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给小婴儿洗完澡，把她抱去火炉边穿衣服。
栾青松跟着走到沙发边坐下，看着小英被阿妈摆弄着穿衣服；
也许是刚刚在水里玩高兴，栾青英有些不愿意，在张秀的怀里动来动去。
这点小困难对于已经第二次做母亲的张秀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不一会儿就给栾青英穿好衣服。
“长高高哦，我家小英长高高哦！”张秀抱女儿坐在腿上，母女二人相互直视着说话。
也不管能不能听懂对方的话；
一个说话，一个哇，嗯的应承着。
过了一会儿张秀脸上笑着对小婴儿，说道：“跟哥哥在这儿玩，哥哥还抬不动一大盆水，阿妈去把水倒了，把地扫干净再来抱你好不好？”
栾青英的嘴里总是这类语言：“嗯，呀，.......”
“你看好小英，我去把水倒了，然后还要拖一下家里。”
张秀把栾青英交到栾青松手中，她知道儿子总喜欢带女儿。
“不要每次拿手指头给妹妹吃，惹她哭。”
“哎呀，我晓得，保证不让小英哭。”
家里多了一个妹妹，栾青松爱心大增。
对于张秀的交待答应得非常干脆，生怕张秀不让他带妹妹。
栾青松哄妹妹有些经验了。
看着妹妹靠在沙发上，马上拿出自己做的魔方递到栾青英的面前。
“小英，这是哥哥给你做的魔方，你看好玩不好玩？”
四个月的婴儿已经会坐了，就是有些不稳。
所以，张秀抱栾青英靠坐在沙发角上，保证两边的沙发可以支撑女儿不会摔倒。
看着前面颜色不一的东西，眼神停留下来看着，果然被吸引住了。
婴儿对颜色非常敏感，伸出小手要前面这个五颜六色的东西。
栾青松把魔方放在栾青英的手里；
几个月的婴儿那里拿得住，接过手马上掉在沙发上。
栾青松捡起魔方，递给她，然后又掉到地上。
如此几次，栾青英以为哥哥是在和她玩，小脸笑得非常开心。
嘴里发咯咯的笑声；
两只手不时胡乱挥动。
玩了一会儿，栾青英不想玩了，到处乱看。
栾青松知道妹妹对魔方不感兴趣了
像以前一样拿手指头给她吸，他实在想不出更多方法去哄妹妹开心。
两只小手抱着哥哥的手，小嘴含着指头，准备吃奶。
栾家人讲究实在，对于空头的许诺，一般都会生气。
栾青英同样如此。
吸了一会儿没有感觉，嘴巴一张开始嚎嚎大哭。
声音非常响，穿透墙隔直达把左邻右舍的家中。
不一会儿，张秀把张秀把家里收拾干净。
刚刚放下手中的拖布就听到女儿哭声响起；
对于儿子经常把女儿逗哭已经基本习惯。
“背时的，你又拿指头哄妹妹是吧？”
张秀洗干净手；
走到回房间先对儿子开训。
然后抱起栾青英：“不哭，不哭，哥哥惹你呀，阿妈打他，谁让她惹我们家小英哭。”
“呵呵！”理屈词穷的栾青松，这个时候一般不会还嘴。
他知道自己有错，
找个理由准备出去玩：“阿妈，我要去看爷爷和奶奶。”
“要去，赶紧去，在家睁惹你妹妹哭。”
.........
栾青松出了门走到外面，这会儿没有下雨。
路面还算干净，不那么难走。
从会走路到现在，栾青松不知道来过爷爷多少次了。
熟门熟路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因为是冬天，都习惯在家里烤火；
栾德芳拿着一本书在看，肖怡在纳鞋底。
“爷爷，奶奶！”栾青松笑着给长辈打个招呼，然后走到火炉边坐下。
“小松，来了，快坐下烤火。”肖怡抬起头笑着说道。
停下手中活，笑看着孙子到来，
解放前，肖怡的娘家同样地主。
她的大哥同样参加蒋校长一边，而且也参加了抗战。
正是因为如此，当年栾德芳和肖怡算是门户对，
不过，跟着栾德芳，肖怡的命运同样起伏跌荡。
抗战时，跟着栾德芳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内战失败前，过了几年官太太的生活，解放后栾德芳进了大狱，她独自一个带着栾胜祥，栾胜明，栾胜利在老家务农。
好在栾家的在本地很团结，时不时还有栾德芳堂兄弟的帮助，她才养活几个儿子。
即使如此，一个女人能够养活三人儿子，真的要拼命劳动的才能做到，等栾德芳出狱后在钱中大学教书，她已经对城市里生活彻底没了兴趣。
觉得过得不安稳，生怕出什么事儿，幸好她留存农村吃惯了苦。
刚刚安稳的教了几年书，接着的一场席卷华夏的运动。
面对这场无法改变的运动，没有人能够幸免；
作为知识分子的栾德芳再次面临被改造的命运。
这十年中，栾胜明和栾龙香死去，
肖怡虽然伤心，但，对于习惯苦难的人来说生活还得继续不是？
好在老大栾胜祥，老三栾胜利已经长大，还成了成家；
幺儿栾胜友和幺女栾龙真活了下来。
栾德芳也在家里，她心里总算是有依靠，
不再像解放后那十年，差不多无依无靠。
这几年栾德芳再次进了钱中大学教书，她心里高兴，知道丈夫是大知识分子。
幺儿栾胜友和幺女栾龙真考上大学，总算没有对不起栾家列祖列宗。
不过，她对家里人提议去钱中大学居住的事情，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在城里两起两落，已经让她对城市生活完全失望，非常的害怕和担心。
觉得那个地方人心太复杂。
栾德芳看到老妻不愿意去学校生活，同样没有住学校。
好在学校离家里不远，白天骑自行车去上课，下午肯定准时回家。
栾青松不了解苦难的日子，他顶多就是生一场病。
“奶奶，幺耶和幺孃呢？上街赶集去了吗？”
“你幺孃和你表姐中午吃过饭就出去了，说要去街上买东西，已经走了一会儿啦！好像你幺耶也出去了。”肖怡看着聪明的孙子笑着说道.
“赶集没有意思，走来走去的不好玩。”栾青松摇摇说道。
他不喜欢在街瞎逛。
感觉跟神经病差不多；
纯属浪费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