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的入口处,有三两个人影在等待着王睿。
钱泽天身为王睿的第一狗腿子,一看到王睿从牢房深处走出来,忙凑上前去询问:“睿哥,咋样?”
王睿阴沉着脸,摇了摇头。
其他人看见王睿的脸色不佳,则是一人一句地开始咒骂。
大致的意思就是说萧天这个人狗眼不识泰山,给他这么好的机会,自己却不把握,拒绝他们的邀请。
王睿的心情不大好,沉沉地说了一句:“都别说了。”
周围一路跟着王睿从城里逃出来的人,都乖乖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身为南城大学学生会主席,王睿在灾难日爆发的当天果断组织起了一大批的同学,尤其是家在外地的同学,强占学校超市还有周围邻里超市,囤积了大量的食物和必备物品。
随着事态的发展,军方管制告破,三大帮挑起战争。
这一大批学生团伙越发地形成一个不受控制的集团。
凭借这一大批的食物和必备物品,他们以零城南大的名义自圈了一块校区,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四处搜刮物资,驱逐试图避难的人。
随着王睿的觉醒,这群接受高等教育,本该是最理智的人却成了最疯狂的行凶者。
在持续混战的零城南区的最初,南大是最可怕的地方,以王睿为首的觉醒者,压迫着底下的学生,克扣粮食,强迫劳动,奸**性,无恶不作。
最终在几名实在不堪受辱的女同学的叛逃下,其他南区势力一举攻入南城大学,将王睿的团体一窝端翻。
王睿带着身边的手下灰狗般逃出城,在零城第一动物园的屋檐下得以苟活。
“唉,当初的日子多好,要不是安静蕾那个婊子背叛,我们也不至于来到这里。”孙朗跟在王睿的身后,小声地和旁边的屈田抱怨。
“可不是嘛,哥几个当时也没亏待她,这个白眼狼。”屈田附议。
在前头走着的钱泽天没有听到后头两人的交谈,而是紧紧地跟在王睿的身后。
“睿哥,那个王八蛋不肯跟咱们?”
钱泽天知道前头的人此刻心情不大好,想了半天才想好措辞。
王睿淡淡地点点头,走出牢房后那点受挫的郁闷稍微排解了一些,有多余的闲心和这个小弟说说话:“现在先不急,有的是时间说服他。”
“睿哥,说不定是曹宗那家伙说谎,这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胡汉军。”
“眼下我们只能相信。”
王睿看着发霉破旧的动物园观兽台的工作人员守则,脑袋中的想法愈发的清晰。
想要夺取第一动物园的控制权,就要干掉营地的一把手,彭阳。可想要干掉彭阳,就得先干掉他手下的胡汉军。
而胡汉军是公认的这里最强者,谁都无法与之抗衡。
原先听到萧天能够和胡汉军抗衡的消息,王睿还是挺高兴的。
可是萧天的果断拒绝,却让他不知道如何往下走。
四人默默地回到第一动物园的大厅,这里原先是动物园内的办公大楼,现在正好当成难民营的总中心区域。
营地的头号指挥人,彭阳正在召集所有的人开会。
胡汉军是雇佣兵出身无疑,但是可以命令他行动的彭阳却和雇佣兵没有什么关系。
彭阳是一个长相有些粗糙的汉子,脸上的皮肤都是阳光曝晒后留下的干枯纹路,就连手上都满是老茧。没人知道他原来是干什么的,但是大家都对他又敬又畏。
此刻,彭阳正站在办公大楼的二楼,看着楼下大厅内聚集的人群。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身材看着火辣的女子,虽然蓬头垢面有些不堪,但仍能看出其面容姣好。这是他的助手,范晓璇。
“大家都过来吧,开一个小会。”
彭阳的嗓音有些沙哑,听上去有些北方浓厚地方口语的味道。
“彭叔,这么急着把大家找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王睿示意身后的三人坐下,然后主动询问道。
“嗯,东边的情况有些紧张。那群畜生恐怕会有所行动。”
“我们接下来要先加紧人手巡逻东部,西边的人暂时撤下一部分人去支援东边,每日口粮也要减少半块面包,牢里的两批货物目前暂时没有能力送进城去,保持一天半块面包供给,不要死了就行。”
范晓璇接着汇报了一大摞的措施,然而众人只关心每日减少的那半块面包。
“还要克扣,我们每天也只有三块面包,一下就克扣半块。”
“是啊,本来就吃不饱了,这下是要把我们饿死吗?”
“这一条不行!”
人群闹哄哄的,十几号人在大楼内嚷嚷。
彭阳冷哼了一声,猛地一拍栏杆,往下看着人群。
“再嚷嚷的人,剩下那两块半的面包也别想要了!吃老子的喝老子的,还敢和老子讨价还价!信不信老子把你们从这里丢出去!”
声音很高亮,底下的人都听得清楚明白。
刚刚还在嚷嚷的人群顿时就安静了,王睿也悄悄摆了摆手,让起哄的手下熄声。
“肥猪,你发口粮的活让蔡余接手。”
“啊!”
人群中慌乱地挤出一个体形臃肿的人,对着高处的彭阳发出了痛苦的惨叫。
发口粮的活是最有油水的,凭借这个活,肥猪从每个人的手中都克扣出一些,勉强养活自己以及陪同他从城里逃出来的老母亲。
这可是他用两包正宗的根儿红香烟和彭阳换的活,但是他还没有干多久,现在就被一声命令撤去这个后门。
肥猪的母亲狠狠地拉住他的手,低声摇头哭泣,让他不要去和彭阳争个道理。
“还有王睿,你手下的几个人组成一个班,加到东区的监视工作中。”
“知道了彭叔,我立马就去办。”
王睿的顺从让彭阳的脸色好了许多,再不看底下的肥猪,转身便回了房间里面,剩下的事情都让范晓璇代为公布。
胡汉军靠在大厅一边的墙上,周围一片空旷。
听完彭阳的话后,他随意地掏了掏耳朵,面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心里更是毫无波澜,转身便走出大厅。
其他人可不敢如胡汉军一样忽略范晓璇的话,全都一板一眼地听着。
远在牢房里的萧天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精神就集中在那枚硬币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