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觉树出事的当天,觉悟隐约感到不安,第二日,觉悟仍不见他来见自己,于是着急了,便开始到处寻觉树,斋房的四周不见他的身影,觉悟就到更远的地方去找。
觉悟疾步走在厚墙之间的石板路上,说着:“觉树究竟去哪儿了?”
正当这时,迎面走来三四个侍卫,觉悟以为他们会与自己擦肩而过,所以仅看了四人一眼,就大胆地向前走去。
“和尚!你是不是叫觉悟?”其中一个侍卫向他问到。
觉悟扭头看着他,有些惊讶地说:“是,你们有何事?”
那侍卫说:“是就对了,抓起来!”话音刚落,他身边另外两个侍卫就过去扣住了觉悟。
觉悟略显惶恐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可是有皇上的许可,能在宫中随意走动的!”
那侍卫说:“我们正是奉谕旨捉拿你,最好配合点,免得受不必要的苦!”
觉悟惊讶地说:“什么!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那侍卫说:“别废话,乖乖跟我们走就行!”
觉悟说:“去哪儿?”
那侍卫说:“皇上已下令将你逐出皇宫,派我们来将你拉出去。”
觉悟惊恐地瞪着眼,说:“不可能!他不会这么做的!”
那侍卫呵斥他道:“安分点!能活着出去,已算你命大,再嚷嚷,小心自己的脑袋!”
觉悟没顾他的提醒,张嘴就大喊:“觉智!……”
那侍卫一惊,立马走过去给他的脖子侧摔去一掌,觉悟张着嘴巴,只感到一阵冲到头皮的疼痛,声还没出,就已晕倒。
那侍卫说:“把他拉出去,快点!”
然后,扣住他的两个侍卫就将觉悟拖出了宫城,又走了一段异道,往一处屋脚的废弃渣堆扔去。
过了一会儿,觉悟闻到让自己作呕的腐臭味,于是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四周,已是身处陌生之地。他扭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下那一团柔软还发出恶臭的黑色东西,急忙一收手,站起来,慌张地跑开了。
他在附近的一条小河中将粘有污物的手使劲搓洗着,突然想到了那侍卫的话,是觉智赶他走,他便忍不住心头一酸,面对着河水,沉默地流下了两滴泪水,那重叠的一圈圈水波将他面容的倒影荡得破碎无形!
觉悟静静地走在寂寥的小道上,不知方向,只软弱地说:“觉树,你在哪儿?”走累了,他就蹲在墙角休息,然后又继续往前面的路走,不知道会走到哪,不知道还有没有路可行!
天渐渐黑了,他走累了,也饿了,觉悟看见路上一个叫卖的素面摊贩,低头又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咕直叫,他走了过去,说:“施主,给小僧施舍一点吃的吧。”
卖素面的是个白胡子老头,老头说:“小师傅,我这小本买卖,还靠着这点生计养家糊口,施舍的事我老头子干不了,你还是到别处去讨吧。”
觉悟失望却不失礼节地说:“有劳了。”
正准备转身走去,一个中年男子叫住了他,说:“和尚!”
觉悟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打扮显得富豪的人,说:“施主,有事吗?”
男子扬起一边的嘴角,说:“你是饿了吧?到我府上用斋如何?”
觉悟一喜,说:“那就有劳施主了。”
觉悟跟着他走到一处府宅,看着大门之上的“亓府”二字走了进去,大门上标示的是府,可里面就是一个僻静的小院落。
然后,男子冷面示意了一下走来的一人,他便走去把大门紧紧一关,两人又说了些觉悟听不见的话后,那人走开了。觉悟感到有些突如其来的寒意,但还是跟着他走去。
走到屋内,觉悟对他说:“小僧觉悟,多谢施主的施舍!”
男子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说:“我亓元此生最恨的就是僧人,你们什么都不用干,又凭什么要别人把吃的和喝的送到你们手里,难道就靠那些破石像,还有恁一堆没用的大道理吗!”
觉悟为此着实一惊,一愣后,说:“施主,小僧告辞。”
转身走去,觉悟正要出门,就被门边的两个大汉拽回了屋。
在他们的紧扣之下,觉悟说:“你们强行扣押我,就不怕官府吗?”
亓元嘲笑一声,说:“在这里,老子就是天,官府?哼,实在可笑!”
觉悟怒瞪他一眼,说:“你!……”
亓元走近他,笑着说:“和尚不是最讲究戒律清规的吗,所以……我想看看破了戒会怎样,是不是真如传言那般会无疾而终?”
觉悟惊得直瞪着他,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怒斥,亓元一笑,说:“这么看我,还真把我心里的几分罪恶感看出来了呢!”转而说:“那又如何!和尚对我来说,才是罪恶,我看见一个便不放过一个!”
觉悟说:“你为何对佛门子弟抱有如此成见?”
亓元说:“我的今天可不是吃斋念佛而得,为何我曾经就为吃一顿饱饭都要挨别人的谩骂和役使,你们却只说‘施舍’两字,还处处受人尊敬!”
觉悟摇头说:“佛能度死去的人和旁生,还有游荡世间的百鬼,更能慧活人的八识,遇你这样度化不了的人,便甘愿遗之弃之!”
亓元笑了一声,说:“我何须你们来度?和尚就是这样讨人厌!”又对两个大汉说:“把他绑起来!”
觉悟被他们架在了一木十字上,看着亓元向他走去,说:“你要干什么?”
亓元在他身上搜了一遍,拿出了他怀里的佛珠串,仔细一看,说:“哟!还是个贵气的和尚,这都是上等的紫檀木和菩提子啊!”
觉悟忙说:“还我佛珠!”
亓元笑着说:“这珠串现在对你来说,已没用了,不如就我收下,做这虐第一个和尚的纪念吧!”
觉悟怔住了,亓元喊了一声:“进来!”
从门外走来一男一女,身着单衣薄带,男子看着觉悟斜嘴直笑,女子不停地搔首弄姿。
亓元说:“佛教不是有戒,邪淫吗?就先让你破了这一戒,你慢慢看,后面我们再慢慢玩。”说完,是一阵叫人悚然的奸笑:“哈哈哈……”
觉悟疑惑,之后便见面前的男女开始互拆身上的庇体之物,觉悟一惊,紧忙闭起双眼,把头一低,只见一片黑暗。
亓元一看他,生气了,就对两个大汉说:“抬起他的头,撑开他的眼皮!”
那大汉向觉悟走去,照着亓元的话做,觉悟拧不过这力气大了自己不知多少倍的男子,只能任由他们摆布,强迫抬着头,睁着眼。
眼皮撑开的那一刻,就看见两个精光的身体搅和在一起,见此幕,他还一脸平静,心里也镇静如常,可就在他们斜眼看向自己,表现出满脸的挑逗之时,莫名让他的内心顿时燃起一团绿色的火,噼啪作响!他感到有些乱了心绪,于是只能不停地默诵着脑海里经书,尽量做到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可是,无论他将眼珠转向哪一个方向,将佛经念得再顺畅,还是看见了,看见了那叫他眼睛里的血丝一根根突现,叫他因为愤怒而流出眼泪的一举一动。他知道自己破了戒,知道自己口中的佛经挽回不了什么的时候,他停下了念诵,只是不停地流着无用的泪水,他紧闭着嘴,不让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亓元看着他泪流满面,笑得真似开怀,深吸一口气后,说:“好了!想也知道是个纯和尚没错,还懦弱不堪!”
糅合在一起的两人分开,各自着好薄带单衣,按住觉悟的两个大汉也松开了手。亓元看着那女子,又瞟了一眼觉悟,女子扬嘴一笑,向觉悟扭着蛇一般的躯体走去。
觉悟见她走向自己,惊恐地说:“别过来!你要做什么?”
亓元说:“接下来,就让你破个色戒试试!”
觉悟怒吼道:“亓元,你此般变态地玩我,定会后悔今日所做之事!”
亓元大笑一声,说:“这算是破了妄语戒吧!告诉你,还有更变态的在后面!让我后悔?哼,从我亓元从茅坑爬上来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什么叫后悔!”
觉悟看着那女子离自己越来越近,觉悟一咬牙,向后猛地一撞,他的后脑勺就与木桩重重砸在了一起,只觉极速疼痛,从脑后的震动让自己眼前一黑,他又昏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都为他这一突然的举动而惊讶不已,亓元有些严肃地急忙说:“看看他死了没有?”
那女子伸出手在他的鼻孔上试探了一下,说:“还活着,只是撞晕了过去。”
亓元扬嘴故作一笑,说:“那就继续!”
那女子说:“可是他现在已经没了意识……。”
亓元愤怒地走过去,说:“叫你上,就上!我可是把钱给足你的。”
那女子看了一眼那张泪水还未干的脸庞,竟突然觉得这和尚的内心和他的相貌一样清秀,这样做对他确实有些残忍,于是说:“钱还你,我不做了。”
亓元怒斥她说:“你装什么大义,一个青楼女子,只要有钱,还有你做不出的事吗?”
那女子一下子愣住了,亓元上前双手扒开觉悟的衣襟,敞开了胸膛,又见一颗佛珠在他脖子上晃动,亓元拿住一看,上面细细地刻着一个“彩”字,说:“这佛珠也不错,可惜只有一颗,就留给你做陪葬品吧!”
亓元把手一放,那颗佛珠在觉悟平静的脸下,又晃动不止。亓元瞪了一眼那女子,说:“快点!你是想人财两空吗?”
那女子一惊,狠下心便对觉悟动手动嘴,可觉悟埋着头,闭着眼,一点动静也没有,所以她也只是在他的脸上,脖子和胸膛上留了红色的几撇印子,便退后说:“完了。”
亓元见觉悟还是昏睡着,便叫人拿来了几坛酒,还将觉悟从木十字上解了下来。他向觉悟的脸将坛子里的酒泼了过去,觉悟在几次激灵下,慢慢睁眼醒过来。
亓元笑着说:“施舍了一坛子酒才醒,你这和尚还挺会讨便宜!”
一股刺鼻的味道顺着觉悟的鼻孔窜进了头颅,是他曾经闻到过,而且厌恶至极的味道。他看着那些发出恶臭气味的液体顺着自己的下颌流到脖子,又流到敞开的胸膛,胸口上还有几个红印子。
觉悟目瞪口呆,眼中充满了怒火,就似要将那些酒引燃,再烧了这间屋子,还有屋子里的所有人。
亓元笑着向他抬出了一把匕首,说:“她趁你昏着的时候,害你犯了色戒,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很想杀了她解气!”
随着亓元企图再让他破了杀戒而说话的语气,觉悟愈发感到怒火冲冲,那女子惊恐地正要跑,亓元喊到:“抓住她!”
两个大汉擒住了她,将她按跪在觉悟的面前,亓元又说:“动手吧!杀了她,不然难解你心头之恨!”
觉悟迅速拿起匕首,丝毫畏惧之心都不带,就用刀刃迎上那女子的喉咙,她十分恐慌地说:“别杀我,不是我,是他,都是他花钱让我做的,求求你,别杀我!”
觉悟瞪了她一眼,就在下手之际,那匕首的刀尖迅速转向另一个方向,迎着亓元而去。
可这亓元有些功夫,极速闪躲开了,觉悟一惊后,便感受到重重的一掌打在自己的脸上,身体随即侧倒过去,嘴角不住地流下鲜血。
亓元怒气地呵斥一声,说:“臭和尚,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又让两个大汉将觉悟抬起扣住,亓元拎着一坛酒向他走去,说:“撑开他的嘴,老子再让他破了酒戒!”
两个大汉按住被迫仰头张大嘴的觉悟,觉悟怒斥:“你如此作恶,定会入地狱,永不超生!”
亓元大笑一声,说:“你骂吧!咒吧!好好骂个痛快,咒个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