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慧看着自己说的,没人再反对,于是说:“那就这么定了,开始行动。”
觉悟说:“我虽然不太明白,但怎么有点不太好的感觉。”
觉树说:“别感觉了,快走!”原本围成一团的人又散开了。
很快,集市街巷就到处在传这样的话:“你听说了吗?郑承宪,郑员外家的女儿郑妍诗,原是许配给了京城的杜公子,那杜公子特意从京城来此,现正在郑员外家商量着如何嫁娶之事。那郑姑娘已是别人的准新娘,可是却在偷偷和他家一个下人,胡四郎私会。”“是吗?郑姑娘怎么是这样的人啊?
觉智走在长廊上,看见郑妍诗拎着一个菜篮子,看来是正买菜回来,便笑着跑了过去,说:“妍诗姑娘,郑妍诗姑娘!”
郑妍诗一回头,看着他,觉智说:“你家那么多下人,怎么是你去买菜啊?”
郑妍诗说:“怎么了?我乐意!”
觉智一笑,看着眼前这个明明该是大家闺秀,却一副农活天天干的模样说:“除了你爹郑员外,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郑妍诗说:“你问了做什么?”
觉智说:“好歹我们那么有缘,几次不期而遇,聊会儿天,增进感情嘛。”
郑妍诗一笑,双手握着菜篮子的提手,坐在走廊的长凳上,说:“我们不过也才见过三次面,你这人说话好不着调。我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后娘,母亲在几年前意外去世了。”说完,她一副旧事伤情的模样。
觉智低沉沉地说:“是挺让人伤感。”然后说起了自己的家常话:“我九岁时,也没了父亲,虽然有一直照顾我的母亲,也有很多兄弟姐妹,过去这么多年,可总是会觉得家里少了些东西。”
郑妍诗看着他确实有些伤感的样子,说:“你也别再难过了,过去就让它过去吧!有事忙着,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说完,她若有所思地沉默起来。
觉智说:“你一点都不像是郑员外的亲生女儿,上山背水,出门买菜,这些都应该下人去做,你就应该在家里念念书,绣绣花之类的。”
郑妍诗说:“我娘在世的时候,我也和那些富人子女一样,学习诗书,过得闲适愉悦,可是她去世后,爹娶的后娘就把家里的活分给我干,不允许我碰一笔一书。”
觉智说:“为什么?她这样对你,你爹就不管不问吗?”
郑妍诗说:“当年我爹娶我娘,仅仅是为了这栋宅子,外公说,只要他娶了娘,家产便是他的,于是爹答应了,后来外公离世,爹就不管我们了,再后来,连娘也去世了,爹就娶了后娘,之后我哥成天被后娘打骂,说他这做得不对,那做得不对,可爹平时都在外面忙,很少管家里的琐事,于是哥一气之下上山剃度做了和尚。”
觉智说:“你说的后娘,是不是那个眉毛成一字的胖女人?”
郑妍诗想起,晃眼一看她的眉毛,确实像是连成了一字,然后一笑,又冷静地说:“没错。我留在家中,就只能听后娘的差遣,不然就得饿着,没饭可吃。”
觉智说:“这也太不公道了,我一定要替你们出口恶气!”
看着觉智认真地样子,正要走去,郑妍诗拉住他的衣袂说:“别!虽然如此,可他是我爹呀!”觉智被她这句话叫住了,回头直看着郑妍诗眼睛里闪动的泪水。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个和尚,悬空的脚掌都还没有半点触到地面,就狠狠一掌拍在觉智的肩上,觉智没反应过来,被掌力推出去了一段距离,之后和尚站在地面大声呵斥了他一声:“你干什么?”
觉智抚着自己的肩膀,抬头一看,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前面这和尚,仔细一想,原来是上次用押灵棍制住觉树的那四个和尚中的一人。
郑妍诗忙站起来,拉回和尚的手,说:“哥,他没有恶意。”
原来这和尚便是她那上山剃了头发做僧人的哥哥,他本名叫郑国泰,在历练堂汇良门下,法号觉泰。
觉智说:“如果我想加害于她,还能等到你来!”
觉泰瞪着他说:“你究竟要干什么?”
觉智说:“我只是想找她帮个小忙而已。”
郑妍诗说:“你是找我帮忙,怎么不早说?”
觉智揉着肩膀,皱着嘴角说:“礼尚往来,来而不往即非礼。道理都懂,你们这是非礼!”
郑妍诗说:“不好意思,你没事吧?”
觉智走过去,摇了摇头,又说:“还好我身子骨硬。”然后又对觉泰说:“你这下手也太狠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重重一掌,传闻历练堂行快于言,果然不虚名。”然后又一作揖说:“勿相堂,觉智!”
觉泰一作揖说:“对不住,刚才以为你欺负她,我才出手。郑国泰,历练堂,觉泰!”
觉智苦笑着说:“知道她还有一个你这样的哥哥,谁敢欺负她呀!”
郑妍诗说:“你说的忙,是什么?难道是为了捉邪的事?”
觉智笑着说:“聪明!答对了,奖励你当一回……荡妇。”
郑妍诗疑惑地看着他说:“什么!”
觉泰狠狠地瞪着他,表示如果再说一遍,就要了他的命。
觉智迎笑着,说:“别生气嘛,别生气,你们且听我娓娓道来。”
他们凑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两人听了他的计划,郑妍诗说:“我不行,还是找其他人吧。”
觉智说:“眼下就你最适合,而且我一看,就知道你有这方面的天赋,简直就是戏精本身。”
觉泰说:“什么是戏精?怎么感觉你在骂人啊!”
觉智一笑说:“这是一种形容人绝顶聪明的说法,是你们见识不够。”
觉泰说:“这个解释勉强算过得去,可照你说的做,能行吗?”
觉智说:“万无一险,我已参透那恶灵的动向,我们一登场,他必然现身,到时候我们就瓮中捉鳖,抓他个轻而易举!”说完,他势在必得地扬嘴一笑。
觉泰看着郑妍诗说:“要不你就试试。”
郑妍诗看着觉泰满脸为了成就大我,牺牲小我的样子,被迫地说:“好吧,我试试。”
觉智一展笑颜,说:“这下,只等天黑了。”
天渐渐变黑,众人开始悄悄埋伏起来,房梁上,草丛里,大树上下。
院中一间通亮的房间里传来了两人的吵闹声:“还说没有,你可知道我来的时候,外面都是怎么说的吗?”觉树正大声说着。
郑妍诗咽了一下口水,润润喉咙,大声说:“我怎么会骗杜郎呢!定是有人诬陷。”
然后觉树拿起一个茶杯往地上狠狠一摔,碎成了渣,郑妍诗被吓得往后一跳,愣了一下,小声地说:“怎么还有摔东西这一出?”
觉树说:“别乱说话。”然后又大声说:“亏我还从京城给你带了那么多首饰和衣衫,你居然如此负我!”
郑妍诗说:“不是这样的,我是被诬陷的!这怎能如此飞短流长?”
觉树大喊:“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郑妍诗故作伤心的样子,用手帕掩着面跑了出去。
她独自走出一段距离,放下了手中的绢子,表现出的样子和刚才的娇小模样,简直判若两人,她生气地说:“脾气那么差,对我大呼小叫,要不是有几个臭钱,怎能抵得上我的四郎!我还是去找四郎,只有他会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