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六郎伸手在棋罐里面抓棋子,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是抓了一把的,那罐子里面的棋子也明显少了很多,可他手中却只有一颗棋子,这匪夷所思。
白玉龙更是满脸诧异,瞪着眼睛问顾六郎:“这怎么回事?”
顾六郎咧嘴一笑:“事实上我只拿了一颗棋子而已,你们看见这罐子中间空了,便以为我拿了很多,难道你们没发现四周堆起来了么?”
众人再次看了一眼罐子里面的棋子,果然,中间是凹陷下去,四周却是堆起来的。很显然,顾六郎做了个假象迷惑众人。他故意抓一把,实际上他是将棋子往四周堆,手上只拿了一颗而已。
白玉龙一脸的不甘:“你厉害。”
“承让。”顾六郎笑了笑,将手中的棋子放在了棋盘的居中位置。
白玉龙执白子下了一手,两个人一前一后,不多会便下了八十六手,棋盘上面已经摆满了棋子。
冷并不懂棋,也就看个热闹。对于棋局上面的杀机四伏,那是全然不知。
他问身边的夏芸:“夏姑娘,你看的懂吗?”
夏芸愣了一下:“你不懂棋?”
冷尴尬的一笑:“第一次看下棋。”
夏芸说:“现在顾六郎占据先机,白玉龙虽然落了下风,但他却是十面埋伏,顾六郎只要走错一步便是全军覆没。”
听见这话,顾六郎抬头看了一眼夏芸:“看来,夏姑娘也是精通棋艺的。”
夏芸拱手道:“哪里。只是会一点点而已。”
顾六郎只是笑笑没有接话,继续下棋。忽然,他心里一惊,再次抬头看向了夏芸。那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不禁问道:“夏姑娘,我们可曾见过?”
夏芸说:“小女子从未见过顾大侠,不过,倒是听说过顾大侠的名声。今日有幸遇见顾大侠,实属荣幸。”
顾六郎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继续下棋。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胜负已分,这一局顾六郎赢了。
接着他们下了第二局,之前是顾六郎先手,这局自然是白玉龙先手了。二百二十一手过后,白玉龙赢了。
三局两胜,现在一人赢了一局,最后这局是关键。冷低声说:“白兄和顾大侠似乎差不多,夏姑娘,你懂些棋,你觉得他们谁会赢?”
夏芸说:“这个不好说。刚刚两局看上去,他们的棋艺都差不多。谁输谁赢,真的很难预料。”
慢慢的,棋盘上面已经布满了棋子,黑白各占一半,就连下手的地方都没有了。
白玉龙手上捏的白子,已经无法落子。他心里很清楚,这子无法落,顾六郎先手,他便赢了。许久,他放下了棋子:“愿赌服输,你赢了我一子,你赢了。”
冷很是吃惊:“白兄,你的棋子并不比他少,怎么就输了呢?”
不等白玉龙说话,夏芸先一步解释道:“因为顾大侠先一手,所以这棋盘上面白子要比黑子多一颗,现在白公子无法落子,他就少了颗棋子。”
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然而,顾六郎却说:“这局是和棋。我先一手,而白兄最后无处落子,不算输。”
白玉龙心里一惊:“你当真算和局?”
顾六郎淡淡一笑,点头应道:“是的。既然文斗赢不了你,顾某甘心认输,放弃争夺白玉观音。”
听他这么说,白玉龙正要高兴的时候,接下来顾六郎的话,却让他高兴不起来了:“我虽然放弃争夺,但并不代表我放弃白玉观音。还请白兄好好收藏,不要被我轻易找到。”
这话谁都听明白了,顾六郎今天可以不争夺,但不代表他不去“白鹤山庄”盗取。他原本就是“大盗”,没什么不妥。
白玉龙道:“行。在下恭候顾兄大驾光临。”话是这么说,其实他心里是很忐忑的。江湖早有传闻,只有顾六郎不想盗的,没有他盗不到的东西。
现在他依然不放弃“白玉观音”,恐怕自己也难以长久,日后肯定要日防夜防顾六郎了。
“告辞。”顾六郎拱手道别,随即便起身离开了。
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这大名鼎鼎的‘大盗’顾六郎,似乎很有道义。”
白玉龙说:“顾六郎虽然是大盗,但并非恶盗。他做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原则。”随即岔开话说:“冷兄,之前多亏你出手相助。要不然,我今天可就难以周全了。多谢。”
冷说:“白兄不必客气。当时你有危险,在下怎能不出手相助。即使是陌生人我也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何况你我相识一场。”
白玉龙说:“也是。你我在这里相遇,今天我又得到了白玉观音,心中十分高兴。走,我们去对面酒楼喝上几杯。”
“好。”冷欣然同意。
一伙人来到酒楼坐了下来,点了一些酒菜。大家相互敬酒,酒过三巡,白玉龙问道:“对了,冷兄和夏姑娘怎么出现在这许州?”
冷自然不会告诉白玉龙,是为了帮青青姑娘夺取“诛神剑”一事。他随口说:“我一个人闲来无事也就四处游历,到京城走了一躺,现在要去泸州找我师父,正好经过许州也就遇到了白兄。”
白玉龙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随即又道:“三月初五乃是家母六十大寿,白某想请冷兄与夏姑娘一同来白鹤山庄为家母贺寿。”
冷双眉紧锁,犹豫了一下:“白兄,在下与师父四处漂泊。此次赶去泸州也是有事要办,何时能完成,在下也不好说。即使距离令堂大寿还有三个多月,可这泸州与白鹤山庄路途遥远,一来二去也得一个多月,在下恐怕无法前往白鹤山庄为令堂祝寿。”
夏芸符合:“确实。一来二去路途遥远,恐怕我们有心前去,也未必能赶上。”
白玉龙有些失望,但人家有事要办,也就不强人所难:“也好。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倘若冷兄、夏姑娘能来,在下不胜荣幸。”
“好。我们尽量赶去白鹤山庄为令堂祝寿。”冷、夏芸异口同声说出了这句话。
话音刚落,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突然间觉的彼此很默契了,竟然说出了同样的话,而且一字不差。
白玉龙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冷兄与夏姑娘真是心有灵犀,居然说的话都是一字不差。”
冷笑了笑:“哪里哪里,纯属巧合。”
夏芸轻咬了下嘴唇,脸上泛起了桃红,一脸的娇羞。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冷说出同样的话。心想:难道我和他真的是心有灵犀吗?
冷和夏芸还要赶路,这顿饭也就没有喝多少酒,吃过饭后便和白玉龙告辞离开了。
两个人在马贩子那挑选了两匹马作为脚力,付过钱后冷身上的口袋就空了,仅剩下一两银子。
他深吸了一口气,喃喃自语:“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的。”
两个人翻身上马,一路往绵阳赶去。可是,他们刚出许州走了不到三十里便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