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山茶猛地吸了一口气,一下子坐了起来。
起来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浑身上下地摸,确认自己身上的伤还在不在。当自己摸索到发现都完好无损,而且身上都是旧伤,没有新的伤口的时候。山茶又惊喜又惊讶,甚至觉得左腿不太受自己使唤,而且那种直达头顶的疼痛也还似乎在脑海中盘旋。但是身上的所有知觉,还有周围已经逐渐熟悉的场景,让自己清楚地意识到。
我还活着。
“醒了啊,姑娘……”一扇门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个人。
“你说你一个姑娘怎么那么能睡,老爷子我叫了你两次都没能醒来。”
山茶看着那个人,眼睛突然就红了。
“我说姑娘,你今天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不然……”
还不等那个人话说完,山茶就扑了上去,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木爷。
“太好了,你没死……身体也回来了?”山茶难以置信地看着木爷,发现他和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几乎一样。
“你在说什么呢姑娘,老爷子我虽然年迈,但是身体还算好,你这么诅咒我老爷子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木爷面色严肃地说着这句话,也好似对自己之前的遭遇浑然不知。
“木爷你……不记得了吗?”山茶略带疑惑地回答。
“嚯嘿,你这是在欺负我年老么小姑娘。你可别看我年级这么大,我自己经历过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你看。”看着木爷鼓捣着面前的铁皿,在里面搅拌着翻滚的木屑羹,忽而把袖子一捞,能看到手臂上一条骇人的伤疤。
“这是我受过的最重的伤,老爷子我都挺过来了,你就别想我老爷子轻易死掉了哈哈哈哈。”
“……不过,木爷你身体还好就好。”山茶说着就准备起身,可是这左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一样,很不灵光,刚站起来,就无法控制一个踉跄又摔下了。
“嘶——”山茶完全没有预料到,摔了一个满怀。整个人以一个大鹏展翅的姿态趴在了地上,而打翻了的面前木屑羹带着铁皿也翻扣到了头上。说不烫那是骗人的。
“啊啊!木爷快帮我拿开!”
山茶被烫的不由得地大叫了起来。
谁知那木爷突然手往后一背,悠悠地抬起了下巴:
“是谁欺负我老人家年迈体衰啊?哼哼,遭报应了吧。”
“我我我!我错了老板我错了!”
山茶此时真的是叫苦不迭,赶忙认错。
“那你现在又在求谁帮忙啊?”
“你你,啊不,您!”
山茶被烫的一个激灵,却愣是把头顶的木屑羹甩到了脸上。
“嘿嘿嘿,这还差不多。”
说着木爷一甩小脚,把那铁皿嘣地踢开,又从裤腰掏了一块儿布,猛地按在山茶脸上接着用力一抹。
“啊啊,疼,木爷你轻点儿。”
===========
过了一晌,山茶捂着自己红透了的脸和脏兮兮的头发,默默地坐在床边,身边就是一个一直咯咯笑的老头。
“我说你前两天不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这腿就不灵光了。”
“……前两天?”
木爷在说什么呢?山茶心中的疑惑也愈加强烈。
“嘿,你前天让我从废墟领回来,昨儿在我这里刨木头你都给忘了?”
说着木爷突然拿出了山茶的包裹,从里面掏出了一把刀。
“你要做什么。木爷,我只是跟你开玩笑也无冤无仇啊。”山茶捂着头往后退了退,只是显得非常滑稽。
“你包里这点东西……哼,倒是让我挺怀念的。对了你在我这里把你这腿养好了,就走吧。”木爷把玩着山茶的刀,恰好闪过了一道昏黄的光,闪了山茶一下。山茶看到了那光下木爷突然一笑。往后猛退一截,连忙点头。
“嘶……怎么回事呢,这腿怎么说不灵光就不灵光了呢……”
感到不解的木爷背着手,就走出了门。
============
之后的一段时间,山茶就一直在木爷家里削木头,也时常被抱怨速度奇慢无比,经常导致俩人没东西吃,或者就是来买的人等不到骂骂咧咧的。
“你怎么能削木头削的这么慢……”
“我……”山茶愣了一下,还是忙不迭地用刀敲了上去。
咚!
随着这一声响,山茶的头上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我说你啊。这样你也不觉得累吗?”说着木爷从山茶手里夺过木块儿和刀,又是把山茶吓得一哆嗦。
“用力的方法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削,劈,砍,切用力地方法方式完全不同,可你只管在上面乱砸一气,掉下来木屑算你运气好的了。”木爷摇了摇头,左手把住木块,手心向上握住并且微微向自己抬起。右手则拿着刀,顺着木块的方向利落地斜刮下去。
赫——
和刚才山茶敲击木头的声音完全不同,木块似乎发出了欢愉的声音一样,听起来很舒服。伴随着声音而来的,更是一片微微卷起,却非常薄的木屑。
“哇……”山茶一时间有点看呆了,因为自己在199层,从来没有这么去用过刀,大部分情况都是砸东西,划断绳子。
“哼哼,就你这样,你能往上走几步?”木爷看着愣愣的山茶,把木块和刀放在了地上。
“……木爷你怎么知道……”
“你难不成还是从199层来198层定居的么?”木爷说着就丢下了山茶出了房间。留下山茶一个人在原地苦笑不已。
确实,自己上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继续向上走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寻找胖子口中的秘密。
木爷走后,山茶就一个人开始削木头。但是姿势却非常滑稽,又怕削到手一样畏畏缩缩,又感觉用不上力甚至差点把木头丢了出去。刀在木头上划了好几下愣是一丝木屑都没有削下来。不一会儿山茶就满头大汗,可是产出的木屑甚至比之前乱敲出来的还要少。再看着眼前灰黑的木头就好似在嘲讽自己一般。
心灰意冷的山茶丢下了手中的木块儿,揉了揉自己的左腿,尝试着抬了抬。
最近一段时间明显感觉到自己能够掌控自己的左腿了,而且也已经能够小幅度的走动。山茶感觉现在腿的状态还不错,就起身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看到木爷一个人靠在一块儿大木头上打盹,山茶就弓起身子踮起右脚,拖着自己不是很灵光的左脚,想要偷偷地从门口溜出去。
“唔——你要去哪啊——”
就在山茶在无比安静的环境里悄悄挪动到快到门口的柜子前的时候,看似睡着的木爷突然发出了声音,打破了现在的宁静。
“咿——!”山茶就像是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一样吓得从地上跳了起来,可是一头撞在了身的柜子上。随着乒呤哐啷地声音响起,整个柜子很不稳地动摇西晃,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而随着山茶的头的撞击,柜子的门也终于不堪重负掉落了下来。柜子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倾巢而出。自然也全部都砸到了山茶的身上。
只听见捂着脑袋的山茶突然一声闷哼。木爷却露出了笑容。
是一柄锤子,直直地敲在了山茶的背上,将山茶直接推倒在地。这把锤子通体银灰,虽然充满了岁月的斑驳但是却没有什么致命伤。锤柄的纹路复杂而又细密,锤头的纹理中还刻着一排红色的字:-格鲁泽-。
“嘶啊……”
完全不知道被什么击中的山茶只觉得好似要散架,还有一种被压制着的不爽感。但是自己无力挣扎,也只能呆呆地在地上趴着。不过看着面前木爷的笑容,山茶总觉得自己现在肯定非常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