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把这个绑在头发上,一定要跟头绳一样,不能让人看出来。”
耳朵递给颜琴一根三十公分长的细铁丝。
“这个怎么绑?你见过谁用铁丝当头绳的?这不强人所难吗?”
颜琴被这根铁丝气笑了快。
“你不干的话,咱们现在就打道回家去,任务注定完成不了,就当花堂路费出来转转吧。”
说着耳朵就起身做收拾东西状。
颜琴没法只能用铁丝把头发缠成了长长的辫子垂在侧肩,乍一看,谁也不会注意到这是根铁丝,倒更像是某种新潮发饰。
“不是你疯了就是我疯了。”
颜琴没好气的说道,手里摆弄着怎么都不顺心的头发。
“是我。”
耳朵低头自言自语道。
“是我疯了,为了皮球,就疯一次吧。”
颜琴不说话了,这是一个父亲临上战场前对自己的忠告,对自己仅有的一点自励,纵然这个忠告和自励看起来有些不那么令人心怀激荡和振奋。
耳朵把包背在身上,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工作了。”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在银色大楼背面找了个最为隐蔽的角落,解下背包掏出一个真空动力切割器。这是个袖珍型的切割器,是经过改良的,只有普通订书机大小,但功率强大,对付鹅卵石粗细的钢条只需要十秒钟就能切断,现在面对的则是合金材料的建筑表面。
“滋滋,滋滋!”
尽管耳朵尽可能的不让机器发出太大响声,但在这寂静的夜晚里,这声音还是穿出来老远。
“这样不行……,哎呀,这样会让里面人发现的!哥,真不行。”
颜琴急的快哭了,一直拉着耳朵的胳膊。
被一堆火星四溅的浓烟包围的耳朵丝毫不为所动,还是在忙着手里的切割,虽然几分钟下去,这个以前立过大功的切割器只在这个合金材料的表皮划破了一点表皮,连内部材料都看不见。
“你平常不会就这样干活的吧?”颜琴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这里不是普通的有钱人,这里是马进伟的总部,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怕是咱俩谁也跑不了了,看吧,马上人就要冲出来了。”
“还不停手?”
耳朵依然低头干活不说话,像是入魔呢了一样,任凭火星溅在脸上也不知t闪躲。
突然一阵刺眼的巨大探照灯照亮了俩人,如同一轮被拉近的月亮一般明亮,让耳朵两人顿时无所遁藏。
“外面的人注意了!”
“你们所做的违法行为已经被我们炜烨公司保安部所掌握,现在放下手中的东西蹲在原地,重复,…………”
一阵响亮的广播震彻耳聋。
好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样,两个身着黑西装的男子,站在了身后,一言不发的看着耳朵两人,如同一只雄狮在观赏自己即将到手的猎物一样从容淡定。
耳朵扔下了切割器,慢慢的抱着头蹲在了地上,看着还在惊魂未定的颜琴,拉了她一把,颜琴也哆嗦着蹲在了地上。
“这就是你的计划?我算服了,真佩服你干这行还能活这么久,我劝你出来后赶紧改行吧。”
颜琴小声的说着,“如果还能出来的话。”
耳朵这次倒是听着颜琴发的牢骚,一句未言,连头都没有抬起,眼镜一直盯着自己的脚面。
走过来一个黑西装,“转过去,面对着墙壁。”
两个人依言而行,刚转过去,就同时感到脖子根上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颜琴才悠悠睁开眼睛,发现身在一个四平米见方的透明玻璃笼子中,早就苏醒过来的耳朵则在一旁信步溜达。
“你醒啦,准备下,马上开工了。”
“开工?”
已经被抓进来了,还开哪门子工?难道……
“我观察了一下,和我预料的差不多,咱们现在在三楼。”
“在白天休息时我就在想,如果我是马进伟的话,我会把最为严密的房间放在哪里呢?”
耳朵揉着自己的脖子,想必是刚才被麻醉的酸痛感还没消除。
“一般人一定会选择三楼或二楼,因为离门口远,都觉得越高越安全,其实错了。”
“如果是三楼的话我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咱们直接找个绳索上去房顶,用什么办法都能打开屋顶,哪怕它是一块钢板呢。”
“但马进伟毕竟是马进伟,全亚洲最大的商人之一,他既然能控制住亚洲的水注射器,就一定有他与众不同之处。”
“和三楼相比较,一楼其实更难入侵。为什么呢?你三楼楼顶在厚,也只是个楼顶,但一楼就不一样了。我可以把下层防护做成防空洞一样的隔层,十几米,三十米,五十米,只要我想我有钱,想做多厚做多厚。所以看似三楼防守最严密,都是假象,真正的禁区恰恰是在一楼,所以你看,咱们一被抓就被关在三楼,而不是一楼,这也验证了我的想法。”
颜琴一声不吭的听耳朵讲完,这才觉得刚才确实是自己太肤浅了,什么叫真正的老狐狸,这哥才是啊!按照自己的能耐充其量只能做个偷鸡摸狗的小毛贼,难怪马旭谁也不找,单单找耳朵来办这件事,有钱人之所以能发财还是有他们成功的道理,起码眼光独具而准确。
“现在可以把你的头绳解下来了。”
颜琴像是没听见,还是痴痴的望着耳朵。
“头绳?就是铁丝,快点,我们没时间了!”
耳朵语气加重了些,才把颜琴从痴望中唤醒过来。
解下铁丝的颜琴,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洒在肩上,跟立刻换了个人一样,趁着外面撒娇的月色,像童话故事中的欧洲公主般美丽动人。高高的鼻梁上垂着几根乱发,更显得格外迷人。耳朵还从未见过不扎头发的颜琴,这是第一次见一下子看呆了。
“你不扎头发比扎头发好看多了,平常为什么非要扎呢?”
“就咱们那的风我敢不扎?你出门试试?几分钟就能让你变成丐帮的疯子回来。”
颜琴心不在焉回答着,但想到这月光下两个人如此亲密的同处于一处狭窄的牢房中,感觉真像是约会中恋人的依偎。
“要是在青岛就好了,干嘛非跑香港来。”
颜琴自言自语道。
“你说什么?”
“我……我说这里要是青岛就好了,这样咱们就能快点回家。”
“我告诉你啊,你要想回家,当初就不该跟我出来,干活的时候就要投入,最怕的就是你这样顾左右而言其他,这样最危险。有言在先啊,你自己小心,出了危险了我可不会救你。”
耳朵开始握着手里的铁丝严肃的对着颜琴训斥,像对着自己那逃课的孩子。
颜琴听出来了,那训斥的背后是浓浓的爱护和嗔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