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烟就是个借口。
路灯照亮了老四的脸，他‘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你就不觉得那怂包长得像谁？”
老五说：“不觉得，我就没看见那女的长什么样儿，那老长的刘海挡着脸，活像个女鬼，谁他妈能看见？！你能看见？”
脑袋上就挨了一下，老五愤愤的抬手就想揍回去。
然而还不等他就听老四说道：“木头脑袋！你好好儿想想，2班那个顾涟漪以前是不是也这德行？！”
老五楞了会儿：“好像是哈，你意思说，嫂子看这种类型的怂包不顺眼？”
“傻B！嫂子不是看怂包不顺眼，是看那个变了身的顾涟漪不顺眼！”
老五仔仔细细的想了一遍，敲了敲太阳穴，感觉自己脑袋打结了。“没明白。”
老四狠狠的抽了一口烟，闭了闭眼睛，才说道：“跟你一起说话真怕拉低我智商……我问你啊，为什么老二老三这两天轮流的往2班那边晃荡？”
“不知道。”
“卧……”老四挫败的摇摇头，“因为老大让他们去拍照片儿。”
“哦，拍什么照片儿？”
老四使劲儿弹飞手里的烟头儿，奇怪老五今天怎么蠢得像头猪，“你该不会还没见过那姓顾的小娘们儿？”
“没见过，怎么了，长得好看？”
“你个傻B，不好看能把南哥的魂儿都勾走了？当然好看！真他妈的好看！人跟人不能比，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南哥现在这个妞儿，除了岁数可能小点儿，其余的，赶不上人家十分之一。”
“你是说，嫂子嫉妒？那也不对呀，嫉妒应该找那位正主儿吧，收拾个替代品有意思吗？”
“你以为她不想找人家麻烦？她得敢。”
老五问：“怎么着，对方有背景？”
“你忘啦？高一刚开学不久，顾涟漪还一副怂包样儿，老三装B，欺负过人家一回，回头老三就让纪中野揍了，傻B，那可是纪中野罩着的人，不然南哥还跟这儿憋着？早他妈追到手了。”
所谓的南哥，顾涟漪见过。
练柔道的体育生，一米八左右的个子，体型魁梧，26中有名的混混。
她绕过去看了一眼，角度的关系，那位‘嫂子’的样子，她看不见。
事实上，她所在的位置视野并不好，只是能凭身形判断出，那胶着在一起的男女正在忘我的互相摸索。
厌恶感来的迅速猛烈，顾涟漪将视线移开，看见了那个所谓的替代品。
那女生离她算近，一副面壁思过的姿态，默默的低头站在墙边，不声不响，一动不动。
客观上讲，两人其实外形并不像，那个女生很瘦，穿戴比她以前要好上许多，至少地上的书包和她脚上的鞋子，都是这个年纪的学生们推崇的运动品牌。
比原来的她要体面多了。
偏偏气质上又是惊人的相似。
含胸驼背，永远盯着地面，整个人就是个大写加粗的‘丧’字。
这就是女生成为‘替代品’的理由？
咖啡色的钱包躺在地上，不用看也知道里面一定空了。
她手痒。
可转念一想，上次在对付葛家和顾家的时候，给连峥填了不少麻烦。
而且快高考了，能不惹事儿尽量不惹事儿，前几天还暗暗发过誓。
况且凌隆说的没错，她这个身板真是个二等品，体力差，跑几步路就气喘吁吁。
名副其实的亚健康体格。
甚至常年不运动的温秋霜，人家蹬起自行车来分分钟甩她半条街。
况且，动手动脚的，还显得她粗鲁是不是？
她默默的自我检讨。
好在那对男女黏糊了一会儿就急着离开。
她想了想，还是走向墙边依然不动的女生，“你还好吗？”
女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别害怕，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助。”
女生斜侧着头，姿态怪异。
这动作顾涟漪很熟悉，那是在透过长刘海打量人时的独特角度，她以前常常如此。
捡起地上的钱包和书包，递给女生，“我们是不是见过，你也是高三的吗？”
女生迅速抓过自己的包，胡乱的点点头，声如蚊蚋：“我们见过，记者来采访你那天，我，我被撞到头。”
顾涟漪恍然大悟，是了，当时是有个女生被摄影机撞到。
“后来有没有去医院诊断，拍片子了吗，有没有大碍？”
那事情毕竟是因她而起，她想，如果这女生有需要，她可以找到那家媒体去交涉，而自己也可以适当给与一点补偿。
女生很快摇头，“没事儿，什么事儿都没有。”
见她不太愿意多谈，顾涟漪转移话题。
“如果不小心丢了财物，其实是可以报案的，也许你运气很好，能把东西找回来也说不定。”
女生却迅速摇头，“我没丢东西。”
说着就抱着书包径自跑远了。
顾涟漪看着女生身影消失在转角，站在原地沉淀了思绪，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
“怎么去这么久？水呢？”温秋霜看着空手而归的她，扬眉问道。
顾涟漪来开椅子，“忘带钱了。”
话音刚落，纪中野推门进来，手里拎着的两提奶茶，转移了温秋霜的注意力。
“怎么不是卡布奇诺？”
“我看你像卡布奇诺。”
温秋霜冷哼一声，“那你看我像不像你姐？专门殴打弟弟的那种。”
纪中野似乎兴致不高，只是随意说了句：“赶紧喝完看书。”
顾涟漪吸着饮料，扫了眼身旁的男生。
衣服干净，双手骨节颜色并无异常。
他出去干什么了？
按照之前那两个喽啰的说法，纪中野应该是被那些人忌惮的存在。
那么昨天跟纪中野打架的，就是南哥一伙？
是单方面虐打还是互殴？
“纪中野，我有点儿好奇，你每次语文试卷的作文部分为什么空着？”温秋霜随口问道。
纪中野坦言：“总凑不够字数，干脆就不写了，免得手腕酸。”
顾涟漪猛吸了一口奶茶，好家伙，气焰十分嚣张，好想把珍珠炮弹发射到他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