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你怎么了?”操场上,婉儿走在一旁,看着陆离娇声道。
“哈,走神了。”陆离端着杯装可乐,咬着吸管支吾道。
前往超市的陆离在路上,正好遇到了一齐出来购物的婉儿以及她的室友,他和婉儿的关系在班里并不算是什么秘密。
只要长了眼,都觉得陆离和婉儿有关系,而且陆离和其他女生接触很少,更加令其他同学深信两人是情侣。
然后,婉儿就被室友理所当然的推到陆离跟前。
从小就和陆离在一起玩耍的婉儿,虽一开始还有些害羞,但很快心思敏捷地她便发现的异状。
“你的眉梢又向下撇了。”婉儿迟疑了一下,扯住陆离脆生生道。
陆离微微一滞,咧了一下嘴角,笑着打了个哈哈道:“呃。这天都快黑了,你还能看的这么仔细,你是侦探嘛?”
“因为,我一直在你身边看着你啊!”婉儿盯着陆离,道。当对上陆离的目光时,又突然脸色一红,低下头去。
陆离的呼吸粗重了些,暗自调整的内息也因节奏被打断,而变的有些紊乱。
“呼——每次都瞒不过你,但你却又从来不问。”
陆离轻松地吐了口气,将可乐丢掉,缓缓托起婉儿的脸颊,额头抵在婉儿的眉心处,语气轻松地柔声道。
“因为你不想说。但,我又想为你分担······”婉儿细声细语道。
“嗯——”陆离阖上眼,脑中思绪纷呈,父亲的离别,真实世界的诡异,鬼怪的狰狞,这些天陆离受到的刺激,打击一点点地侵蚀着他的身心,令他由内而外的疲惫。
只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承受,因此便自然而然的将这一切都埋藏在心底。虽然每天依旧挂着阳光的笑容,但这笑容下的疲惫就连直觉敏锐的何野都未曾察觉到。
婉儿感受着陆离身上的负面情绪,迟疑了一下,脸色微红的用小手轻轻环住陆离的腰。
······
“我就说吧。他俩肯定是一对。”不远处的观众席上,雪玲捏着粉拳,两眼放光的兴奋道。
“小声点。咱们离得不是很远,别被发现了。”雪琪虽是如此说道,但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的盯着不放。
“你说,江亚为啥让我们盯着陆离啊。我们这次去,不会还要带上他吧?”雪玲想到任务,原本脸上的笑容也减少了些。
“江亚从来不无的放矢,他这么要求,一定有他的理由。只是,我也没有想通。”雪琪想了一下道。
但紧接着雪琪便浑身一颤,拉着雪玲就准备离开观众席。
“坐下。”一道带着戏谑的声音印在两姐妹的心头,声音不大,却令她俩不容反抗地坐了下来。
随即,整个操场的学生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并开始缓缓地朝着观众席移动,昏暗的操场上莫名的多了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诡异。
原本正拥着婉儿的陆离顿时浑身绷紧,向四周望去。只见,操场的所有学生似乎都低着头,迈着僵硬的步伐,不约而同朝着他们缓缓地汇集而来。
陆离脸色有些难看的咽了咽口水将婉儿护在身后,婉儿见着一下紧绷起来的陆离,也察觉到了不对,便顺着陆离的目光看去,顿时小脸微白。
“婉儿,婉儿。别怕,先上去,穿过观众席,先离开这里再说。”陆离揉了揉婉儿的手,借助冥想将心中恐惧死死压住,冷静道。
但陆离话音刚落,婉儿便也缓缓低下头,步伐僵硬地向着观众席走去。陆离心中一惊,赶忙上前呼唤婉儿,但却得不到任何回应。陆离见状顿时就急了,准备将婉儿直接抱起,打算先离开再说时,一把清冽的长刀斜插而来,拦住陆离的去路。
“观众,就应该坐在观众席上嘛。”观众席的最高处,一道藏在漆黑长袍下的飘忽身影静静伫立,嗓音略带沙哑道。
随即,还不待陆离问话,一股冰冷的杀机便割面而来,令陆离打了个冷颤,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对方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全身都笼罩在纯黑的作战服下,身材凹凸有致,脸上虽带着一张妖狐面具,但显然是个女孩。
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婉儿,她仍然木然的向着观众席走去。陆离心中一急立刻攀上护栏,想直接拦住婉儿,但长刀再次袭来,冰冷的劲风将陆离逼退。只见那道修长的身影,手持长刀站在护栏之上,长刀上充斥着冰冷的杀意。
“你们到底······啧!”陆离被逼回操场,心中愈发焦急。但女孩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如高空俯击下来的鹰,迎面就是一刀。
陆离连滚带爬的避开这一刀,刚起身,连气都没来得及提,清冽的长刀便又裹挟着冰冷的劲风如影随形的袭来,女孩完全不给陆离喘息的机会。陆离险之又险,躲避着不断袭来的刀刃,连连向后退去。
······该死,离婉儿越来越远了,脱不了身。陆离瞥了一眼观众席上婉儿的模糊身影,心中烦躁道。
女孩抓住陆离分神的破绽,也不收刀,直接左手接替倒持长刀,狠狠地捅向陆离,随即又一膝顶在陆离的胸口将陆离踹飞。
“唔咳咳!呼——呼——”
刀柄?剧烈的疼痛涌来,陆离的意识被疼痛刺激的有些模糊起来。
“嗤——”
······冷静,拉开距离了,集中注意力。调整呼吸,该死,快动起来。陆离忍着剧痛,从网球袋中抽出食心,调整着内息,死死盯着眼前的身影,横刀于胸。
女孩望着摆好架势的陆离,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如利箭一样射出,以更快的速度再次向陆离掠去。
速度比刚才还要快,该死,完全看不清,太快了。陆离双手持刀,狼狈不堪地招架着对方如鬼魅般忽隐忽现的长刀,心里越发冰凉。
不能放弃,得救婉儿。动脑子,快想啊。陆离目眦欲裂,血丝密布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正在一点点张开。
“怎么办?咱们真不帮他,就这么看着?”何雪玲焦急的在心里低语道,并未出声。她和雪琪灵魂同调,即使不说话,也能相互交流。
“没用的,那个人我看不透,他一直在压制我,不,整个操场都在他的灵压之下。绝对不要出手,别说他要杀陆离,现在他就是要捏死我们,都不过随手的事情。”雪琪紧紧盯着她姐姐,在心里回道。
“铛!”陆离再次勉强地避开对方致命而隐秘的劈杀,猛地向后退去,但还未拉开距离,金属蜂鸣的声音便追着的他的后脑袭来。
陆离靠在观众席的石墙上,大脑瞬间轰鸣作响,强烈的危机感如利刃刺痛着他的神经,原本眸底微弱的猩红也在此刻,无声绽放。
陆离微微一个趔趄,身体后仰,而后急退了几步,极险地避开了这凌厉、肃杀且危险的一刀,脸颊留下一刀狭长的血痕。
“看见了啊!嗤——”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陆离的牙关中钻出。
血液如江河般奔涌,力量沿着肌肉和筋脉无声传递如电流般传递,陆离两腿弯曲浑身裹挟着无形的势,如饿虎般挥舞长刀,扑向对方,似要将对方撕裂一般。
女孩被陆离强烈的势压得微微一滞,随即腰身微微下伏,胸口微不可见的起伏了一下,一把冰蓝色的冰刀凭空凝现。
陆离一刀挥空,但势气不减,腰身扭转,猛地一刀抽向身后。
女孩倒提长刀,并缓缓地扫过一个圆弧,凝在半空中,轻描淡写地挡住陆离着霸道的一刀,同时,手腕一抖便将食心撇开,自下而上,鬼魅的斜掠一斩,逼退陆离。
拉开距离的双方,这次没有立马再冲上去,倒是略微停滞了一秒,像是在稍作喘息。随即,两人再次碰撞在一起,空气中金属的铮鸣声愈发激烈,女孩的速度更快了,像是化作了一道模糊的黑影,围绕着陆离,冰蓝色的魅影从各种刁钻的角度窜出。
两姐妹嘴巴微张,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几天前还需要她们一路保护的家伙,竟隐藏着这么强的实力。
“咦?”就连观众席最高处的那道身影也讶异的低语了一声。
“嗤——”陆离紧了紧手中的食心,吐出了最后一口气,五分钟早就过了,而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打倒她,救出婉儿。然后再想办法跑。”陆离意识前所未有的清晰,压了压喉间的腥甜,迎着女孩冲了上去。
女孩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图,也不避让,浑身裹挟着寒风朝着陆离扑了过去。漆黑的刀刃似乎有那么一瞬完全隐没于了黑暗中,陆离手持食心接连不断地挥舞,想靠着食心的锋锐压制女孩手里的冰刀,迫使女孩露出,哪怕一丝的破绽。
女孩立于陆离前寸步未动,仅仅身子微倾,手腕扭转,每一刀都精准地敲击在食心的刀尖,击打在力量的最薄弱处,在陆离将刀刃上的力量爆发出来之前,全部阻拦下来。
陆离眉头紧挑,爆喝一声,随即蛮横地横扫一刀,终于逼的女孩向后退去,陆离抓住间隙,紧盯女孩,也不顾女孩的冰刀,硬是跻身上前,食心狠狠地刺向女孩面门。
却在无意间看到了对方面具下,那对琉璃般的莹润眼眸。
“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