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光年外,彩虹桥载着浩克穿越银河,飞速掠过一颗熊熊燃烧着的恒星。
彩虹桥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高速,绕过一颗看上去很熟悉的卫星,朝着下方的蓝绿色行星冲去。
地球。
在纽约格林尼治村的路边,坐落着一座宏伟的庄园。在路人眼里,这是一座维多利亚风格的战前古建筑。
但只有几个人知道,它其实是“至圣之所”,这里是至尊法师奇异博士的家。
史蒂芬·斯特兰奇博士身披悬浮斗篷,和他的同伴王一起走下主楼梯。
“认真的?”奇异博士不相信地问道,“你一点钱也没有?”
两人走下台阶,王耸了耸肩说道:“对物质的依恋就是对精神的背弃。”
一阵奇怪的隆隆声传来,他们形而上学的辩论以及街角熟食店之旅就这样被打断了。奇异博士抬头看了看房间中央巨大的椭圆形天窗。窗玻璃在震动下发出了轻微的嘎嘎声。在斗篷的指引下,奇异博士一把抓住王,一个翻滚闪到一侧。与此同时,屋内发生了一场爆炸。
彩虹桥的虹光载着浩克击穿了楼梯。完成使命后,彩虹桥便消散了,本来主楼梯的位置,变成了一个大洞。
王和奇异博士小心地接近大洞,往里面瞧去。他们惊讶地看到浩克躺在里面,而且慢慢变回了人形,显出布鲁斯·班纳的模样。
班纳衣衫破烂,惊魂未定,双眼中流露着恐慌。“灭霸要来了,”他惊恐地说道,“他要来了!”奇异博士和王面面相觑。
奇异博士重新面对班纳,问出了一个很多人都问过,而且得到答案后都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问题。
“谁?”
…………
…………
“你净胡说。”小辣椒波茨向陪着自己慢跑的爱人笑道。
“我没有。”托尼·斯塔克转过头看着她,渐渐放慢脚步,两人由慢跑变成了散步。
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春日,两人走在中央公园的小道上。
当地人和游客们有的慢跑,有的野餐,享受着一天的好时光。没人留意这对相互打趣的高调夫妇,也没人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做着做着梦突然想尿尿的感觉吧?”托尼摘下太阳镜,继续讲着,“然后你就想,‘我的天!没有厕所。这可如何是好?’”
小辣椒笑了笑,然后说出了他的心里话:“然后就会醒过来,发现真的想尿。”
“没错!”
“是啊,人人都有这种体会。”小辣椒笑着说道。“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托尼顺了顺自己的头发,然后做了个深呼吸,“昨晚,我梦见咱们有了个孩子。”
小辣椒好奇地瞥了他一眼说:“所以你醒了之后觉得咱们……”
“要有了。”
“啊……”小辣椒不知道托尼是认真的,还是仅仅在讲自己的梦。看着他的眼神,她意识到,他真的在考虑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
“怎么样?”托尼问道,心越跳越快。
小辣椒断然摇了摇头。“没有!”
托尼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望。“我梦见了,可真呢。”
小辣椒将注意力转向托尼胸前一个闪闪发光的三角形物体。这个弧反应堆安装在他黑色紧身T恤的切口上。“如果你想要孩子,就不会这么做了。”她说着,敲了敲弧反应堆。托尼低头看了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试图化解事态。“很高兴你提起这件事,因为这算不得什么。它不过是放纳米粒子的容器而已。”他说着,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
“你用不着这个。”小辣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中的责备意味少一些。她知道,即便托尼险些被弹片击中心脏,还为此做过外科手术,但他依然无法压抑自己。托尼是个未来主义者,脑子里永远盘算着接下来的一个大计划——通常是接下来的二十个大计划。
托尼点了点头。严格说来,她是对的。“我只是想保护咱们两个……以及未来的好几个‘咱们’。万一衣柜里有怪兽呢。”
小辣椒笑了。托尼一直盼着有怪兽来。“衣柜里应该是衣服。”
“咱们今晚美美地吃顿晚餐,”托尼说着,举起了小辣椒的左手,一枚大钻戒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炫炫海瑞·温斯顿的戒指。我们之后再也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再也不了。”
他正要和小辣椒接吻,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托尼·斯塔克。”托尼转过身,看到一个意外,一个大大的意外。一个飞速旋转着的悬空传送门出现在他们身后,里面站着一个托尼从没见过的人。
传送门里的人开口了:“我是史蒂芬·斯特兰奇博士。我需要你跟我来。”
托尼报以莫名其妙的目光,奇异博士继续说道:“我们需要你的帮助。毫不夸张地说,宇宙的命运危在旦夕。”
托尼依然半信半疑地问:“你说的‘我们’是谁?”一个托尼再了解不过的人出现在了奇异博士身边。托尼为了避免更大的破坏而送走了他。他是托尼的朋友,长久以来杳无音信,托尼想念他,甚至悼念他。他就是布鲁斯·班纳。
“嘿,托尼。”布鲁斯的表情瞬间让托尼心中的疑虑烟消云散。他立刻走上前去。
…………
…………
在至圣所里,托尼一脸乏味地听着王的历史课。
“宇宙伊始,天地间一片虚无。然后……”王挥了挥手,奇异的绿色光环便出现在他手边。他一扬手,面前的空气中便出现了五颗宝石的影像,“……大爆炸创造出六颗元素水晶,它们游荡在新生的宇宙之中,”宝石纷纷散开,“这些无限宝石,每一颗都控制着一种特定的属性。”
奇异博士走上前去,分别指出每一颗宝石所控制的东西:“空间、现实、力量、灵魂、心灵。”他又指了指悬在自己胸前的项链,项链上挂着闪着绿光的阿戈摩托之眼,“还有时间。”
托尼感到一种莫名的焦虑,似乎这六年来的许多事都与之有关。“再跟我说下他的名字。”
布鲁斯走上前来,眼中闪着在政治家号上目睹的恐怖场景。“灭霸。他简直是一场灾难,托尼。他大肆侵略其他行星,想抢什么抢什么,还会屠灭那里半数的人口。”布鲁斯的下一句话证实了托尼最黑暗的怀疑:“是他派来了洛基。袭击纽约就是他指使的。”
过去的回忆瞬间涌了上来。
六年前,为了阻止奇塔瑞人入侵纽约,他的教父先生,扫罗亲自扛着一枚导弹送入太空。他亲眼在绯红女巫给予他的幻象中看见了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
一切总算都说通了。
“原来如此,”他轻声说道。一个计划开始在托尼脑中成型。“咱们还有多少时间?”
布鲁斯只是在不停摇头。“他已经有了力量和空间宝石。这已经使得他成为全宇宙中最强大的生物。”
布鲁斯的声音软了下来,似乎对未来充满悲观,“万一六颗宝石全都落到他手里,托尼……”
奇异博士走上前来。托尼开始缓缓踱步,然后把手搭在被砸烂的楼梯旁边的一个大铁罐上。“他就能以前所未有、不堪设想的规模毁灭生灵。”奇异博士说道。
托尼怀疑地看了奇异博士一眼问:“你刚才说的真的是‘前所未有、不堪设想’?”
奇异博士指了指托尼靠着的大锅。“你真的要在宇宙巨釜上靠着吗?”托尼迅速打量了一遍大锅。
尽管托尼才智过人,但他是搞科学的,并不习惯这些神叨叨的历史文物。
“就这玩意?”他不以为意。突然,奇异博士的悬浮斗篷像是有自己的思想似的飞起一角,把托尼的胳膊从大锅上打了下去。这东西似乎确实会自己思考。
托尼往后一跳,脸上满是惊讶。他迅速镇定了下来。“我……就不追究了。”他说着,指了指斗篷。他转身走开,脑子飞速转动着,一个简单的解决方案一下子蹦了出来。
他转身面对奇异博士,指着对方脖子上的项链说道:
“如果灭霸需要集齐六颗宝石,那我们为什么不干脆把这一颗扔进垃圾处理器?”
“做不到。”奇异博士立刻否决。
“我们立下誓言要以生命保护时间宝石。”王解释道。托尼让这句话沉淀片刻……然后说道:“不过我也曾发誓戒掉奶制品……关键是,情况变了。”
“你说的是斯塔克狂热榛仁?有点硌牙。”
“不过我喜欢大块浩克热巧克力。”王流着口水说道。
“有这东西吗?”布鲁斯一脸茫然的问道。
“不重要!”
奇异博士的决心十分坚定。他摇了摇头,告诉托尼自己的底线:“但我们保护时间宝石的誓言不会改变。”
他注视着挂在脖子上闪烁着莹莹绿光的阿戈摩托之眼,“这块宝石或许是我们对付灭霸的最佳机会。”
“是啊,但反过来说,也能成为他对付我们的最佳机会。”托尼紧追不舍。
“这是说如果我们没有各尽其责的话。”奇异博士提高了音量。
布鲁斯走到争论的两人之间。亲眼看见了灭霸的暴行后,他一想到更多宝石将要落入那个泰坦人的手中,脸色就发白。他必须想出个更好的计划。
“好吧,伙计们,”他朝两人说道,“咱们能先搁置这场讨论吗?”他指了指时间宝石,“事实是,我们拥有这颗宝石,我们知道它在哪里。但幻视还头顶着心灵宝石在外头逛呢,咱们得先找到他。”
托尼习惯性地因为担忧而挠了挠头,布鲁斯觉察到他显然有心事。托尼尽可能平和地说出了事实:“两周前幻视关掉了他的应答器。他下线了。”
布鲁斯震惊了。“托尼,你又丢失了个超级机器人?”上次奥创的诞生依然让他惊魂未定。
布鲁斯对那件事要负一定的责任,他怕再犯一次这样的错误。
托尼很快安抚了他的恐惧。
“我没弄丢他。他不只是个机器人。他正在进化。”
“那谁能找到他?”奇异博士努力将注意力放在燃眉之急上,以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托尼思考片刻,然后深深叹了口气。他唯一想到的人却是地球上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史蒂夫·罗杰斯大概行吧。”他不情不愿地说道。
听到美国队长的名字,布鲁斯一下子振奋了起来。“打电话给他吧。”他催促道。
但托尼不情愿的眼神立刻打消了他的热忱。“没那么容易,”托尼有些窘迫地承认道。他意识到布鲁斯并不知道其中缘由,于是再次朝对方望去,一如既往的自大态度中掺进了一丝羞愧。“天哪,咱们是不是好长时间没联系过了?”“确实。”布鲁斯试图掩藏自己声音里的负罪感。
托尼摇了摇头,似乎无法将心思放在当前的事件上,更别说主动承担一部分责任了。“复仇者联盟分道扬镳了。队长和我闹掰了。我们现在都不说话了。”
“托尼,听我说,”布鲁斯像是在调解学校里两个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他们面临的远不止是同伴间的争吵。“托尔已经死了,”他强调道,“灭霸要来了。你跟谁说不说话已经无所谓了。”
托尼知道布鲁斯说的没错。他不情愿地掏出一个翻盖手机,打开了它。通讯簿中只有一个联系人:史蒂夫·罗杰斯。托尼还没用过它,但他也从没想到过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托尼看了看奇异博士,似乎想问问对方能否运用神秘学联系上队长。博士的刘海正轻轻地前后摆动着。
“我说,博士啊,你在动你自己的头发吗?”听了这个古怪的问题,奇异博士迷惑地望着他。“没有啊,现在没有。”
王、奇异博士、托尼,还有布鲁斯不约而同地抬头朝微风的源头望去:是大厅上方那扇破碎的天窗。
风渐渐变强了。与此同时,大街上人群的喊声和汽车响起的警报声也传入了他们的耳中。托尼轻轻打开门,但门一下子被刮开了,狂风卷着尘土和碎片涌了进来。
英雄们走出屋子,发现西村的中央似乎刮起了一股龙卷风,几十个人正慌忙逃命。灰尘、报纸,甚至连汽车都被卷到了空中,周围所见之处一片混乱。
四人正尽可能地帮助市民们逃离时,远方有样东西吸引了托尼的目光。他戴上自己的太阳镜,里面的显示器亮了起来。他看清那东西后,咽了咽口水。
“嘿!你或许该把时间宝石塞进后兜里,博士!”奇异博士顺着托尼的目光望去。
他的神情顿时凝重了起来。他抖了抖胳膊,绿色的圆环出现在他的手腕周围。
“也许会用得到。”他的声音很阴沉。
恐慌和破坏的元凶赫然出现时,四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一艘圆环状的飞船在建筑物的上方盘旋着。它有别于地球上的任何一种事物,这只意味着一件事。他们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