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觉悟跟着觉智一同去了,那么觉树自然是少不了的。
“哎!你们两个等等我!”他们在前面走着,突然听见了这么一声叫唤,一回头,看见觉树正冲着他们挥手。
觉树跑过去,喘着气说:“你们两个.....也太......太不仗义了!要走,居然不叫上我!”
觉智看一眼觉悟后,耷拉了一下嘴角,转身走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觉悟说:“你这不是都赶上来了吗?”
觉树说:“切~!这一样吗?不一样!”
觉悟转身走去,觉树跟在他的后面说:“你走了,不在树下念诵,就不担心积分被扣?”
觉悟微笑着说:“你都已经赶上来,我便不担心了。”觉树为他的话一愣,一时哑口无言。
觉智说:“看来不是多一,是多二。”
觉悟说:“你说什么多一,多二的?”
觉智说:“我说,快走!一旦耽误了时间,等天黑,我们都还没有到京城呢!”
他们下了山,走在一片杨树林里,没多久就听见马蹄疾踏和车轮子滚动的急促声,随后他们就听见一个男子从后面喊到:“让开!前面的三个人是找死吗?快让开!”
三个整齐地猛一回头,看见一个手拿鞭子的男子站在正冲过来的马车上,面目有些惊恐和狰狞。
觉树立马拉着觉悟忙往旁边让开了,觉智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见马车就快撞上他,车夫使劲往后一拽缰绳,那匹红棕的健硕雄马仰起头狂叫一声后,猛地抬起了前蹄,后蹄在地上紧紧一抓,竟迎着一脸淡定的觉智停了下来。觉悟两人惶恐地盯着马放下前蹄后,低下头,正与觉智四目以对,马红着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气流把觉智的鬓发向后一并吹去,他闻到了一阵杂草腐烂的味道。
这时,那个车夫从马车上往下一跳,将手中的马鞭使劲往旁边打去,被打中的草木瞬间齐刷刷地秃了,觉悟被鞭子发出的声响吓了一跳,紧紧抓着觉树的衣袖。觉智一看这个车夫的鞭子,和一般的马鞭相比,做工更加精细,好似数万条铁丝扭制而成,韧性十足。
车夫面露凶恶之相走向觉智,大声说着:“你是不是找死!”然后冲着他又挥出了一鞭子。
眼看马鞭就要向他打过来,觉智一伸手竟然抓住了鞭尾,车夫一惊,想要拉回鞭子,却被觉智使劲拽着,觉智说:“你这么赶马,是急着去死吗?”
这时从幰里探出来一个头,那人脸上有一道旧伤疤,像被什么利器刮伤的,他是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伤疤男看着两人在拉扯,便喊到:“东西!怎么回事?”
车夫一回头说:“这人不识好歹,竟拦了我们的马车!”
觉智扬嘴微微作笑,眯眼看着他说:“你是东西?”
伤疤男说的“东西”,这个“西”的声调本是阴平,西方的西,语气平和,听来再正常不过。可觉智说的“西”却是轻音,又被他说得有一种谑人的语调在里面,所以车夫耐不住性子就生气地瞪起他,眼里充满了怒火,说:“你......”
觉智又轻言轻语地说:“那你们是不是还有人叫南北的?”觉悟听他一说,咧嘴一笑。
“谁叫我?”他们先听见这样浑厚的一声,然后看见从车上的幰里走出来一个壮汉,七分腱肉三分肥肉,足足两百斤的样子,手中还拎着一把锤子,那铁锤头和他的脑袋一般大。
他们为之愣了一下,觉智看着他又说:“想必这位壮士就是南北咯!”
男子又用浑厚的声音说:“正是!你为何拦马车?”
觉智说:“在下只是想提醒一下,别把马车驾那么快,容易伤到无辜的路边人。”
那个叫南北的男子发出一阵叫人骇俗的笑声,说:“多管闲事!”然后紧握着手中的锤子,正要向觉智过去,伤疤男拦住了他,说:“别浪费时间!”然后轻言对觉智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趱程,赶时间,所以是急了点。多谢公子提醒,我们会注意。在下和几个兄弟有要紧事,还望让我们过去。”
觉智一点头,说:“这态度还行,那好吧,我让你们过去,记得别再驾那么快!”
伤疤男拱手又说:“一定!”看着觉智让开了,男子一笑,对东西说:“我们走!”东西眼里的愤怒还没有散尽,他就用那双眼睛瞅了一下觉智,才上马车。
伤疤男和南北一起走进马车篷,觉智就听见从车上传来奇怪的声音和碰撞声,觉智又迅速走过去,说:“这马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东西说:“就装东西!里面还有人叫东西呢。让开!我们要走了!”
觉智又上去拉着他手中的鞭子,说:“说!究竟是什么?不然休想走!”
伤疤男又探出头来,说:“又怎么了?”
觉智说:“方才我听见马车上好像有叫喊声,还有碰撞声。”
伤疤男做出被他一语提醒的样子,说:“哦!这车上有两只刚买来的畜生,供家里的主子食用的。不听话,一路上都在叫。”
觉智疑惑地看着他说:“什么畜生?让我看看。”
看着觉智正要去掀开帘子,伤疤男拉住他说:“想活命的话,最好不要这么做。”
觉智看着他,一瞪眼,又立马伸出了另一只手准备去掀开帘子,只听觉树警示地一声:“快闪开!”伴随“嗖”地一声,觉智转身跳开了,从他原来的位置窜出一根和筷子差不多的铁针,“咚”地一声,铁针插了一半在马车的舆上。
这时,从马车的幰里走出来两个人,一个是刚才的那个南北,另一个打扮得和文弱书生一样,长得精高,相貌似女子般玲珑,手中还拿着一把水墨白纸扇。
觉树见情况不对,感受到空气中的杀气凝重,立马对觉悟说:“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看来免不了一场打斗。”觉悟看着觉树走了过去,立马四下看了看,最后找了棵大树,躲在后面,慢慢伸出脑袋,睁着新奇的两只俏眼。
伤疤男看着觉智一抬手,示意一拼的样子,立马从车里抽出一把长刀,刀光闪现,伤疤男抖了一下嘴角,狠狠地说了一句:“找死!”便跳下马车,举刀向觉智砍去。
觉智再一转身,躲开了这第一刀,白衣书生迅速展开扇子,向着觉智一挥,一根铁针从他的扇子中飞了出来,向着觉智而去。什么也没有看见,好像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撞击在了一起,只听清脆的一声,铁针和一颗菩提子落在了地上,白衣书生惊得往觉树的方向一瞧,看着他灿烂的笑容,狠得直瞪眼。
东西立马拎着鞭子就向他跑去,一鞭子甩过去,觉树向上一跳,让开了,书生冲着他又把扇子一挥,两根铁针冲着他飞去,觉树扔出两颗菩提子,铁针各穿过一颗菩提子,在半途落下。
觉悟看着觉智,觉树两人和那四个奇怪的人厮打在一起,有些紧张和担心,于是架上佛珠就开始念咒,可是念了一半,发现佛光没有溢出丁点,觉悟疑惑地说:“难道真的对人没有用。”又听“嗖”“咚”迅速的两声,觉悟一愣,抬头一看,一根铁针正插在自己头顶的树干上,吓了一跳,立马把脖子伸了进去,往树后挪去,然后只露出上半个头,眨着眼。
伤疤男手拿长刀向觉智砍去,觉智敏捷地躲开刀锋,一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可伤疤男迅速把手一抽,似一条矫蛇,滑过觉智的手掌,看着觉智正发愣,他站在旁边一笑,南北已举着铁锤向着觉智的头而下,警惕的觉树反手就向着他的手腕扔出一颗菩提子,南北迅速反应过来,把手一偏,菩提子打在了铁锤的把柄上,因为把柄是木头做的,所以打穿了一个孔,南北看着正在冒烟的孔洞,吃了一惊。现在的把柄支撑不住前面的铁锤,所以南北手中的铁锤从打穿的地方断了,他拿着一截木棍,前面的部分重重摔在地上,震得周围的地面抖了三抖。
觉智看见书生正向觉树挥扇,疾步跑过去,书生一扭头,伸出的拳头迎上了觉智的手掌,书生一惊,觉智一笑,觉智将他的手握作一团使劲一拧,书生转了一个圈,裙摆飘动似盛开的马蹄莲,随即摔在草地上。伤疤男又从后面向觉智一挥刀,觉树向着他,把手中的菩提子一抛,菩提子打中了刀身,长刀侧开了,带动伤疤男向旁边跑出去一段距离。
趁着伤疤男还没有反应过来,觉树又挥出去一颗菩提子,书生忙射出一根铁针,穿过菩提子,落在了伤疤男的脚下,他一惊,说:“走!”南北拿起地上的铁锤,四人便立马聚在一起,向后似跑似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