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慕若溪冷笑着道:“六弟多虑了,我并无什么心病,只不过是这身子不争气罢了。”
慕辰微微蹙眉盯着眼前依旧云淡风轻的人道:“皇兄,你满不了我的,当年那场屠杀你失去了一切,就连一身武功也被全废,只能苟且偷生这些痛苦我都明白,所以,这些年我云游四海就想将这皇城中的一切都放下,可是,不管过了多久,去了多少地方,我还是没能放下。”
慕若溪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早已渗出了血,脸上却依旧笑容依旧。
“六弟何必如此伤怀呢!刚才不是还劝我放下吗?怎么如今连自己也劝不了了。”
慕辰道:“皇兄,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我之前又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知道你恨你怨父皇,可是,他当初也是情非得已啊!皇兄拥兵不返,不也是事情吗?”
慕若溪抬头脸色异常的难看,声音压抑的道:“呵呵!情非得已,拥兵不返,六弟还是真是不愧父皇宠你一场。”
慕辰道:“皇兄,你不必冷嘲热讽,父皇待我自然是极好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我绝对不会偏私的。”
“你什么意思?”慕若溪警惕的盯着他开口道。
慕辰道:“很简单,我要那个位置,我要你说服四哥支持我。”
慕若溪冷笑起来摇头失望的道:“六弟啊!这些年来的云游看来还是没能让你心静啊!
无牵无挂云游四海看遍天下美景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还是没门让你从这肮脏的皇权争夺中走出来啊!”
慕辰道:“云游虽说修身养性,可是,皇兄你有没有看过百姓们过的日子,怎一水深火热可形容。”
慕辰说着站起身背对着他道:“我们身在这三尺皇城却不知万里河山,天下众人皆为我帝都天国的子民,你看看皇城脚下山珍海味穿金戴银却还不满足,用尽各种手段将百姓那一点点的东西占为己有,害得他们食不饱穿不暖,你可知这是为何?”
慕辰转过身居高临下目光坚定的盯着慕若溪,慕若溪叹息一声绝望的道:“这天下不是你我能救得了的。”
慕辰再度坐下身道:“不,这天下若我们都救不了,那就真的无人可救了。”
慕辰说着语气轻柔了几分道:“皇兄,我知道我说的这些你都清楚,可是,你为何不肯赌一把呢!你千里迢迢归来不就是为了给大皇兄他们报仇吗?既然你连报仇的勇气都有,为什么却没有放下的勇气呢!”
“放下?”慕若溪眼露寒光讥讽道:“一句放下如此简单,谁都能说谁都会说,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能放下的又有几人,六弟,我只问你一句,若当初死的是你的母亲你的亲朋挚友你当如何?还会轻描淡写的放下吗?”
慕辰叹息一声道:“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可是,皇兄不管你放不放下,他们都回不来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往前看呢!
我刚才说了,我要那个位置,我要改变如今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十几年的事情。”
“你想如何做?”
“我会努力找出证据替他们洗刷冤屈,还他们清白,再求父皇写告罪书,以示天下。”
慕若溪惊讶的道:“这些说起来简单,可要做到并非易事,先不说其它的,就说父皇的告罪书,就算他千般疼爱于你,也断然不会答应。”
“能不能做到那就是我的事情了,”慕辰胸有成竹的道:“我只问皇兄愿不愿意帮我一把。”
慕若溪苦笑着摇头道:“六弟高看我了,如今我已是废人,有心也无力,更别说帮你了。”
“皇兄。”
慕若溪抬手阻止了慕辰接下的话,困难的站起身来撑了撑腰,笑道:“出来也太久了,身体都有些累了,我就先回去了,再次,多谢六弟搭救林杰的命。”
在慕若溪转身走的那刻,慕辰豁然跪倒在地上,严肃的道:“二哥,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也知道你心中人选是谁,可是他不适合,你又何必将他推上这不归路?我今日毫无保留的将自己心中之事告知于你,没有想过退缩,若是有朝一日我登上那位置,我一定会善待众人,而且,会让这天下变得更好。”
慕若溪摇头缓声道:“你可知很多事情一旦发生了将会把你曾经的梦撕个粉碎,你能有此心我很高兴,可是,自信过了头就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吗?”
慕若溪说罢也不做多的停留出门带上林杰便离开了荣王府。
马车上林杰依旧尽心照顾着慕若溪,慕若溪盯着他幽幽的道:“你可知我舍弃了你?”
正在为他盖披风的林杰手微微一顿,随即点头道:“我知道。”
“既然知道那便走吧!”
林杰摇头道:“殿下这是要让我上哪儿去,林杰十多年前本就死了,如今,已不知道何处还容得下我,想来想去也只有殿下身边而已,若是殿下都让我走,那林杰就真不知道去往何处了。”
“你不怪我吗?”
林杰苦笑道:“刚才是的时候确实会有一丝失落,但是,更多的是理解,我知道殿下这些年不易,好不容易走到了如今,又怎么可以因为我半途而废,若是如此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慕若溪无奈的笑着道:“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我竟还要你替我找理由,才可以心安理得的让你留在身边,也是可笑啊!你说我如今这般与太子宰相等人何异呢!”
“殿下不要这样子说自己,在林杰心中依旧是以前那个温润的殿下,只不过造化弄人罢了,不过,殿下放心,以后林杰就是死也定护殿下周全。”
慕若溪无力的道:“护我就不必了,我且问你,你觉得荣王和齐王如何?”
林杰思索着道:“齐王冷峻孤傲最不喜的便是权谋,可荣王却像个天生的权谋者,即便不再皇城,也能对这里的事情了如指掌,更可以再其中周旋开来,其心机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