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路,他也一时没有注意,她要塞给他银子,他不让她塞,两个人只顾着相互推拒,他的一只手还牵着驴子,恰在这时,路上一个少年好像被什么人追了似得跑了起来,嘴里喊着借过,从箫玉儿身边掠过。
掠过的时候,因着箫玉儿碍了他的路,他的胳膊猛地一推,便把箫玉儿往一旁推去。
箫玉儿本就不在意路况,低呼一声,重心不稳的朝一侧扑去,岳崇安几乎是下意识的健臂一伸,把她揽了过来。
箫玉儿惊魂未定,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服,然后恍惚觉得自己安全的依靠在一个胸膛前。
犹如一面坚实的靠山,让她觉得惊惧立消。
随即,她便反应过来,天呐,自己这是在岳崇安的怀里呢!
而他的健臂只在她的腰畔停留了一瞬而已,他把她扶正之后,便立刻从她身上撤了手,毫不留恋,毫不停留。
而她,却还在人家的怀中。
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她的手扯着人家的腰间衣物。
这姿势,委实羞煞。
真是丢死人了!
她的脸上一热,连忙从他的怀里钻了出来,慌里慌张的站直了身体。
“你……我……”她一时羞的语无伦次,深吸了一口气,才稳了心神,再次把手中的碎银子再次递过来:“再次多谢你,岳大哥,你快收了吧。”
岳崇安拧眉,盯着她的发顶,一只手在背后紧了紧,仿佛便消除了手下残留的纤细曼妙的触感。
他压下一种莫名的感觉,不解道:“萧姑娘,为什么你每次都爱拿银子说事?你又何必在我面前如此。你其实,并不比我容易。”
这一句话,直好像在揭开遮羞布似得,让箫玉儿的脸颊再次爆红,她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之前他闭口未提她的处境,她便抱着侥幸,觉得自己还留有几丝面子。现下明白,这个男人只是不说罢了。
是,她并不比谁容易,也不比谁风光。
她一直在打肿脸充胖子,苦苦咬牙坚持而已。
他见识了她在这里的糟心生活,知道她的不易,这是她固执地选择的生活,她的确早没了自尊,她何必在他面前强要什么自尊呢?
箫玉儿胸口闷闷的,苦涩点头,自暴自弃的道:“是,是,我的确不比你容易,不比你过得有尊严。”
她是在压迫中勉强赚得一点银子,她每日要克制无数心酸,才能换来这一点点银子,在旁人眼里怕是毫无尊严,的确不比他自由自在的容易。
“萧姑娘……”岳崇安看她柔软的眉目失落的垂着,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伤害到了她。
他想说的是,他不像别人那样在乎银子,她不必如此,但是,又好像解释不通,毕竟他在来回奔波着卖东西。
终是叹息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看得出来,你一直很努力,你是个值得敬佩的姑娘。我只是想,都是乡里乡亲,一顿饭,不必计较那么多。”
“不必说了。”箫玉儿苦涩一笑,自己的老脸都要丢光了,如果不是要乘这个男人的车回去,她真的都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了。
岳崇安看她难受的样子,心头一软,觉得自己果真是个粗心的大老爷们,真是理解不来娇滴滴的姑娘们的心思,挠了挠头,想到这些皆因银子而起,只得道:“罢了,我接受,给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