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子还在用功啊,老朽先走了。”之后卫洵每隔几天都来花溅谷内钓鱼,如果魏炘在观湖台上看书,临走前都会向魏炘告别。如果魏炘在后山练武,卫洵就默默离去。
“洵老,今日收获如何啊?”魏炘合上书本说道,不知为何今日魏炘突然想和卫洵说说话。
“若魏公子想吃鱼肉要让公子失望了,今日老朽并未钓起一尾鱼。”
“洵老,那今日便留下来吃个便饭吧。上次你收获颇丰请我等吃鱼,今日你未钓得一尾鱼,就让魏果做东如何?”
“好,既然魏公子相邀老朽又怎能拒绝了?对了,老朽又一事想问公子。”
“洵老请问。”
“不知魏公子为何在屋后栽种这一山的春梅?”
“哦,那是因为我夫人喜欢春梅花,我便在屋后为她栽种春梅。”
“原来如此,想必魏夫人一定美若天仙也这般平易近人吧。魏公子能为夫人修种如此多的春梅也很疼爱她吧,不过老朽运气好像不好,这么久从未碰见过令夫人。”
“洵老说得不错,我夫人她的确宛若仙人也很博爱。不过不是洵老的运气不好,而是我夫人她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去世了。”
“啊!那老朽还说起魏公子的伤心事了....”
“呵”魏炘冷笑一声说道“何以伤心?这本就是事实,就算我不去说不去想,她都已不在人世了。”
“我夫人之前也离我而去,那时我整整醉了三天。我情愿醉过、哭过也不愿向魏公子这般冷静得可怕,好像此事与你无关一般。”魏炘听着话苦笑着端起茶杯品着茶,慢慢说道“我的身份与洵老不同,我不能醉三天亦不能当着人面哭诉,我只能自己默默的消化。”
“我以为还是应该说出来,像魏公子这般闷在心里定会郁结。我想此时说起尊夫人之时,公子是不是心中堵得慌憋着疼。这郁结于心久了可是要得病的,希望时间能冲淡一切让公子你走出来吧。”
“时间?时间冲淡的治愈的不过是皮外伤罢了,真正刻骨铭心的伤才不会被冲淡,它会通过一件又一件的小事来击溃你。比如我不经意间看到这湖或者看书时偶然看到一段话语时都会想起她。”
“没错,可我也相信你终有一天会像我一样笑着讲述起那让你哭的事情。”
“是吗?”魏炘放下杯子看向湖中,“可我以为那笑是苦笑,是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笑容吧。”
“哎。”卫洵摇摇头“魏公子此时的心境老朽也明白,所谓心如死灰也不过如此吧。不过这人间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离别、求不得,你们虽是修行者可也逃不过这七苦。我从未听说过有谁可以长生不死,只是你们修行者的年岁更长罢了。”
“人间七苦?何谓人间七苦?为何我从未在书籍上看过。”魏炘疑惑的问向卫洵。
“你们修行者自然不知道这人间七苦了,你们讲究与天斗、与人斗却从未想过遵循自然,可是在这人世间又有谁能逃脱这七苦了?或许只有死去才能解脱。死是一个结束亦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我并不畏惧死亡,反而我很期待死亡的来临,我会去拥抱它,感谢它现在才来。然后默默地走完生的最后一段路,向死而生。”魏炘听着卫洵的这段话慢慢地端起茶杯思索,低声重复道“向死而生.....”
“瑞雪这春梅是我自己修种的,这一束是整个园子里最好看的一束,你喜欢吗?我特地把它摘来给你看。”魏炘站在李瑞雪的墓前把手中的春梅轻放在碑前,“现在我居住在花溅谷,在哪里我屋后种植了一园春梅,你若还在定会喜欢。我还结识了洵老,他虽是一介凡人可他的想法很是不凡。我觉得表哥说得对,我要去游历去融入百姓感知他们到底需要什么,而不是在这里空口说要他们过得好,我要把我们的想法真实的落在百姓上。”
魏炘走上前去抚摸着墓碑,温柔低声说道“瑞雪,你若还在会同意我的想法吗?”
“小少爷,李家大公子和二公子正在上山。我们?”
“瑞雪,你的哥哥们来看你了。我就先走了,今后再来看你。”魏炘转过身来向珲耶说道“我们走。”
李瑞佟和李瑞楠两兄弟也手提点心盒来看望李瑞雪,却见李瑞雪的墓前已摆满物品还有一束她生前喜欢的春梅。
“哥,你说是谁来祭奠小妹?”
“除了魏炘,我真想不出是谁了。”
“哎,这个魏炘真不知应当如何说他。他为了小妹放弃少主之位不说,现在还在凡间居住。小妹若还活着看见他这副样子不知会有多心疼。哎。”李瑞楠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小妹的眼光不错,这个魏炘对小妹确是真心。他配得上小妹对他的称赞也配得上李家三姑爷这个名号。”
“现在知道魏炘不凡了?好了,今日是小妹的诞辰我们是来祭奠小妹的不去议论魏炘了,把祭品都拿出来吧。”李瑞佟出声打断了李瑞楠的感慨。
“这几日怎不见洵老来垂钓了?我最近想与他再大醉一场。”魏炘修炼完回到观湖台上向珲耶问道,“这....我也不知。我这就去卫府看看。”珲耶说完,动身去谷外的卫府。
“小少爷,卫洵病重在卫府已无法走动。据说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效了。”
“什么?前几日他钓鱼时还好好的,怎得这么快。走,我们去卫府看看。”魏炘听言火急火燎的叫珲耶领着众人去卫府。
“魏公子请,我家老爷也正准备差人去找您,没想到到是您先差人来了。”众人在卫府们外等着家丁回禀后,进入府内。“珲耶,你们在房外等候,我一人进去即可。”
“是。”珲耶答后站立于房外守护,魏炘推开房门进去看望卫洵。
“魏公子,你来了。”
“洵老,我来了。你生病为何不差人来找我们?我是修行者自可保你好转,洵老别怕我这就渡灵力于你,治好你的病。”说罢魏炘便准备渡灵力进入卫洵的体内。
“不必了。魏公子的好意,老朽心领了。老朽今年六十有四,也活够了。这人啊,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就算魏公子这次可以救治老朽。下次了?人总要死的,现在死去也挺好。不过,老朽有句话想与公子说。”
“什么话?洵老只说无妨。”
“公子既是魏家之人就理应为魏家做事,学武定当安邦,学文理应兴邦。以公子和仆从的能力应该能加入魏家的军队吧,何以偏安一隅消磨时光了?”
“洵老,实不相瞒我不是普通的修行者,我是魏家的十七少爷也就是之前的魏家少主魏炘。”
“原来你是魏家的小少爷,难怪。难怪呀!”
“难怪什么?”
“难怪你与别的修行者不同,难怪你对你夫人那么情深。那你既是小少爷就更不应当在花溅谷中待上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