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攸攸一直以为给狗打疫苗是一件挺麻烦的事。
结果,小呆只是被放在了手术台上,医生们询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拿来了针管,注射进去,就好了。
万攸攸全程在旁边看着,过程用不了几分钟,就看见医生重新把狗抱给她。
“好了?”她问。
“好了。”
“这就好了?”
这也太快了吧!
陆清贤笑了,“小呆每年都有在打疫苗的,今天也只是补打,所以很快。”
“噢。”
万攸攸点头。
“回家以后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看它过敏或者不舒服,记得带到医院来。”
“好的。”
万攸攸给小呆打好疫苗,自己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陆清贤提议就近再带她去买一些养狗用的用品,狗粮,零食,营养膏,甚至遛狗绳,她可以买一些她喜欢的,万攸攸没有拒绝,所以两个人又在商场里逛了一会。
另一边。
自从看到万攸攸抱着孩子坐在山洞里的那一张照片之后,万尊的心态就起了非常大的变化,
这件事情,也许是他人生中对他冲击最大的一件事,所以,这段时间,他变得不再那么巧取豪夺,也不再那么霸道专断。
但是,让他原本那么一个强势的人变得体贴,这其中也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
所以,即便现在他不左右万攸攸的社交活动,却依然还是要派人去了解她每天都做了些什么,跟谁见面。
就比如今天陆清贤开着车到她家门口,接上她和小呆去宠物医院的事情——就已经从别人口中向他汇报了。
所以,这一天,万尊一直对这件事心怀芥蒂。
男人估摸着他们见面差不多结束以后,他立即就给万攸攸打了电话,
可是,女人却没有接。
这让男人的脸色黑了。
万尊继续给他打电话,隔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她都没有接到了,
直到很晚的时候,她才接起来。声音也是冷静疏离得几乎没有温度。
“找我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万攸攸没说话,但是能够感觉到她很不爽。
万尊耐着性子问,“你今天去干什么了?”
“你查户口吗?我去干嘛跟你有什么关系。”
说完,万攸攸啪的一下就挂了电话。
就这么直接挂断了,一句多余得也没有。
其实她的待态度转变,也离不开今天陆清贤跟她说的那番话,
[以前,有这种很残忍训练战俘的方法。就是不断的虐待他,然后再很体贴地对待他,再虐待,一直循环往复,战俘就会精神崩溃,失去自己的判断能力,从而特别依赖施暴者。]
挂了电话,万攸攸一个人坐在寂静的客厅当中,
她捧着自己的脑袋,只有小呆双手交叉的趴在地上,吐着粉红色的舌头,双目炯炯有神的看着她。
整个屋子里静的只有小呆的声音,万攸攸却觉得十分寂寞。
只要一想到那个男人是为了斯德哥尔摩驯化她才会变得如此体贴,她就感到十分反感。
而另一边,向来敏锐的万尊也感觉到了女人的不对劲,
男人紧紧捏着拳头,纤薄的手机几乎要被他捏的变形,
只是见了陆清贤一面,就把他这段时间做的努力全部都毁了。
万尊现在脸色难看得可怕,
一定是陆清贤对她说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可是他会说什么?
万尊坐在昏黄的灯光之下,落地灯从身后投影而来,将他偌大的身躯在地上投影出一片身影。
不知道想了多久,他的呼吸一沉。
现如今,他和万攸攸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那个孩子,
如果,当年那个孩子没有死,也许她对他的芥蒂就不会那么深,
一个孩子的羁绊是很深的,很多夫妻之所以不会分开,都是为了孩子。
到时候就算她不喜欢他,他也是她孩子的亲生父亲,两个人不想见面也必须见面。
他又想起那天在幼儿园里,和她一起帮助苏鲸落的女儿参加运动会的事情……
男人冷厉的双眸中顿时泛出丝丝温柔。
温柔,温情,又温暖。
想到这里,男人黳黑的双眼缓缓抬起,他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望着无边无际黝黑的深夜。
他向来自诩运气不错,
也许,这一次,老天也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弥补赎罪。
自从上次见了陆清贤之后,万攸攸的心情就不是很好。
也许,她心里确实还是爱着万尊的。
所以,当她得知万尊的改变不是因为真心爱她而是可能出自另外一种阴谋的时候,她彻底颓废了。
这种颓废,让她不仅下意识回避着万尊对她的联系,同时,也回避着所有人,
她每天就是吃一顿饭,睡觉,然后坐在客厅里面整日整日的看纪录片,谍战片,恐怖片。
累了,再去睡觉,半夜起来继续百无聊赖地看电视。
还好有小呆陪着她,不然,她就是一具没有生气的行尸走肉。
直到——有一天,君公馆给她来了一通电话。
一开始,万攸攸以为打电话的人是苏鲸落,
听到声音,她才感受到意外——这个人怎么会找到她?
“万攸,你现在在哪里?”
“在港市,我爸的老房子里,怎么了?”
厉君和的声线低沉,“你知道万尊去哪了么?”
“他?”
万攸攸想了一下。
最近万尊似乎在跟厉君和合作,一个海豚岛的项目,所以厉君和才会问起万尊。
提到这个男人,女人的心毫无防备地再次痛了一下。
“他怎么了么。”
她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沙发上金色的穗子。
“他不见了。最近有联系你么?”厉君和说。
“这两天确实没骚扰我了,也许在忙别的。”她没有那么在意。
“不会。”
厉君和却知道,他们项目往来,几乎每天都有在联系。
两天断联,这太不是万尊的风格。
万攸攸却没有什么感觉。
与其说不关心,倒不如说是一种麻木。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他最近也没来找我。”她说,“你可以问问他公司里那些人,也许是出差去了。”
“都问过了,”厉君和揉捏这他的眉心,似乎有些烦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下手,严肃地说。
“你要做好准备。”
“万尊,很可能是遇到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