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龚清风若有所思:“那你来这儿之前,是哪儿的人啊?”
熹微皱了皱,道:“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你像我一个故人。”龚清风道:“失踪了很久的故人,我寻了他许多年。”
“那你一定很在意这个故人。”熹微道。
龚清风面容有些怅然:“是啊!我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找回回家的路。”
“那祝你早日找到他。”熹微笑道。
龚清风目光柔和:“谢谢。”
说着,两人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到了。”熹微对龚清风道:“这几日你就住在我这儿,我这儿一个房间,你和我住一个屋不介意吧?”
龚清风摇头笑了笑:“当然不介意。”
晚上,熹微从学堂里搬来几个新做好的桌子,将它们拼在一起,又将借来的被褥盖在上面:“好了,你躺上去试试,看看能不能睡。”
龚清风点点头,就这么合衣躺了上去:“可以,感觉还不错。”
熹微眼睛弯了弯,却又听见龚清风说:“不过,这儿有水吗?我想沐浴一下。”
熹微有些为难,他的灶台刚砌好,还不知能用不能,而且柴火也不太够,他从前都是直接去村里沐浴吃饭的。
“恐怕不太行。”熹微摇头:“柴火不够,如果要洗的话,你恐怕要等明天了。”
龚清风其实也并不在意这些,但若是身上太脏也是无法见人的:“那我明天再沐浴吧!”
“好。”熹微想了想,又从角落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套衣服,白衣素朴,正是他来村子那天穿的衣服。
熹微递给龚清风:“我这儿也没什么好看的衣服,只有一套以前穿的,明天你先穿这一套吧!”
龚清风本想道谢,但这套衣服一接过来,龚清风就脸色大变。
他翻来覆去的将衣服看了个仔仔细细,又意味不明的看了看熹微:“这是,你以前的衣服?”
熹微点头,神情有些懵懂。
“云纱。”龚清风喃喃自语:“锦绣坊的云纱!”
“有何,不对吗?”熹微有些忐忑。
龚清风看着他,眼中莫名有些慈爱:“不,并没有何不对,这很好。”
真的很好。
这孩子和那人这般相像的容貌、这样的年纪、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却有着当年锦绣坊专门供给苍穹顶的、现在却已经失传了的云纱。
虽然不知为何失去了记忆,但说和那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把头拧下来给那小畜生当夜壶。
“好孩子,你受苦了。”龚清风有些心疼。
龚清风在外人面前可以装成一个没心没肺的少年人,但在自家小辈面前,还是能端起一点架子的。
熹微:“……”发生了什么?
熹微不太明白龚清风怎么了,明明刚才只是关系稍微好一点、能话点家常的陌生人,现在却像一位长辈。
熹微裹紧了被子,觉得很莫名其妙。
但他却看不到黑暗之中那双闪着惊喜和怅然的眼睛。
一别经年,不知故人尚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