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被他们苦苦埋怨的析垣,却已经进入了传承神殿,丝毫不知这二人的恶毒心思。
当然,就算他们真的易容后来接近他,估计他们也是不会成功的。
毕竟,不说其他的方面,仅指看人的眼光,析垣还是自认为自己的眼光是十分的犀利的。自他幼时起,就从来没有心思恶毒的人能够逃脱他的眼光。
但是对于现在的析垣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因为自从一进入传承神殿,古诺妍就好像有些失控了一样,总想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可是在析垣看来,那个方向并不是他想要找的东西所处的方位。
他正在费尽心思努力的拦住好像已经处于梦游状态的古诺妍,但是正在他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时,他却突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而后,他只来得及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就委顿于地,瞬间失去了意识。
……
那边的古诺妍却好像并没有闻到那一股异香,而是双目无神的直直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好像一个正在被人牵扯的提线木偶,没有自己的思维,只是听命行事。
但是事实上,她的精神却沉浸在其它的事情之中。
在她的视角里,她看到了、或者说是经历了一个女孩儿堪称顺风顺水的一生。
女孩儿与她名字一样,都是古诺妍。然而与她不同的是,她出生于一个凡俗世界的王公世家,在出生起就是全家人宠爱的对象。
在她六岁的时候,她恰巧预见一个大宗门来凡世收徒,而她则凭借着单灵根之资被收入某一大长老门下,成为这一长老的亲传弟子。
而后,她在经历了数十年的修炼之后,成功的在师门长辈的呵护之下,间接成为了金丹期修士。
虽然不是什么举世皆知的大天才,她却仍是颇为受人追捧。
但是,她却并没有被乱花迷住了双眼,而是始终保持的理智,道心从来坚固。
在她成为金丹期后,她开始了外出历练之旅。那怕是就受到再严重的伤害,她却从来没有绝望。因为她知道,她有很多爱她的人,在她的身后默默的支持她。
她修炼了很长的时间,也找到了一个与她道心相同的伴侣,他们情投意合,恩爱无双,直至一同飞升。
在她飞升的那一瞬间,她的眼角却突然流下了一滴眼泪。
——什么都是假的!
古诺妍清醒了过来。
她从来没有见过父母,渴望父母的关爱,于是幻境给了她一个“父母”。她有一个直想要夺舍她的、居心不良的师傅,渴望拥有真正的师徒情谊,于是幻境给了她一个友爱的“师门”。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她贪恋于其中的温暖,却更加舍不得现实的真实。
古诺妍的心神还久久地沉浸于上一个幻境,不待她反应,下一个幻境就已经来临。
“徒儿,乖乖的把你的身体交给师父吧~师父养了你这么久,可算是该你发挥作用的时候啦。”只见刘向闫露处一个恶心的微笑,对着古诺妍说道。
“你!”再次经历眼前的场景,古诺妍哪怕知道是幻境,心中还是不由的充满悲愤。
她有些不明白:“师父,如果你说你要我的身体,为了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恩,那么这个身体就送给你了。可是,为什么你连转世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
这个问题是她心中的不会愈合的一个伤疤,血淋淋的,使她一直处于痛苦之中。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伤疤看似没有什么大碍,实际上却是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一个结。生长于阴暗之中,腐烂于未见之处。
“呵呵~师父不是跟你说过吗?当然是要让你的灵魂成为我的养分呀。嘶~这么好的灵魂,不成为我的养料,就真的太可惜了~”刘向闫满脸不正常的兴奋,亢奋的说道。
“……”古诺妍的脸色变得愈发的冷硬。
她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答案。恐怕哪怕是在现实之中,他也仍然会这样说。
一个贪婪的小人,是永远也不会被满足的。你给的越多,他求的就更多。
她又何必要为此而伤心呢?一个这样的人,哪怕是再与她相处数百年,都不会对她有丝毫的惦念之情。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为了这点恩情而念念不忘呢。
这样想着,古诺妍仿佛听到了心底开花的声音。
像是心里的枷锁一朝被打开,她的心中充满了放松之感。历经几年,她终于放下了心里的重担。
也许,她应该感谢这个幻境,如果不是这个幻境,她也没有机会治愈心底的伤疤。而如果这个伤疤再不治愈,恐怕下次进阶,它就会化为心魔,给她狠狠一击。
在她了悟后,刘向闫的身影瞬间消失。幻境也如冰雪初融一般,慢慢的不见了踪影。
就在这时,另一个幻境浮现了出来。
这个幻境十分的奇怪——它是一处灵堂。
古诺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只觉得一脸懵逼。
她向四周四处扫了一眼,眼尖的发现了灵堂正上方的墓碑——古诺妍之父之墓。
“……”古诺妍只觉得内心十分无语,她根本就没有父亲,这哪里来的墓碑?!
这时,旁边进来了一个温婉的妇人,她拿着手绢,不停的擦试着眼泪,哽咽的对着古诺妍说道:“你的父亲要去了,你赶紧过来给他磕个头吧,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不停地哭泣。在她最后一句话说完的时候,她控制不住的大声哭了起来。
“诶?你、你别哭啊!”古诺妍惊慌的手足无措。
这是怎么了呀?她是谁?怎么说哭就哭?她是这个男人的丈夫吗?也就是她的……母亲?
“我明明没有父亲的呀……”古诺妍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她,一边喃喃的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处处充满了一种怪异感。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妇人耳尖地听到了她的话,不由得愤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