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佟雨萌扪心自问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再次一变,之前还满天到处都是的天使,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天空与地面一片混沌,让人分不清身在何方。
佟雨萌也被眼前的这幅景色惊得回过身来。只见远传飘然飞来两道白光,落到她面前之后,化作两道人影,站在右首的是一个头戴紫冠,身穿紫色古朴长袍的年轻人,此人长相俊美,但表情却像覆着一层冰霜一般,极为冰冷。而左首那人穿着一身华丽的贵族礼服,同样也是面容清秀的年轻人。
这两人前者表情淡漠,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关心一般,虽然他的目光明明在自己身上,但却仿佛看着空气一般,眼神淡漠到了极点,仿佛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一般。而后者则是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和关切之色。
佟雨萌的目光茫然的扫过两人的面庞,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两人无论是样貌长相、衣着打扮,还是所流露出来的气质都是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但她却有种感觉,无论他们有多么不同,可就如两个性格不同的双胞胎一般,或者说他们其实都是同一个人。
就在佟雨萌自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认真的来回打量着他们两人的时候。那身穿紫袍的年轻人开口说话了:“你再发什么呆,没看到青龙它们几个都在战斗吗?”
他的话音刚落,另一个人也开口了,只见左手那人先是对着佟雨萌笑了笑,然后用柔和的语气道:“你在发什么呆?婚礼就要开始了,你不会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完成婚礼吧?”
佟雨萌闻言一怔,疑惑的看着两人,而这两个人在说完这番话后,便再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了,可即便如此,两人的目光依然没有从佟雨萌的身上离开。
‘他们是谁?听口吻好像认识我似的,可我明明不认识他们啊……’佟雨萌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两个人的话在她听来都有些没头没脑,让她想接话都不知道该如何接。
就在这时,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突然扭曲起来,瞬间变成了无数碎片,朝着佟雨萌射了过来。佟雨萌下意识的想要闪躲,但两条腿却仿佛被禁锢了一般,根本就无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碎片钻进了自己的脑海当中。
轰……
佟雨萌就觉得脑海中一阵轰鸣,眼前所有的景色全部转化为了黑色。片刻之后,无数记忆碎片,如同流水一般从她的脑海中流过,只不过这些记忆碎片太过凌乱了,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她化身为一只白色的老虎,跟随着之前那个紫袍人在一起战斗的记忆。而一少部分则是她身为白金国公主的场景。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相互穿插在一起,而且其中的顺序显然被打乱了。
尽管佟雨萌认真的想要从这些记忆碎片中看出一些什么来,但却怎么也无法理清顺序,它们是那么的杂乱,以至于佟雨萌明明已经想起了一些东西,但很快又被那凌乱的画面给弄糊涂了。
不过,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这两种完全不同的记忆,如同还原拼图一般,彼此交织在一起之后,很快有快速分开,就像是彼此不相容的两种物体一般,互相排斥着。很快,初始的记忆朝着源头流动着,而后面的记忆则在想着后方涌动,虽然在记忆长河的中间部分不可避免的再次出现了混乱,但很快就变得有序起来。
佟雨萌很快反现了这一情况,她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记忆长河的源头部分,至于后面那些记忆怎么凌乱,都不是她现在要关心的,因为她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记忆最终会按照正常的顺序排列起来,至于这一切原因是什么,她现在可没兴趣知道。
当她将心神都沉入到记忆长河之后,她很快就融入其中。就仿佛重生了一遍似的,所有的记忆仿佛并不仅仅是记忆,而是让她又真实的,重新经历了一遍当初发生的事似的,哪怕一些微小的容易让人忘却的细节也随着记忆的流动,如同印在了她的脑海中一般,是那么的清晰。
佟雨萌经历了当初白虎经历的一切,然后她记起了她就是白虎。之后她有精力了佟雨萌到目前为止所有的经历,这让她记起了她是佟雨萌。而当她回忆起一切之后,她的心境前所未有的清明,比之前刚与白虎真身融合的时候,更加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更明白自己此时是谁,应该如何去面对一些,之前犹豫或不敢面对的事情。
‘我既是白虎,又是佟雨萌。或者说我以前是白虎,现在是佟雨萌。就算当初曾经是白虎,可现在我只是佟雨萌,白虎只不过是一段记忆而已,不应该让白虎的思维方式影响到现在自己的心境和决定,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应该因为白虎的身份而疏远王宸极。’
想明白的佟雨萌,心境前所未有的清明,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一片黑暗的景色已经消失了,龙墓中那凌乱的场面再次出现在视线当中,首当其冲的则是小和尚望向自己时流露出的惊讶神色。
“你……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不会是渡劫成功了吧?”小和尚疑惑的问道。
吼……
佟雨萌刚要回答,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悲愤的吼叫声,她转头向那边看去,正好看到龙神投影的一只前爪插入到了自己的心脏之处,大片的金色液体从伤口迸射而出,而龙神投影则在发出一声吼叫之后,身子一摇,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栽倒在地。当它栽倒在地之时,地面再次不可抑制的为之一颤,发出一阵轰鸣之声,仰面栽倒的龙神投影挣扎着扭动了两下身体,眼神一瞬间恢复了清明,看着佟雨萌这个方向充满了愤恨之色,但很快目光就变得涣散无神起来。
佟雨萌见龙神投影不再动弹之后,才仰头朝着天空望去,天空中万里无用,阳光重新洒向地面,碧蓝的天空前所未有的晴朗。
佟雨萌伸手朝着天空的太阳虚抓了一下,看上去又像是在低档那耀眼的光芒,阳光折射出的掌影遮住了她大半面庞,轻声答道:“嗯,一切都结束了。”
“可……这也太快了吧?”小和尚似乎有些不相信,他抬头仔细看了看天空,确定没有劫云之后,才有些相信了,但脸上依然挂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你也太幸运了吧,按理说心劫应该是最为凶险的天劫了。当初有不少人都是因为没有渡过心劫而殒落的,而且我也曾体会过心劫的凶险,那绝对是一种痛苦的折磨,却没想到你只是眨眼间便成功渡过来。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只是眨眼间吗?”佟雨萌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我怎么感觉过了两辈子的时间似的。不过,这次的心劫确实很奇怪,不但没有给我造成什么伤害,反倒帮着我理清了思绪,让我更加明白我自己了,连心境也上升了一个档次。”
“怎么回事,快说说!”小和尚对倒在地上的龙神投影仿佛一点也不关心,眼睛始终盯着佟雨萌,好像佟雨萌的答案比龙神投影更重要似的。
佟雨萌微微一笑,同样没有多看龙神投影一眼,毕竟龙神投影已经死了,而且她也刚刚经历了心劫,虽然肉体上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但心神上还是感到一阵疲惫,甚至懒得动弹一下,像这样坐着聊聊天,到是正和她的心意。
佟雨萌缓缓将自己经历的心劫讲述了一遍,最后猜测着说道:“我觉得这次心劫之所以不痛不痒,甚至还等于间接帮了我一个忙,是因为我体内有两世记忆的缘故,虽然我不敢说我没有心魔,但在两世记忆互相影响的情况下,反而让我跳出了圈子,站在第三者的角度去体会这两世的记忆,所以虽然在渡劫时,总会浮现出一些奇怪的经历,但可能由于所处的角度不同,这些奇怪的经历并没有给我造成什么影响,甚至就算我亲自将这些经历体会了一遍,也是种感觉那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并不真实。我想,这就是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就摆脱心劫,成功渡劫的原因吧。”
“你是说因为有两世记忆的缘故,让你在面对心劫的时候,有种似是而非的感觉,比如这些经历你确实经历过,但由于你还有一世记忆,从新经历了由出生到成长的过程,两相映衬之后,才让你渡劫成功的?”小和尚轻声问道,随后不等佟雨萌回答,自己又惊喜的喊了一声:“那岂不是说,我们渡心劫的时候,也不会有问题了?毕竟,我们同样拥有两世的记忆呀!”
佟雨萌侧头想了想,笑道:“应该是这样吧,不过,我更认为这一切是主……王宸极早就安排好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我们更快的恢复实力,如果在心劫的时候出了问题,那当初的一切不就没有意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