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不想死啊,我想和容季深白头到老,还想给他生个孩子。
想到了容季深,我就又有了力气。
事实证明,人的潜力就是无穷的,不到最后关头,你永远不知道你到底有多怕死。
“站住!站住!还想跑?”
即便我堵住耳朵,还是能够听到身后那两个人声嘶力竭的嗓音!
直到我跑到了一条大路上,这里人很多,我忽然之间就松了口气,像是一个在沙漠旅行了多日的旅人,终于看到了来之不易的水源。
那两个一直追我的男人不见了。
我来到了警察局,见到了真的警察,还没等进门口,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两个穿着制服的人来扶我,问我怎么样。
我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交到另一个人手上。
“照片……就是证据……快去……快去,救人……”
说完这句话,我的眼前一黑。
下一秒,再也没有了意识。
……
“爸爸,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阳光之下,榆树的影子落了一地,打落在面前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身上。
我歪着脑袋,有些不解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他长得很斯文,鼻梁上架着高高的眼镜,但是那双眼睛,我不喜欢。
他的眼睛小小的,眯起来的时候几乎要成了一条缝。
那年,我五岁,是喜欢扎小辫的小姑娘。
说实在的,我不喜欢小眼睛的男生,我喜欢那种桃花眼,狭长的,双眼皮很好看的。
好吧……
五岁的我,就开始犯花痴了,看着电视里面好看的男明星,有时候我会幻想,以后我的老公会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将我抱起来,叹了口气,“明尘啊,爸爸来看你了!”
爸爸?
原来,他是爸爸。
“唔,爸爸!”
虽然他眼睛很小,可也改变不了是我爸爸的事实啊!
我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的肩窝里面,哭泣起来!
今年我五岁,我的爸爸终于来看我了。
画面一转。
一间黑色的办公室,漆黑无光,里面的孩子一个个排着队,让我的爸爸给她们打针。
有的,脸上挂着不情愿,有的则是没有表情,就像一点也不在乎似的。
女孩子比较娇气一些,打得疼了,就哭鼻子,说不要打了。
我站在一旁,自告奋勇地伸出了胳膊,“爸爸,你也给我打针吧,明尘不怕疼!”
他却将我推到了一边,我看到他眼睛像是闪躲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笑着道,“这些都是生病的小孩子,所以需要打针的,明尘没有病,就不要打针。”
“可是叔叔,我并没有生病啊。”
“叔叔,我也没有生病。”
好几个孩子都开始提出了质疑。
我疑惑地打量着我的爸爸。
孩子们没有生病,为什么爸爸还要给他们打针呢?
奈何,我的爸爸并不解释,他只是将我推到了一边,继续如同做任务似的给接下来的孩子打针。
我就那么看着打针的孩子,很不理解。
为什么只有我不能打针咧?
“唔!”
手臂突然一痛,方才一个刚刚打完针的小男生,一口就咬住了我的胳膊。
我吃痛哇哇大叫,虽然他长得很好看,眼睛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他太坏了,竟然咬我!
他把我咬出血了,才松了口。
我看到他咽了一口唾沫,把我的血一并给咽下去了。
那一张五官精致的脸,一口白牙却染上斑斑的血迹,简直触目惊心。
就像是电视剧里面演的那种夜间的吸血鬼。
当时我这么想。
“哗啦——”
画面再次一闪,镜头对准了我的父亲和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真是美丽极了,眼睛大大,皮肤白白,非常有气质,简直就跟仙女一样。
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简直比幼儿园我的老师们都要好看。
她的手心被玻璃渣刺出了血,在一滴滴地流着血。
我呆呆地缩在墙角,想要说话,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我只能愣愣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争吵。
女人的眼睛像是在喷火,声音很大,“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把R2的抗体注射到那些无辜的孩子身上!”
“我有什么办法?不然我就得死!”
什么意思呢?
我的爸爸说他要死,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这个仙女姐姐说的R2是什么东西,我听不懂,不过看他们两个人的样子,真的好凶,就好像下一秒就能动手打起来,我只能缩在墙角,静静地看着他们。
“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明尘害怕……”
我想这么说,但是我发不出声音来。
只见我的爸爸揉着自己的眉头,叹了口气,“好了,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我们明尘啊!不然明尘就会是第二个我,她活不到30岁的!”
我活不到三十岁吗?
我这么想着,那个女人用悲伤到极致的目光看着角落里的我。
她的眼睛好清澈,含着一汪的水光,看得我的心都痛了,好想伸手给她擦擦眼泪哟。
“即便这样,你也不能拿那些无辜的孩子当试验品,万一出了事情,你考虑到后果吗?”
“不会的,通常不会有问题的,你就放心好了。”
“你变了……或许是我看错了你!以后我们母子的事情都与你无关,你不准再靠近明尘半步!”
女人闭着眼睛,说完将我抱了起来,我抬手给她擦眼泪,却说不出话来。
她冲我笑笑,笑容很勉强。
“明尘乖,妈妈会好好保护你的。”
妈妈……
原来,这个跟仙女一样漂亮的姐姐是我的妈妈呀。
我好想叫她一声妈妈,但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抱着她哭,哭得稀里哗啦的,好希望一辈子都能被妈妈抱着,像外面那些有妈妈疼爱的小朋友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到温热的液体从我额角缓缓滑下。
那是血。
是我的血。
时间倒回半个小时以前。
方才我听到他们吵架,从楼梯上跑下来,磕到了脑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我只是默默爬起来,缩到了墙角,就这么静静地,又软弱地看着他们。
我恨,我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