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王宸极抬起头来,目光冷漠的看着他道:“信我也看过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既然大少爷已经看过信了,应该有话要问吧?”王福脸上露出谦恭之色,微微躬着身子说道。
“确实有些话要问你。”王宸极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张雅琴为何要将空翼送过来,可是帝都发生了什么大事?”
王福并没有因为王宸极直呼张雅琴的名讳而露出不满的神色,听了王宸极的话后,语气恭谨的回道:“回答少爷的话,帝都确实出了些大事,确切的说是与张家有关。”
王福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就在不久前,帝国重臣张家一脉突然惨死在府中,一门上下包括仆人在内共一千余人,除了嫁入咱们王家的公爵夫人外,无一生还全部被屠戮一空,或许除了张家明面上的这些人外,还有些落网之鱼,但即便有遗漏也是些无关紧要的人。”
“什么!”王宸极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紧盯着王福,片刻之后才缓缓坐下,从王福的表情上来看,他所说的应该句句属实,并无虚言的成分在里面。可即便王福所说的话都是真的,王宸极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屠戮张家一门可一直是王宸极想要做的事,虽然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王宸极了,但既然占据了这具身体,那为原主人报仇的事情也没有不做的道理,张家的人虽然他没见过几个,但张雅琴怎么说也算是害死了他的母亲,王宸极自然对张家的人没有好感。
原本王宸极还打算等埃兰的情况走上正轨,趁着进入帝都参加受封仪式的时候寻张家的晦气,却没想到张家的人这么命短,没等到自己亲自动手便遭此大劫。不过,所谓冤有仇债有主,张家的人虽然基本上死绝了,但王宸极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张雅琴,毕竟她才是正主。
“正因为张家遭此巨变,才将王空翼送到我这里来的吗?”王宸极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连语气也平稳了许多。
“是的,大少爷。”王福暗中打量王宸极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他又什么异样的情绪,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些。
王宸极轻哼了一声,尽管他对张雅琴的行为感到不齿,但却不得不承认她对自己这个弟弟确实犹如亲生,否则这种紧要关头也不会特意将王空翼送到自己这里躲避了。
“可知道是什么人所为?国王陛下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吗?”王宸极淡淡的问道。
“外界虽有诸多猜测,但想来多是谣传,具体何人所为知道的应该不多,对于张家的事公爵夫人可能知道,而我也有些猜测,但真相如何却不好妄加断言。”王福的语气很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要斟酌一番似的:“至于国王陛下对于张家的覆灭,表面上还是很愤怒的,至于心里怎么想的,就不清楚了。”
“先不说国王的事。”王宸极沉吟了一下问道:“你说你对于凶手有些猜测,那就先说说你的猜测好了。”
“是,大少爷。老奴以为张家的覆灭当与黑暗神殿脱不开干系。”王福刚开始还有些犹豫,语气越到后来反而越来越肯定了。
“你在说笑吗?”王宸极语气一寒:“据我说知张家可是和黑暗神殿关系匪浅,怎么到头来张家的灭亡反倒和黑暗神殿扯上关系了?”
“大少爷可知此一时彼一时这个说法?”王福自问自答的道:“据我所知,张家的人之前确与黑暗神殿颇多瓜葛,但关系远谈不上亲密,据我了解,黑暗神殿似乎想要通过张家与别的什么势力接触,才会找上张家的,否则张家虽然在雪之国位高权重,但恐怕还不会被黑暗神殿放在眼中。”
“哦?”王宸极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连黑暗神殿的事都知道一些,那我问你,你可知道黑暗神殿想要与和人接触吗?”
此时气候虽谈不上寒冷,但也绝对说不上热,可王福听了王宸极这句话后,额头却开始见汗了,他轻轻拭去鬓角的汗珠,呼了口气才道:“据老奴猜测,张家可以说在雪之国势力庞大,而黑暗神殿与他接触,多半是与雪之国有关,而在雪之国比张家还大的势力,也就只有王室一族了。”
“王室吗?”王宸极最终呢喃了一句,心里却在盘算,这黑暗神殿想和王室打交道,肯定有所图谋,就是不知道他们图谋的是什么,不过也能大致猜测出来一些,黑暗神殿是大陆仅次于教廷的势力,而且与教廷势不两立,他与王室联系应该不会是图谋其他国家,而是剑指教廷教廷才对。
对于黑暗神殿的打算王宸极并没有多大兴趣,看了王福一眼淡淡的道:“那找你的意思来说,张家之所以被屠,是因为黑暗神殿达成了目的,所以卸磨杀驴了?”
王福道:“并不全是这个原因,其实这件事的起因还与大少爷您有关。”
“和我有关?”王宸极奇道:“我自从离开帝都之后便没回去过,怎么会和我有关?”
“大少爷,确实和您有关。”王福语气肯定的道:“张家帮助黑暗神殿联系上王室之后,黑暗神殿并没有翻脸,而且还言明此时算黑暗神殿欠张家一个人情,若是张家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他们可以代为解决。”
“之后张家便请黑暗神殿找我的麻烦了?”王宸极听到这里已经有所猜测。
“是的,大少爷。原本张家非常珍惜这个人情,并不打算轻易使用,但公爵夫人在张家的地位比较高,又是族长最疼爱的女儿,公爵夫人恳求多日,张家族长才依着公爵夫人的意思,恳求黑暗神殿帮忙除……对付大少爷的。”王福本想说“帮忙除掉”王宸极,可话说到一半便觉得不妥,连忙改口道。
“这张家在雪之国实力既然挺大的,怎么就这么点出息?就为了对付我连黑暗神殿都求上了?”王宸极的语气极尽嘲讽之意。
王福闻言苦笑了一声:“大少爷,这主要是您的表象让他们不得不这么做。张家仅通过我就派遣了多个杀手刺杀您,而且各种办法也不是没想,可都被您一一化解了,为此还使得张家与韦家产生了隔阂。虽然他们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但求到黑暗神殿身上,也只不过想一劳永逸罢了。”
“可他们却没想到连黑暗神殿的人也奈何不了我吧!”王宸极的语气中带有些许的得意,但很快便平复了下去,虽然当时确实将黑暗神殿击退了,但那一战却颇多凶险,若不是自己的飞剑炼制成功,恐怕结局还真不好说呢。
“张家的人确实没想到,而黑暗神殿的人也正是因为折损了一名圣阶强者才迁怒于张家的,虽然张家奉上了许多珍贵的宝物和钱财,但那些宝物中却没有能够让黑暗神殿心动的东西,宝物虽多却都无法弥补圣阶强者的损失,所以张家的人才被屠戮一空的。”王福低沉的说道。
“既然是黑暗神殿所为,那么国王一定不会追究责任了?”王宸极自言自语的道。
“大少爷猜得不错。国王陛下虽然表面上很是震怒,并扬言一定要追查凶手,可并没有什么实际的行动,虽然帝都的守备力量在第一时间便封锁了张家,但这些人肯定不会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东西的。”王福严肃的道。
“我还有个问题,既然黑暗神殿的人已经杀了张家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对张雅琴动手呢?”王宸极看向王福的眼神透着古怪。
王福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问题老奴没有办法回答您,不过有件事却与此有关。”
“什么事?”
“公爵大人被从边关召回来了。”王福说道:“前两天传回的消息说,公爵大人晋升为上将军,边疆一切防务被国王派去的将领所替代,而公爵大人则赶回帝都受封上将军一职,负责帝都防务,主要负责追查张家被灭门的惨案。”
“明升暗降?”王宸极嘴角带起一丝冷笑,对于王映玄他也没有什么好感,自然不会为他的遭遇而感到不公。别看王映玄的官阶是提升了,但比起边疆守将一职来说,却与降职无异。负责帝都防务听起来很重要,但其实不然。所统领的部队变少了许多不说,平常也就负责练练兵,巡巡逻之类的事情,但却等于被国王放置在了眼皮底下,想要干点什么都不方便,而且国王既然敢将他放在身边,自然有了制衡王映玄的办法,不用担心王映玄会对国王有什么不利的举动。
而且让王映玄负责追查黑暗神殿等于无稽之谈,既然这事是黑暗神殿所作的,那么手脚一定非常干净,哪怕有一些线索指向黑暗神殿,王映玄也不会声张出来,别看他是一个圣阶强者,在雪之国地位不低,但与黑暗神殿相比还算不了什么。
对于王宸极的说法,王福不好发表意见,只得默不作声的等待着王宸极的下文。
“我现在非常好奇,你一个管家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王宸极突然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道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