瀼瀼耸了耸肩膀,“本来打算让他担心,我借口去看一下宋小姐。没想到他连话都听不完。”
随即,她又笑起来,招呼祁敛,“走,我们跟过去。”
他俩一路跟着宋员外往后院跑,很快来到宋小姐的闺阁前。
宋员外见院内平静,守卫都在岗,丫头也有条不紊地忙碌,提着的心便放下一些,问当值的婆子道,“小姐呢?”
婆子先给宋员外行了个礼,然后回道,“小姐嫌屋里闷得慌,由落儿和了青先生陪着,说是去后花园散心去了。”
宋员外眉头虽皱了起来,心里却没怎样担心。
落儿是自小服侍应怜的,最是周到细致。而了青是府中食客,医术了得,又通道法,最为他倚重。
他摆了摆手,“你去忙吧,我到后花园看看。”
转身看到身后的祁敛和瀼瀼,吃了一惊。
瀼瀼笑着道,“我看员外刚才如临大敌的样子,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既然没事就好。”
宋员外挤出笑来,“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我们正好也要去趟后花园,便与大人一道吧。”
“......也好。”宋员外面色难看,抬了抬胳膊,“两位请吧。”
宋府的后花园规模不小,除了荷塘假山,还有一片花树林及穿梭其中的回廊。
回廊下每隔不远超有一盏灯,曲折的一条照出去,将所有可以行走、歇息的地方都点了出来。
然而,一眼望过去,并没有看到有人。
宋员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问守在这里的家丁道,“小姐人呢?”
那家丁摸了摸脑袋,“小的是见小姐进去了,只是她吩咐了不许我们跟着。我们只能等在这里。”
宋员外一听脸色就变了,忙扬声吩咐,“快,多带些人,将小姐找回来!”
“是!”众家丁应声而去。
瀼瀼也要跟着去找,却被祁敛拉住了。
“怎么了?”
祁敛低声道,“那个了青有问题。在秋妈妈的梦境里面,设计让张有全带回三色花的是个冒牌食客,他右手上有个暗红色的云朵状胎记。后来那个胎记我在了青右手同样的位置也看到了。”
“易容术?”
瀼瀼脱口而出,知道坏了事了,“看来宋小姐已经不在宋府了!”
祁敛接着道,“梦里魂飘提了一个地方,城郊往南十里外的一碗水村,说是我们追踪而来的那个魂灵曾出现在那里,像是一个据点。”
瀼瀼点头,“我们去那里看看!”
两人出了宋府后花园,奔走在城郊巷道里一路往南。
出城郊时,瀼瀼手指放在唇间吹了声口哨,不多时一匹通身漆黑、不带一根杂色的骏马嘶鸣着奔跑过来,停在了她面前。
瀼瀼道,“那个了青不知道走了多久了,多耽误一点时间宋小姐就多一分危险,我们骑马去快一点。”
她说着跨上马匹,向着祁敛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白皙纤细,十分好看,跟男人的手全然不一样。
祁敛看了看她,道,“不必,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瀼瀼挑了挑眉稍,轻轻哼一声。
“我忘了,先生有幻马呢。”
说完,一夹马腹迅疾离去。
祁敛等她走远了,寻到一片开阔荒僻处。
从怀中掏出一枚铃铛摇了摇。铃铛血红的颜色,不过拇指肚大小,声音也小,站在它跟前不仔细听也听不着。
很快,远处就有隐隐的马蹄声传来,望去,一匹巨大矫健的红色马匹转眼就到了眼前,马车门一开,阿大的声音传出来,“主人!”
祁敛上了马车,拨了罗盘,回转身就见四张相像的小脸都泫然欲泣的看着他。
阿三第一个憋不住,“主人,你昨天没回来,可把我们吓坏了!”
“无事,你们不必......”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马车已停了下来,祁敛说出后面两个字,“担心。”
他下了马车,想了想将阿二给带上了。
阿二顺从的化作纸片,钻进了祁敛的袖子里。
祁敛从树林中出来,隔着一个土坡就看到三间屋子矗在田野边,没有院子没有人声,像是荒弃的寺庙。
土坡旁找到了一个埋了半截的石碑,上面的确刻着四个字——“一碗水村”。说明并没有找错地方。
就在那三间屋子里,祁敛感觉到了阴气,里面必然有魂梭子。
为了防止瀼瀼的马匹打草惊蛇,他往前走了一段路顺利拦住她。
后面还有马蹄声,望过去见那一行有四骑,皆身穿红色衣袍,看来是瀼瀼的人。
瀼瀼让那四人原地待命,她和祁敛一起来到土坡前,观瞧房间里的情形。
而就在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两个白影来,其中一个将散着的头发松松束在身后,正是出现在歪枣村的魂灵困水。
它跟身后那个魂灵似乎在争吵。
听那个魂灵道,“红袍鬼已经猜准了我们会动那个阴女,以后只会更加戒严。现在我们不趁着他们有空当的时候动手,以后再想找机会就难了!”
“现在去无异于当靶子,你愿意去你就去,但是打草惊蛇坏了主子的大事,可别牵扯我。”困水不以为意,“你也不用急,我们等得,有人等不得。”
“你是说那个长胡子小道?他急又能如何,对付我们还有两下子,对付宋家就不够看了,不然能白白耗一个月?”
“他跟我们不一样,他早安插了内线。跟红袍同行的荒医被我耍了一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今晚肯定会动那两个魂飘,到时候小道的阴谋就藏不住了,由不得他不动。”
那个魂灵不吭声了,过一会叹口气道,“属你这家伙阴点子多。算了,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听你话的都死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困水哈哈笑起来,“这才哪到哪?玉林,你且等着,有更多好戏在后边。”
这时,远远一个白点窜来,祁敛和瀼瀼两人忙向土坡凹进去的地方隐了隐。两人的肩膀就碰在了一起。
祁敛向后探了探身子,与她拉开距离。
一转眼那白影到了屋子前,一落地就焦急道,“你们两个还在这悠闲,那边已经打起来了!”
玉林忙问道,“怎么回事?”
“还不是那个长胡子小道,他抢得了阴女,你们再不赶过去,阴女就归了他了!”
困水不慌不忙的掸了掸袖子,看向玉林。
“说来这不就来了?走,我们去会会那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