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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爷孙 对话

调月空与星天宫,这一老一小的亲爷孙俩竟然已经认识?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得知血狱岛发生变故的调月空,当即快马加鞭从元老院赶回。

作为暗影部队的长官,他在处理一系列后续事宜之余,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悄然对星天宫的日常修行进行观察。

这一看可不得了——

他蓦然发现,上岛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小家伙就已经把暗影剑术练得精纯熟练,比诸任何一个其他学员也丝毫不逊色。

除此之外,暗影秘传的“心剑”之法他亦破门而入,甚至还小有所成,这等前无古人的速度堪称骇人听闻。

纵使调月空对自家外孙的傲人资质早已经有所预估,也不由为之瞠目惊叹、喜从心来。

于是,近一个多月来,他时常以一个退居二线的普通魔戒骑士老人的身份与星天宫套近乎。

作为魔戒骑士大师那犀利独到的眼光、一针见血的指点以及博闻强识的眼界,很快就让闷头苦练的少年大获裨益,加上他在言语、表情间不自觉流露出的慈爱之情,这一老一少逐步在枯燥的修行训练中,积累了深厚的学习友谊,大有成为忘年交的架势。

“老爷子,您可别再尬夸我了——”

星天宫囧起两道眉毛无奈抱怨道:“这不,您一开腔,就惊得我剑都断了......”

“哈哈——那只能说明你的‘心剑’尚欠火候。”

老魔戒骑士身上看不出一点平日里的严酷冷硬,他打个哈哈,抖了抖黑袍道:

“‘心剑’的修行,不仅需要淬炼手中之剑,更是要磨砺剑手的心。

孩子,你有着让旁人羡慕的、得天独厚的剑道天赋。我观你出剑奇快无比、凌厉锋锐,每招每式均如晴天霹雳般力发千钧、极光极烈......

看得出来,你的剑不仅得了暗影剑术之三味,甚至还暗藏几分堂皇霸道的刀法路子。”

见少年张口欲辩,老者抬手制止,顿了两秒解释道:

“少年人的剑术光烈强势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好,但是,有道是盈不可久、刚极易折,一名真正的剑手、剑客,不仅要懂得如何拔剑、挥剑,更是应当明白何时需要收剑、藏剑。”

星天宫沉静下来,侧耳倾听,老人则继续说着:

“最强、最危险的剑,永远是藏在鞘中的剑。

剑手唯有经历了各式残酷的战斗,遭遇过各种棘手的强敌,将自己的心头之剑打磨得剔透无漏,手中的剑才能真正成为他生命的一部分,像是灵魂的延伸一般收发由心——

就好比这样。”

星天宫只感到掌心一轻,手头断折的木剑已不见了踪影,回过神,就看到老者将自己的断剑收在腰际,右手握着手柄,伏低身体摆出一副拔剑的架势。

老人抬起头来,平日里内敛温和的眼眸中猛然透出两道宛如实质的冷冽寒芒。

“喝——”

口中沉声低喝,掌中木剑如真剑划出剑鞘一般,化为一道模糊的虚影从他腰侧升起,笔直无刃的实木剑身随之也发出一声清亮的爆鸣。

直刺!

断剑之锋划出一条让少年心惊肉跳的危险轨迹,这道轨迹的尽头,赫然是道场的金铁靶桩。

铿铛——

金铁交击的嗡鸣震得星天宫耳鼓刺痛、脑袋犯昏,他摇摇头,定睛凝神往靶、剑交会之处望去。

“这是......?!”

少年嘴巴微张,眼神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在他的视线中,只余半截的木头断剑赫然插入了金属质地的靶桩三四寸深浅,随着老人松开手,木剑仍不能落地,直直的剑身被泛着金属光泽的整齐缺口固定住。

“怎么可能——”

星天宫伸出手指抚摸着嵌在靶桩上的木剑,口中喃喃自语道:“只凭一把木剑,怎么可能做到一击钉入铁靶?”

易地而处,若手中拿的是魂钢,他有信心一剑洞穿同样的铁靶,但魔戒骑士老者刚刚使用的,分明只是自己不慎折断的木剑啊。

纵使这木剑是血狱岛特制,硬度及韧性均有所加强,但以细长的木剑刺入金铁浇铸的实心靶桩,对一个练剑之人而言仍然是匪夷所思的神迹。

“这——就是所谓‘藏剑’的力量,一藏一出,一收一放,方为剑术的自然之道、和谐之道。”

年老的魔戒骑士拍拍手,舒了口气道:

“外人大多浮于表面,以为我暗影剑术是剑走偏锋、只求杀伤的邪门诡道。

老夫却认为,剑法无谓正道邪道——那些境界不到、修行不足,驾驭不了自身剑法、反倒被剑所操弄左右的可怜鬼,才真真是入了邪道。”

星天宫低头垂眼,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老者见状微微一笑,也不打扰,任由少年自己思考琢磨。

过了良久,少年才回过神来,似乎有所得,他心悦诚服的抱拳弯腰,衷心的向身前的老者行了一礼,老人家也不谦虚,坦然接受完星天宫的大礼,才又说道:“再过两日就是‘魔戒对决’仪式的日子了,作为这一届的种籽学员,你们几个小家伙想必会随教官前往元老院观战——”

“咦?”

星天宫闻言耸起眉毛、眨了眨眼,这才恍然记起,上个季度通过试炼的奖励,不正是获准参加即将在十二月底举办的“魔戒对决”大赛么——

作为魔界十年一度的至高盛会,原本仅有试炼前三名的学员才能获得观看“魔戒对决”的殊荣,最终却不知怎么的,被更正为通过试炼的五人一同参加。

“虽然毒岛教官与导师他们还不曾通知,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少年抓抓脑袋,这样说道。

“我的建议是——打起精神来,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去观看接下来的每一场战斗!”

老魔戒骑士踱着步子,披着黑袍的身体被阴影所遮盖着:

“当世现存的千余位魔戒骑士当中,获得称号的只有很有限的一小部分。

他们里面,能够一路过关斩将、获得属地番犬所的认可及推荐,取得元老院授予的‘牙王’称号的角逐资格的,无一不是身怀绝技的一方强者、魔戒骑士里凤毛麟角般的顶尖存在!

可以说,对于每个魔戒骑士而言,能够站上‘魔戒对决’这个擂台,无论成败如何,本身就已经是无上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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