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洵和秦淮又带着捕快们找了整整一宿,依旧一点音讯都没有,天色渐亮的时候,秦淮坐在岸边,心情十分沉闷。
就算她不想承认,也必须要接受这个事实,刘芸真的……
“罗天茹。”
她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那个人的名字,眼中已经充满了恨意,有什么朝她来,为什么要害刘芸?
要让她这辈子都活在谴责中吗?
楚洵与她并肩坐在一起,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因为一宿奔波没有休息,眼中染上血丝,整个人状态很差,让他止不住的心疼。
说起来,刘芸的死或许跟他也有关系,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拒绝罗天茹有错,至于刘芸的事情,他会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他把秦淮搂进怀里,轻声道:“累了就睡一会儿。”
这个时候她又怎么可能睡得着?而且昨天答应了病人今天可以免费看诊,还是要赶回去的。
“不睡了,我们回去吧。”
楚洵用轻功带着她回来的,不过到了街上还是就让她下来自己走,一路上不知怎么的,那些人看着他们的目光有些怪异。
不过现在秦淮也没有心情在意这些,一路无精打采的走回医馆,按理来说,昨天说过今天会免费看诊,这个时候门口应该有很多病人在排队才是,可奇怪的是门口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就连李大夫和赵嫂子都没有来。
秦淮乐得清闲,回到医馆第一件事就是给刘芸烧了些纸钱。
“刘小姐,对不起,把你牵扯了进来,不过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
她低声说了许多话,语气哽咽,倒是没有落泪,话语中满是歉意和愧疚。
“秦大夫,大事不好了!”
李大夫从外面跑进来,脸上满是惊愕,毕竟已经上了年纪,他很少这么毛躁,秦淮正在祭奠死者,看到李大夫这个样子还有些不高兴。
李大夫也是进来之后才发现秦淮在烧纸,急忙停止了自己所有手舞足蹈的动作,小声道:“不知道是什么人在刻意引导,现在外面都在传刘小姐的死是你造成的。”
“我?”
秦淮冷冷的笑了,刘芸是她的贵客,她有什么理由去害她?
“理由呢?”
“他们……他们都说刘小姐对楚兄弟暗生情愫,被你发现,怀恨在心,所以就在她回来的路上下了毒手。”
李大夫一边说一边观察秦淮的脸色,而秦淮现在却只是想笑,刘芸对楚洵暗生情愫?怎么可能?
真要是看上了楚洵的话,要像罗天茹那种,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粘在楚洵身上,可刘芸却从来没有过这种举动,每次来医馆都是找她,而且说完事情就离开,怎么会被传出暗生情愫的说法?
不用说,这一定是罗天茹搞出来的名堂,派人暗害刘芸,然后把罪名推到她身上,真是打的一手好牌。
看她根本不在意的样子,李大夫就知道她不相信,咬咬牙又说道:“有人在刘小姐遇害的一片草丛里看到了几张楚兄弟的画像,通通都有刘小姐的落款,此时还在众人手里边传看,我给讨要了一张过来,你看看。”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幅画递过去,秦淮本来是不相信的,可是看到了画上的人,拳头突然紧握。
这幅画是楚洵侧面的样子,微微弯着腰,面前摆放两个木桶,可不就是每天早上他买牛奶和鸡蛋的样子?
而她记得,刘芸喜欢站在一旁等着众人离去,这才进来与她说事情。
突然之间之前的疑惑,就都能够想明白了,为什么她宁愿自己来取牛奶,也不愿让人送上门去,因为那样的话,她就见不到楚洵,为什么她愿意每天来这么早,因为来的早就可以多看他一会儿……
那么,刘芸对楚洵的喜欢到底有多深,才能让她数月如一日的坚持?
最重要的是,她的喜欢,就只是单纯的喜欢,从未想过要打扰他们,甚至在被罗天茹恶意中伤之后,还想着要来给她报个信,让她万事小心。
秦淮心中感慨万千,对刘芸更是佩服的不行,这一点,她自问比不过她。
楚洵也看到了那幅画,刚开始也是觉得不可能,可事实摆在眼前,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可喜欢他又能如何?他已经有了秦淮,这辈子都不会更改。
秦淮依旧在研究那幅画,秦大夫说那些人是在草丛里捡到这些画的,似乎有些不太靠谱。
或许在刘芸看来,喜欢上一个有妇之夫是不道德的,应该是一件很隐私的事情,更何况她也从未想过要破坏他们,又怎么会如此不小心的把画带在身上?
这分明就是罗天茹刻意安排的,也就是说,在动手之前,罗天茹已经把她所有的底气都扒了出来,给自己想好了后路。
秦淮紧紧握起拳头,她忍的已经够多了,只不过不管在什么年代,靠的都是背景,罗天茹背后有蒋大人撑腰,想要扳倒他,除非连蒋大人也一起扳倒。
可是,要如何才能帮到蒋大人呢?
“这件事交给我。”
楚洵突然开了口,在这个时候,作为丈夫,他必须挡在她身前。
“你有办法?”
秦淮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渴望,她现在真的很想为刘芸报仇。
“嗯。”
楚洵却没有要多说的意思,揽着她的腰想送她去房里休息。
然而才刚站起来,医馆里就涌进了一群人,有百姓也有捕快,还是由罗天茹带头的。
楚洵皱皱眉,看向罗天茹的时候,眼中满是冷意,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女子,罗天茹是第一个。
“秦姐姐,刘小姐的事,你不应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吗?刘小姐与你关系那么好,你又如何能够下得去手?”
“虽说刘小姐喜欢楚大哥确实为人所耻笑,可这也罪不至死,更何况她也并没有要破坏你们的意思,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一番话,一语双关,既说了刘芸做了为人不齿的事情,又说了秦淮心狠手辣,心胸狭隘,容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