前面就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她心想这样还能趴在车窗上看点外面的光景,也许能使自己平复下跌宕的心情。
车上的人很少,很安静,也没有人与人之间的谈笑声,车厢里显得有些凄冷,直到过站一半才见有人上车。
器...咔!!
公车到第七站停了下来,不久走上来一位女子,她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左右,浑身上下都穿着白色的服饰。
蹦...啪!
女子投了两块车费径直往车厢后面走去。
从她一上来车里就开始议论纷纷,几乎除了司机,车上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女子的装束看上去很不吉利,披头散发,头顶还别着一朵白色菊花,左手拿着一个布玩偶,加上她面无表情,看上去像是个鬼。
“妈妈你看,呵呵...。”
这时车厢中间坐着的小女孩抓了抓她手里的玩偶。
“你干什么,怎么这么不礼貌?平时怎么教你的?不好意思啊,小孩子不懂事。”
小孩的妈妈见她站着不动,怕她生气连忙给她道歉。
白衣女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小女孩,静静地站在那里。
小女孩年龄很小没见过什么世面,见白衣姐姐看着自己连忙松开了手,她被这眼神吓得瘪着嘴,就差没哭出来。
这么说并不过分,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生气,只能看到凄凉,一脸的凄凉。
位置已经满了,只有曾希的右边没有人,白衣女慢慢地走过去坐了下来。
“额...呵。”
曾希见她坐下礼貌的对她笑了笑。
白衣女没有说话也没有笑,只是看了曾希一眼就把脸转了过去。
从她一坐下曾希就感觉不舒服,不是因为她不说话,而是她这奇怪的打扮让曾希很奇怪。
曾希故意避开身旁的白衣女,挪了挪身子靠在窗边,有时信点迷信也没什么不对,她不想自己第一天出来就碰到什么不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