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乱想些什么呢?赶紧把解药给我,我要回去了。”小姑娘脸色通红,眼神躲躲闪闪。
其实尚初萤下在那小姑娘身上的软骨散根本就没有毒,不过是为了逗逗她,也为了让她赶紧说实话,这才说软骨散里有毒的。这下这小姑娘一直缠着尚初萤要解药,弄得她很是尴尬。想了想自己身上好像还带着言映之前做给她的冷香丸,她掏出一颗,递到那小姑娘手边,“喏,这是解药,吃吧,吃了就赶紧走,别想着再打言家的主意了。”
小姑娘也看出来尚初萤他们其实没想过要把她怎么样,而且尚初萤们几个看起来也不像坏人的样子,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那个言家人会那么想要言氏父子的命,当时找到主上的时候,还愤愤不平,提起父子俩人还像是他们挖了自家祖坟一样。
呸呸呸,想什么呢?他的祖坟不也就是言家父子的祖坟吗?那就是,像是抢了他老婆一样?听说那姓言的确实没老婆,该不会真是言父抢了他老婆吧。这小姑娘在心内的小九九,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但看她一个人坐在那傻乐,尚初萤不禁惊奇,这姑娘,心真大,都在敌人的阵营里了,还有心思发呆玩笑。
“嘿嘿嘿,回魂了,赶紧吃了解药走吧!”尚初萤催促道。
“哦哦,好的,啊,我手脚无力,你喂我吧!”差点忘了,这软骨散里面没毒药,可是这软骨散的药效却是两个时辰后才有力气,尚初萤扶了扶额,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尚初萤拿起冷香丸就放入了那小姑娘口中,小姑娘吞了之后砸吧砸吧嘴,问,“姐姐,你给我吃的是啥?还挺好吃的,能给我再给一颗吗?”
尚初萤头也不回地说,“毒药!”
“咳咳咳,真的,我都吞下去了,你不是说给我解药吗?”小姑娘信以为真,开始尝试能不能呕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入口即化,你现在赶紧回去解你的毒吧!”尚初萤把她扶起来,用香囊在她鼻子下放着,解软骨散的药性。不一会儿,那小姑娘就能动了,她手忙脚乱的叫着,“啊,你等着,等我回去解了毒,我来取你们狗命,你们都欺负我。”
尚初萤摇摇头,楚长书看着尚初萤说,“你还是那么爱捉弄人。”
尚初萤吐了吐舌头,“她太聒噪了,吓吓她指望她能安静一会儿。”
齐北桓看着尚初萤,无奈地笑了笑,然后对言映说,“你们言府今年事还真是多,刚刚那小丫鬟说的你也听见了,可得小心点。”
言映点点头,“只是,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言家有谁恨我们父子俩恨之入骨。虽说我知道他们一个个地都想争权夺利,瓜分言氏,但是却不至于想要我和我爹死呀?”
齐北桓讽刺一笑,“这世间,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往往就是一个利字,牵扯出多少人命。你碍着他们的路了,他们也就想要赶尽杀绝,可没有什么亲情一说。”尚初萤看他这样子,知道他定是又想起了高蓉母子对他的迫害,一时间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冷凝。
正在这时,仆从过来对言映说,“少爷,二老爷过来了。”
言映皱着眉,“二叔父过来干嘛?他一个人来的吗?”言映疑惑,二叔父向来是不参与这些的,之前宗家对他和爹发难时,二叔父也没有参与。再一个是因为二叔父一直没有成亲,也没有孩子,所以当时宗家带着人来给自己相看时,他也没来。
“回少爷,二老爷一个人过来的。”
言映更疑惑了,他一个人来,父亲又在生病,总不可能是来找自己聊天谈心的吧?但是言映又不能让长辈在前面等自己太久,于是就对下人说,“你让叔父等一下,我换件衣服就过去,你把前两天陈先生带过来的云雾茶给叔父上一杯。”
“是。”下人领命后就下去了,楚长书看言映脸色有些奇怪,便问他,“怎么了?为何你脸色有些不对劲儿?”
言映挠挠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我这二叔父啊,向来是个古板公正之人,前几次那些宗家闹着要来我们家逼迫我父亲再收养一个宗家的子嗣时,二叔父还出来怒斥了他们几个,我们一直也很信任他,尊敬他。他今天突然来访,我父亲生着病,难道是来找我的,可我平日里虽然尊敬我这二叔父,但其实和他也不太亲密啊,所以我有些好奇罢了。”
楚长书点点头,那确实有些奇怪,平日不来,偏偏挑在了这个时候,难免引人怀疑。
“罢了,总归是长辈,不管是什么,还是得见见,一起走吧!”言映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几人走到了前厅。
前厅中央,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重点男子,两鬓有些许的斑白,为他整个人添了一些风霜的经历之感。眉眼间和言父很是相似,但具体看,却发现神韵是不像的。言父威严而满具亲和,而眼前的这位,想必就是那言映的二叔父之人,却总给人一种阴狠的感觉。
尚初萤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对这二叔父的长相会有这样的感觉,她甩了甩脑袋,与齐北桓一道,对这二叔父见了礼。
“二叔父,你怎么来了?”言映走上前,问着。
“听人说,你们府上这几日总是不太平,总是有事发生,怎么样了?你和你爹他……有事吗?”不是尚初萤的错觉,她真的觉得这二叔父在提起言映父亲的时候,有一种厌恶的感觉。可,这又是为何呢?
“倒也无事,只是总来捣乱,确实有些让人心烦。”
“我前几日有事,没得空闲来看看你和你父亲,如今你回来了也好,帮你父亲多分担些,不要让他太过操劳。你父亲他身体怎么样了?”
“父亲还好,之前一直以为是生病了,找了好几个大夫都不见好,如今……”
二叔父还没等言映说完,便抢过话来说,“怎么,不是生病?映儿,你可要小心,有些江湖术士就是故意把人的病情夸大,动不动就说人中毒,你可不要被骗了才好。”
言映有些奇怪,“二叔父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是被下毒了?不过,我找的不是江湖术士,我这次回来,是和我的几个朋友一起回来的。恰好,二叔父,楚兄是楚家的人,是他给我爹诊治的。”
二叔父脸色有些难看,“我猜的,之前那些江湖骗子,治不了人,就说是中毒,我可都遇到过几回。”
言映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既然是你朋友,又是楚家的人,那想必应该就是中毒了。那现在,毒解了吗?”
“嗯,好了许多,压制住了毒性。但是体内还有些余毒,但是二叔父你别担心,余毒泡上半月药汤便可痊愈了。”
“哦,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为什么嘴上说着好,却不见这二叔父脸上有一点喜色,甚至说……他有些失望。是失望什么呢?失望言映父亲没有被毒死吗?尚初萤因为一开始的印象,始终对这二叔父有些不好的揣测。
“这几位就是你的朋友吧?怎么,映儿不给我介绍介绍?”二叔父温和地笑了笑,仿佛刚刚一脸阴郁的人根本不是他。
言映指着尚初萤和齐北桓他们正要开口说话,尚初萤抢先一步说,“叔父,我和我的夫君还有哥哥跟随言兄一同来耍玩,听言兄说,您可是言伯和言兄最看重的人呢。这言府少了您可也不行,所以往后在言府,若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以后可要叔父多加担待了。”
二叔父有些意外,为何尚初萤抢了话头,他的哥哥和夫君却不见生气,于是他说,“不敢不敢,既然是映儿的客人,那也就是我的客人了,只是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言映虽然不知道尚初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尚初萤从来不会抢他的话说,所以这次一定有猫腻,言映也就任由尚初萤和他的叔父两人交锋。
尚初萤笑了一下,“称呼么?我夫君就是我身边这位。”说着挽住了齐北桓的手臂,“也就是刚刚言兄说的楚家后人,楚长风,所以你叫我一生楚夫人便可。”
齐北桓一听尚初萤介绍他为楚长风,就惊讶了一下,但想着她这样说必然有他的原因,也就微笑了一下,“在下嘴拙,每次出门在外都靠夫人打点和与人周旋,叔父莫怪。”
二叔父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家中做主的是娘子罢了。于是他笑着说,“贤侄客气了,贤侄们不远万里过来为大哥诊治,我感激还不够,又怎会见怪呢?”
尚初萤介绍完了齐北桓,又指着楚长书说,“这是家兄,平日里就是个就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性子。因为之前生过一场病,外出不多。所以这次听说我们要外出游玩,非让我夫君带上他一起。家兄尚未娶亲,我们正是朝中高丞相的二子和六女。”
二叔父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高少爷和楚夫人感情可真是要好。”
楚长书也入戏地快,摇摇头说,“妹子向来被父亲惯坏了,说话不拘小节,父亲有时在家与人议事,她也要出来说上两句。家父对她是又爱又恨的,叔父就当是妹子看见叔父亲切,把叔父当一家人看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