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荷离开暖香坞后,立刻就开始寻找离开武安侯府的机会。
恰也算因缘际会,昨日陈令仪在侯府立威后,管家之权一晚间几易其手,虽最后由老太君接手,奈何今日她本人又不在侯府坐阵,所以府内各处管理混乱也是在所难免。
且此时还有不少自认再难掌权的仆妇主管们,更是恨不得趁着这空档多多敛财。
一时间,侯府里凭空多了许多管理空隙,也算是给想偷偷私下行事的人大开了方便之门。
这自然也让绿荷偷溜出侯府的行动,顺利了不少。
不到晌午时,她就找了借口给二门儿的管事嬷嬷塞了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侯府,直奔了淮阳侯府的后院。
而远在邺城南大门处看戏的陈令仪,自然不知道,一个针对她的毒计正慢慢铺开了。
此时正是陈令仪好不容易从人群中,钻出来的时候,边整理着被人群挤得狼狈的衣着,陈令仪边跟在刚刚和自己搭话的白衣人身后,向人少处走去。
边走,陈令仪边忍不住吐槽,她身前几步远的这位身姿挺拔的男人,这人热心是挺热心,但是不是个性也太独特了点儿?
大过年的穿什么不好,怎么偏偏穿了件白衣?不说吉不吉利吧,这放眼望去还真是有“万绿从中一点红”的效应!
穿这么独特,他难道是怕逛庙会的人太多,走丢喽家人没处找他吗?
就在陈令仪不厚道的各种猜测时,方怀远终于在一棵树下停住了脚步。
此处虽算不得人烟稀少,却是位于两处人群密集的中间地带,且地势又稍高些,自然无人愿意到这树下受风吹,因此周围还真是难得的视野开阔又清净的好地方。
终于算是耳根清净后,陈令仪轻笑着开口道:“有劳方公子了,不知班主在哪里?”
边说着,陈令仪边先向四周打量了一圈儿,可耳边响起的话却让她大跌眼镜。
方怀远不知对陈令仪有了什么成见,在她着急的四下观望时,只听耳边响起低沉温润的声音笑道:“没想到,陈小姐是如此之人。”
“嗯?”
这话让陈令仪一愣,同时警戒的转回头打量着方怀远,并谨慎的与其拉开了一段距离。
“这,难道方公子认识我?”
方怀远也不绕圈子,面不改色的仍是那副温文儒雅的模样道:“陈小姐莫怕,我与三殿下是故友。当日他因些缘故要在我那戏园子找人,因此我见过您的画像,之后因京城之中传言侯府老太君新认的养女貌若天仙,又直接受邀参加今年的宫宴,所以……”
陈令仪听到这里,不由得一头黑线的在心中补充道,所以你就顺藤摸瓜的调查出了我的情况,是吧!
不过,既然上次自己与宇文恺见面的时候,他没直接说破,也就是说老太君的安排瞒过宇文恺与这方怀远的眼睛了?
陈令仪心中电光石火间已拿准了主意,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此刻直接装糊涂的打哈哈岔开了话题。
“哎,难道方公子是梨香园班主?真是多亏你一手调教,梨香园的戏真是让人难忘!”
其实,一看方怀远的气质就是大家的继承人,至少也应是富贵人家不愁吃穿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是跑江湖的戏班班主?
说是他的戏园子,大概就类似现在公司背后的股东,一类的实际投资人吧。
但在陈令仪印象中,这时代的人对名声地位一类看的极重,若是大家公子被说成是不入流的跑江湖,想必定是要暴跳如雷,进而自然就不会再纠结两人讨论的她形迹可疑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