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最后以兽神的名义起誓,她接任兽神殿殿主之位后,给予楚天一只五阶兽魂,并借兽魂经余下两篇给楚天参阅。
在巫女看来,兽魂经固然珍贵,但如果兽神殿都被瓜分完了,守着兽魂经又有何用。
如果十大酋长架空了兽神殿,巫蛮族必将四分五裂。
她不是迂腐之人,她需要给自己找一条出路,给巫蛮族万千子民一个安稳的栖身之地。
也许是心中做出了决定,这么多年的压郁得到释放,也许是她真的很累,想好好醉一回。
巫女离开了,不一会又返回,带来了几十坛好酒,要与楚天他们一醉方休。
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柔和的月光倾落而下,将她洁白的脸颊映照得更加醉人心神。
混沌石的那句佳人同相聚,原本是戏言,如今却真实应验了。
他们不再谈论利益,大家都非常墨迹的只是喝酒。
楚天半醉半醒,举杯邀明月,也许是太思念亲人,借着酒劲,楚天唱起了地球耳熟能详的歌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混沌石跟牛犊不停的碰杯,喝得晕晕转转。
楚天唱得深情,巫女的身影翩翩起舞,在月光下如同世间最美的精灵,愰然间,楚天仿佛看见她最纯净的灵魂。
这片红树林不再喧杂,变得与世隔绝,这里没有恩怨情仇,只有纯净的灵魂,在过着简单平凡的生活。
也许每个人的内心都很简单,只是披着生活的外衣,被迫扮演一个虚假的自己。
有那么一刹那,楚天失神,觉得如果在一个没有争斗的地方,与她一起生活,也许真的很美好。
那一夜,他们喝得大醉,巫女倒在楚天的身边,两人几乎是脸贴着脸,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和对方的呼吸。
她的脸颊泛红,千千细语在楚天耳边回绕,“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回家。”
“你呢?”
“守住我的家。”
那一刻,她红唇轻抿,目光迷离,楚天贴着她,想要吻下去,但最终没有,只是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膛。
她睡着了,睡得很香,楚天望着天上的明月,心绪复杂,“我们终究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彼此要走的路不同。”
楚天拿起最后一坛酒,一饮而尽,昏沉的睡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楚天睁开眼睛,脑袋一阵晕眩,衣服上残留着少女的清香,手里传来一团柔软。
楚天打开来看,是一条手绢,上面绣着一片红树林,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巫女的身影已经不见。
“她走了。”
混沌石背负着一双小手,背对着楚天。
“她没说什么吗?”
混沌石一声唉叹:“她说希望你能早日回家。”
楚天握紧手中的手绢,将它慢慢折叠好,放入口袋,有些人明明不熟悉,却能在一瞬间触动你的心。
楚天知道,巫女留下这条手绢,并不是说她对自己就有情意,也许只是纪念这个特别的夜晚,大家都坦诚相对。
混沌石摇摇头:“真是可惜了!”
楚天回到莫村,开始参阅那本关于神魂的古册,久久之后,吐出一口浊气。
神魂乃是人体一身的精气所化,藏于识海中,弱小时,为无形之状。
若想要修炼神魂使其壮大,可以纳入先天精气,长期温养,也就是所谓气养神。
除此之外,还可以通过观想,来凝练神魂,——凝自身之精气,观想某一物。
前者相对要简单,可以通过丹药来温养,也可以透过特殊的功法,从天地中涉取先天精气来温养。
但是这样温养的神魂有瑕疵,不比观想凝练的神魂强大。
楚天萌生出一个念头,观想起识海中那部经书,那是一块又一块巨大的混沌细心打磨而成,与天齐高,屹立在楚天的识海中。
那里混沌之气迷漫,有着法则的道韵流转,楚天全神贯注,以经书为观想之物,凝自身之精气。
楚天进入一种奇妙的状态中,自身的精气化成无数的颗粒光点,依附在那一块又一块的混沌石上,畅游在混沌法则中。
楚天的眼睛里,有着金色的符文倒映出来,这些符文繁奥隐晦,组成一条条神链秩序,璀璨无比。
此时,楚天自身的精气被蒸发,神魂一阵剧痛,双目有着鲜血溢出,“噗,”最后更是一口鲜血喷射而出,栽倒在地,昏迷不醒。
“呱——呱!”
楚天的意识模糊,被一阵呱呱之声唤醒。
“小子,你昨天在搞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老者摆弄着一只蟾蜍,随意的问道,蟾蜍浑身插满了管子,半响后,蟾蜍呱呱叫了几声,两腿一蹬,死翘翘了。
“哎哟!”
老者一阵心痛,“又死了一只。”
楚天这才发现,老者旁边桶里,已经放了几十只气绝身亡的蟾蜍。
“哎,想要让它们发生异变,不是那么容易啊!”,老者自叹,又抓来另一只,捣鼓起来。
“莫爷爷,我这是怎么了?”
楚天脑袋传来阵阵的剧痛,浑身乏力,仿若虚脱一般,四肢提不出力。
老者神情一顿,“我还想问你呢?你昨天干什么来了?要不是我回来的早,你现在已经跟那些蟾蜍一样,死翘翘了。”
楚天揉了揉额头,“我昨天也没干什么啊,就是按照书中所说,观想某一物,凝练神魂,然后就昏倒了。”
“凝练神魂?”
老者双手一顿,这才神色凝重的说道:“你自身精气耗损严重,凝练神魂不是一朝一夕,要适度。”
“还有,你的神魂目前还太弱小,最好是先以花草树木之类为观想之物,切莫去观想一些蕴含天道至理之物。”
“观想之物如果法则太强,往往会出现反噬的情况,你小子大概是心太大了吧!”
楚天内心一惊,“莫爷爷,什么是蕴含天道至理之物?”
老者白眼一翻,“这你都不知道,就敢凝练神魂,真是初生牛犊不畏天,蕴含天道至理之物多了去了。”
“最常见的比如,日月星辰,它们诞生之际就蕴含天道法则。”
“若以蕴含天道至理之物作为观想之物,如果不被反噬的话,凝练出来的神魂也异常的强大。”
楚天深吐一口气,暗自心惊,自己昨天观想的可是混沌石,混沌之气缭绕,混沌法则流转。
“莫爷爷,如果观想时被反噬,会怎么样?”
老者拎起刚刚死亡的蟾蜍,说道:“如果观想时被反噬,神魂会被彻底磨灭,就跟这只蟾蜍一样,死翘翘。”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很少有人敢以蕴含天道至理之物作为观想物,一个不慎,就是形神俱灭,空留一具躯壳。”
“话说小子,你昨天到底以什么作为观想之物,精气竟耗损如此严重。”
楚天干咳一声,识海里的人皇经书,是楚天最大的秘密,只有生命之泉,混沌石跟那头牛犊知道。
三个灵物都是受过人皇的大恩,生命之泉跟混沌石自不必说,一心辅佐自己,是绝对可以信得过的。
那头牛犊的本体是一株草,人皇经对它而言并没有什么用,它有自己的进化之路,也能信得过。
“也没什么,昨天我就是以村口对面的那座大山,作为观想之物。”
“哦!”
老者倒也没有怀疑什么,不过却是说道:“下次你最好是以花草树木之类的东西,作为为观想之物。”
楚天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不过内心却是掀起惊涛骇浪,“自己竟然把混沌石当作观想之物,而且没有被反噬。”
“这岂不是说,自己将来凝练出来的神魂会异常强大?”
接下来的几天,楚天每天都以混沌石作为观想之物,每次楚天都进入那种奇妙的状态中。
自身精气化为无数颗粒光点,依附在混沌石上,被混沌法则淬涤,如果有人看到这一暮,定会非常惊讶。
楚天的双目倒映出无数璀璨的符文,这些符文繁奥隐晦,却是散发出大道的气息,组成一条条神链秩序,纵横交错。
“那个少年竟然还没死……。”
“七婶,你嘴下积点德吧,人家只是中毒,有莫爷爷医治他,怎么会死,你一天天的念叨人家死干嘛!”
楚天的耳朵里传来这样的声音,仿佛有人站在耳边说话一般,但楚天却是知道,她们在村口的小河边。
这么远的距离,这在平时楚天是绝对听不到她们所说的话,但此时却是清脆入耳。
楚天眸子中的金色符文越发璀璨,天地仿若陷入寂静之中,平日里的喧杂之声皆是消失,有着另一种声音在回荡。
那是草木的声音,它们嬉戏,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有大山呼吸的声音,万物仿佛在这一刻都拥有了生命。
楚天的眸子缓缓紧闭,脑海里有着无数的画面浮现,透过墙壁,感知到了村里的小孩在玩耍,河边洗衣的妇人。
那个整天嚼舌根,咒自己怎么还没死的七婶,都清晰的出现在楚天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