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够遇到这么一个人,和他共度余生:
他可以化解我所有的尴尬,消弭我所有的自卑,他护我宠我爱我,他带给我平和,安稳、幸福的生活。只要他在,我就有归属感。
过往种种,都不重要,遇他开始,便是新生。
得此一人,此生何憾。
——《农门凡女惊华录》题记
珞城最精致贵气的绣行,锦云阁中。
萧玉儿正心烦意乱的埋首在她的绣品中找缺漏,方才她又被绣楼里一直看她不大顺眼的裴管事当着好多人的面厉声骂了一通。
裴管事说她绣了一大半的夏日雨荷毫无神韵,搭配的色线亦是乱七八糟,完全没有体现出原画作的灵动,要她立刻想办法整改,不然就冲这样子的绣品,裴管事是绝对不会推出去卖的。
其实这幅绣品,无论配色还是绣工,萧玉儿都花费了极大的心血,一块做工的同行看到都赞叹的不得了。
她当然知道这是裴管事在找她茬。可是没办法,她只能先忍下,这是第一次由她单独来绣略显宏大的绣品,这样的机会太少了。
她不仅指望这幅绣品来赚钱,还指望着能靠这次机会摆脱整日陷于枯燥繁琐绣活中的普通绣女身份,一举成为锦云阁里拥有一间精致绣房,可以悠然的选择绣品,自主绣制的一等绣姐呢,是以,她只得苦思冥想的改错。
只是对着图,她怎么思索也没思索个解救方法,正烦躁不已。
恰在这时,锦云阁后院跑腿的小伙计阿柱蹭蹭跑了过来,笑的贼贼的,低低对她说道:“美人儿姐姐,外面有个大哥,来看你来了。给你带了些东西,说是从你老家来的,在后院门口等着见你呢,说有话给你交代!”
“我家里?”萧玉儿先开始没在意,听到后面,她立刻皱眉,阿柱在胡说八道吧什么,她哪还算有家?就算有,那个家里,怎么可能有人来看她?
阿柱笑的八卦,说道:“玉儿姐,你老家来的这位看起来还是挺有气度的嘛,不像平日见到的那些村民,是你什么人啊?”
气度?萧玉儿暗自想,她家能有什么人有气度,一个个炮仗一样的脾气,怕说的不是气度,而是气性吧!一听就是骗人的。
这个人,肯定还是那个纠缠她的纨绔公子派来的。
她虽然不大愿意理睬,可还是扯出个笑脸来道谢:“阿柱你还在当值吧,有劳你跑一趟,多谢你。”
“这算什么呀,为美人姐姐效劳,我阿柱自然是极其愿意!”阿柱拍拍胸口,他人小但嘴甜,脑子猴精猴精的,总是说些好听的话哄锦云阁里的绣女们,哄得大家乐不可支。
他突然又拍了拍脑门,道:“哦!想起来桂妈还交待我去搬货,我先撤了啊美人姐姐!”
“哎!”萧玉儿本来是想让阿柱帮忙把那所谓的从“家里”来的人给打发走,但是阿柱一溜烟就跑了,让她没来得及说出来。
她想起在家时候的冷言冷语,扯唇自嘲一笑,越发觉得十有八九是假的。
她索性不管不顾,又钻进绣品里。反正过得一会儿,等不及了,那骗子就会如以往来的纠缠者一般扫兴的离开了。
不一会儿她就把这件事忘到一边去了,但是,没多久,她又被迫从绣品里抬起头来,是裴管事不耐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那尖尖的声音划破宁静,打断了她的思路:“萧玉儿!你还有心思在这儿瞎忙活!去!赶紧把那些个不三不四的人给我打发走!整日里来来去去的钉在我们后门成何体统!还做不做事了?”
萧玉儿愣了一下。
裴管事狠狠斜她一眼,转了个身,对着那些个正往这里看的其他绣女不阴不冷的说道:“有些人呐,最好把那鬼心思收一收,想攀高枝也得记着自己的身份配不配!”
她斜睨着萧玉儿,满脸不屑的道:“真真儿是什么锅就配什么盖!我算是看出来了,那屎壳郎啊,就是爱钻粪,别人怎么不找,因为自己一身臭呗!”
萧玉儿垂眸,紧了紧手指。
裴管事骂到兴起,又贬斥所有人:“哼,一个个的,都给我听好了,在我眼皮子底下,最好规规矩矩的,某些个骚蹄子,也麻利的收敛着来,整日里招蜂引蝶,勾三搭四,你搞清楚,我们这是绣楼,不是青楼!甭一而再再而三的败坏我们锦云阁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