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早的参透人性,越快的适应那个时代。”
“你是捡来的!我哥哥都说在田里看到了!”
几个男孩女孩,围着穿得破旧的希德指着嘲笑。
希德不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给自己起这个名字,用达斯托克神话里的复仇之神。
本来南方的形式就是几个大一点的国家带着小国家们抵御达斯托克,对其仇视,偏偏希德的名字还是来自敌人的故事。
而且,她的父母也不姓希字,对于那些孩子的嘲笑辱骂,她并没有反驳的理由。
即使是父亲曾经再三肯定是亲生的,希德也知道他们在胡编乱造,但她还是要信了。
她恨这个神话故事。
终于,在情绪的积累下,希德还是抑制不住,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眼泪呼之欲出。
呼——
睁开眼,父亲,周围的孩子,都不见了。
窗外已是一片灰蒙蒙的亮。
明明周围没有人,但她还是装作揉眼睛的抬起手,假装不小心的蹭到眼角,什么都没有,可能在梦里时就干了,也可能根本没流过。
希德坐了起来用手顺着头发,这是她来到青丝院的第六年。
这么长时间以来,妈妈都让她打扫一楼和厨房的卫生,也是最近开始,才分配她去二楼送菜送酒。
这六年里,她学会的第一件事是打扫,第二件事是靠自己才有饭吃,第三件事就是看人眼色。
最开始被妈妈抽了耳光之后,在恐惧之下,她学会了闭嘴。
但很快,因为自己的劳动,热腾腾的饭菜也送到了她手边,跟着父亲时,别说肉了,就是菜叶子都得算片吃。
端酒菜之后,客人心情好了,还会赐给她点小费,而这里有规定客人多赏的钱必须全部交给妈妈。
除了妈妈,还有那些比自己年纪大的,都叫姐姐,这是这行的规矩,互相以姐妹称。
大姐头不一定是最老的,但一定是最能吸钱的。
希德从来不贪一分钱,虽然她一个月能拿到的小费不足姐姐们一个晚上。她渐渐也学会了看妈妈眼色行事,至少没有再挨过打了。
她不敢提父亲的事情,每天就像这里雇的专门清洁的人一样,在繁忙中让自己停止多余的思考。
姐姐们看希德每天死板的干粗活,拿她和自己比较心生优越,也就为了满足自己虚荣感的关心照顾她。
所以,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和谐,甚至希德都产生了这里才是会让她幸福的地方这般感觉。
和往常一样,晚上八九点,客人们进来一批又一批,很是忙碌。
一个姐姐把两个盘子递到希德手里说道:“快把这些凉菜端上去,别送错了啊。”
希德一手托一个,轻快的上楼。
用手肘轻轻推开第一个房门,里面的客人周围围着几个姐姐在说笑,他们丝毫不在意在外人面前行为有多亲密。
刚开始希德还羞于看到这些画面,但多了也就习惯了,她放下盘子离去关门,两拨人互不影响仿佛看不到对方。
来到第二个房间和前面一样,客人和姐姐也没有在意自己。
这个盘子里的菜很多,希德印象中这些人都是来玩的一般不会吃很多,隔壁也是有点菜的,她拿起几盘,往外走去。
但事实是,这间的客人真的点了那么多菜,这个失误判断,导致了她后来的遭遇。
还没开门,就听见了里面客人和姐姐的笑声,门开之后,里面的人也没想到会有那么突然的事情。
希德看见了,那个姐姐正在把客人多赏的钱塞进自己衣服内侧的一个小口袋里,那个口袋很明显是本来没有,刻意缝上去的。
她放下了菜一声不吭的转头快步走开,房间里最后传来的对话声也没听到。
“你们这怎么还有那么小的妹妹啊。”
“她就是个帮忙打扫端菜的。”
“刚才被她看见了没关系吗?你们不是小费都得上缴的吗?”
“哎呀应该没事的,她还小,不懂这些。别老提她了,你好讨厌哦,不是来见我的嘛。”
在希德下楼之后,她径直走到了妈妈的房间前。
咚咚咚。
“进来吧。”妈妈不耐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客人们都在楼上了,一般这种时候来找她都是有麻烦事。
走进来的是希德。
“怎么了嘛?”
希德一五一十的说了刚才看到的事情,她还小不懂得互相包庇这种事情,只觉得那个姐姐违反了妈妈的规定。
妈妈听完后脸色阴沉,让希德先出去干活。
晚上,希德第一次知道了有地下室的存在,那个姐姐面如死灰眼神无光的跟着妈妈走了进去。
在本应该所有人都入眠的时间,痛苦的哀嚎不断的从下面透过地面穿过床铺传到希德耳边。
撕心裂肺的求饶和尖叫让酷刑来得更加猛烈,直到完全没了声音,希德都无法入眠。
那些姐姐们同样没有睡着,她们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人被带去地下室,每个人都害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三天后,才看见那个姐姐从地下被放出来,她的脸蛋没有任何的伤,鞭子都抽在了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不知道是因为没东西吃还是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身体消瘦。
她瞪着希德,但嘴里没有骂出一个字,在她眼里,希德是个小小年纪就管不住嘴的害人精。
她把这件事情私底下告诉了所有姐妹,本来她们是会互相包庇的,希德无疑成为了所有人的麻烦。
渐渐的,再也没有人对她微笑,没有人给她好吃的,没有人和她聊天。
上下楼梯时被人挤开,送菜完后被人背后指指点点,吃饭时最后才能挑好吃的都被夹走,衣服莫名沾上不知名的脏污。
希德最初并没有明白是为什么,还去苦苦哀求姐姐们的原谅,发誓之前并不知道姐妹之间的规矩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但依然没人理会她。
很快她就懂了,所有这里的人不过是利益驱使聚合起来的虫子。
短短的时间里,她的生活又从天上掉到了地上,再坠落到湖底窒息。
正是妈妈的严格管理制度,让希德沦落到如今的地步,但同时也保护着希德。
在未来的几年里,希德逐渐成熟发育着,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漂亮,褪去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感性,终于是到了待客的年纪。
从小经历悲剧,眼见现实人性的她耳濡目染,透知学会了人性。
父亲的背叛,姐姐的残忍,妈妈的暴力统治都被她抛之脑后。
因为很快,她就成为了那个最受男人欢迎的大姐头,青丝院的招牌,妈妈手里的聚宝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