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在下,冷和惜已经没法赶路了,不得不停留在建康。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引发了山洪,百姓们种的庄家全让洪水给淹没了。
镇上遭到洪水的侵袭,不少房屋倒塌,周边的村庄更是惨不忍睹,房屋倒塌不说,不少百姓淹死在洪水中。
当冷和惜经过受灾的村庄时,看见瘫坐在地上抱着亲人痛哭的百姓,两个人心在隐隐作痛。
府尹大人已经被冷给杀了,新任的府尹也没来上任。更何况这三天建康一直在下暴雨,朝廷也未必知道府尹被杀。下面的县官老爷将灾情上报,也得不到回复。
即使受灾的县城县太爷带领着衙役捕快,在帮助老百姓收拾家园,可那点人力是远远不够的。
平远县是这次暴雨受灾最严重的一个县城,光冷和惜看见的死亡人数就有十几个,受伤人员更是不计其数。
冷和惜停下了脚步,帮助老百姓收拾家园,救助受困的人。刚赚来的那两百两银子,他也一分不留全都捐献了出去,交给了县太爷,由他分发给受灾的百姓。
县太爷很是感激,对着冷连连行礼表示感谢。冷和惜在此停留了两天,眼见百姓们渐渐脱困,再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才离开继续赶路。
如今,他们身无分文,肚子饿了就摘些野果子吃,要么抓只野鸡野兔烤着吃,香喷喷的,别有一翻滋味。
这些天,惜也没有荒废练武。她深深的明白,自己不练好武功就无法保护自己,更会连累冷大哥。一有时间,她就会拔出剑对着太阳刺。
行走在江湖上,她也见识了外面不少事。恶霸欺凌百姓,打家劫舍的地痞流氓土匪,甚至还听说了采花大盗的出现。
官府都贴出了告示,悬赏五百两银子捉拿采花大盗。但是,告示上面对于采花大盗的相貌却没有,只是一个蒙脸的人。哪怕采花大盗就是站在眼前,也是瞧不出来的。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惜又是个女子,对于那些被采花大盗玷污的女子更是心生怜悯。她说:“冷大哥,这个镇上有采花大盗,咱们除掉他吧。”
“嗯。”冷轻点了下头,他早有除掉采花大盗的想法。只是没想到,惜也有这种想法,两个人还真是不谋而合。
当晚,冷便潜伏在一栋比较高的屋顶,惜也趴在他的身边。这栋房子是四层建筑,在整个镇上都算是高的了,能看到每一条街道的情况。
两个人静静的等待着,耳旁不时的响起蛐蛐的叫声。明月高挂夜空,异常的明亮。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子时,四周静悄悄的,采花大盗丝毫没有出现的迹象。惜说:“冷大哥,那采花大盗会不会察觉到我们在守他,所以不出现?”
冷说:“不可能的。他要是有那么敏锐,那他就不是采花大盗了。应该是他还没这么快出现,或者说还没有物色到貌美如花的姑娘。”
这一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切很平静。
然而,当冷和惜走在街头的时候,却听见敲锣的声音。说是王老实家的闺女昨夜被采花大盗玷污,上吊自杀了。
那巡逻走在街头的捕快听说了,面面相觑,立即往事主家奔了过去。冷和惜听见也是大吃一惊,昨晚静悄悄的,太平静了。
想不到,采花大盗还是出现了,还害死了一个姑娘。
冷跟着捕快的身后,来到了王老实的家。这是一栋小瓦房,有个院子围着。家里挺简陋的,不算富裕也不是太穷,该有的桌椅板凳都有,院子里还有一口井呢。
西厢的房间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一对中年夫妇正抱着已经咽气的姑娘哭的死去活来。
那姑娘衣衫不整,脖子处有道紫色的勒痕。很显然,这是上吊死的。
捕快一来,便驱散了房间里面围观的百姓,安慰王老实夫妇节哀。随即,开始检查现场。询问王老实昨晚的事。
王老实说,昨晚一切很平静,什么事也没有发生。闺女也是像往常一样,吃过饭便早早的休息了。
平时,闺女一大早就会起来帮忙摘菜拿去卖。可今天一早却没起床,他媳妇便去喊。结果一推开们,女儿却衣衫不整的上吊了。尸体是两个村民帮助抬下来的。
冷在一旁听的真真切切,很显然,那采花大盗进来便点了姑娘的穴道,让她不能动弹。否则,不可能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捕快大哥,敢问之前被害的姑娘,是否发生过异样,也没有惊动家人?”
捕快凝视着冷打量了一翻,不禁问道:“你是谁?”
冷自我介绍:“在下冷,正好路过这里。看见贴的告示有采花大盗,在下昨晚便潜伏在最高的那栋房子上面等待采花大盗出现,然而蹲守了一晚上,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
捕快轻点了下头,拱手道:“冷少侠有所不知,这一个月以来出现的采花大盗已经害死了不少姑娘。我们捕快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采花大盗行踪诡异,作案的时候更是悄无声息。加上这个,已经是第九个了。”
冷轻点了下头,询问道:“这九个被害的姑娘,一般间隔多久?”
捕快仔细的回忆了一下:“从被害的第一个姑娘,到现在这个算。应该是每隔三天一个。对,三天。”
冷问道:“既然采花大盗每隔三天就会出来作案一次,那被害的姑娘都有什么特征?”
捕快说:“被害的姑娘无一例外,都是年轻貌美的黄花闺女。”
冷再次问道:“既然被害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那衙门有没有对镇上年轻貌美的姑娘作一个统计?”
四个捕快对看了一眼,那捕快摇头说:“这倒没有。”
冷提议:“捕快大哥,在下建议立即对镇上所有住户人家的姑娘作一个统计。这样一来,谁家有年轻漂亮的闺女,衙门可以立即安排人保护蹲守。一但有可疑人员出现,可以第一时间抓捕。”
听冷这么一说,捕快当即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可是,问题来了:“主意倒是不错。可这县城有八百多户人家,年轻姑娘即使没有八百也有两三百人。要是每户都安排人保护,衙门的人手根本就不够。”
冷郑重其事:“捕快大哥,人手问题是其次。咱们先把人统计一下再想办法解决。”
捕快点了点头:“这样,我带你去见县太爷。把你的办法,说给县太爷听听。”
“有劳。”冷拱手表示感谢。
于是,他便带领着冷和惜去衙门,剩下的捕快留下来勘查现场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一路上,捕快介绍了一下自己。他姓王,名平。这个镇上大部分人都姓王,而城西那边的人就姓张、姓李,还有姓马的。
他在衙门担任捕头,在他上面还有个总捕头。只不过,一个月前总捕头押解一名重要犯人去了京城,一时半会回不来。
冷心里一愣,心想:怎么这么巧合。第一名女子被害,正好发生在一个月前,而总捕头又刚好离开。这是巧合,还是?
他不禁问道:“总捕头怎么称呼?”
王平说:“总捕头是城西张村的人,叫张瑞。三十出头,为人也特别仗义。衙门的捕快都喜欢叫他张哥。这镇上的百姓,基本上都认识张哥。”
冷随口问道:“那总捕头亲自押解的犯人,又是犯了什么事呢?”
王平说:“是个横跨三府六州的江洋大盗,名叫张麻子。此人穷凶极恶杀人无数,一直被朝廷通缉。两个月前来到了我们龙平县作案,结果栽在了总捕头手里。由于张麻子是朝廷重犯,必须押送刑部大理寺受审。”
冷点了点头,此地距离京城千里迢迢。一来一回,没个两三个月恐怕回不来。总捕头押送重犯去京城受审,那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冷心中却始终有一种隐隐不安的感觉。总觉得这三件事来的太突然了,似乎有着某种关系一般。
一切的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
江洋大盗张麻子来到龙平县作案,总捕头张瑞制服张麻子,将他押送去京城。他刚离开,龙平县就发生了采花大盗的事。
这三件事发生在一起,把它们联系起来,似乎有着某种关联。巧合的天衣无缝,又显得不可思议。
冷在心里说:“希望是我多疑。”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来到县衙。县太爷也姓王,四十多岁,中等身材,嘴唇和下颚上留着胡须,显得十分老练精干。
王平向县太爷介绍了一翻冷和惜,随即又说了一翻冷的建议。王县令当即采纳了,认为冷的建议非常好。由此一来,很快就会抓到采花大盗破案。
当天,县衙所有的捕快以及衙役总共三十六人,全都动了起来。挨家挨户调查年轻貌美的姑娘。
虽然有些大户人家很排斥,可听了捕快衙役们的解释,也都接受了。为了自家闺女的安全,得登记。
这天,捕快们累的够呛。花了一天的时间跑遍了镇上所有的人家,将年轻的姑娘全部一一登记了一翻。
经过统计,镇上有未出嫁的姑娘总共六百八十名。符合年轻又漂亮的姑娘,也有两百三十七名。而且,这些人家都分的很散,要一一保护起来,衙门的人手根本就不够。
听了王平的汇报,冷向王县令提出了自己的建议:“王大人,在下建议每个捕快衙役负责临近的十户人家,大家以铜锣为号令。只要发现可疑的人出现,立即敲响铜锣。这样一来,大家便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