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书有些尴尬,“快走吧,别耽误了。”言映跟着楚长书,走到了自己父亲房中。
言父还在睡觉,言映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平日里就算父亲起的不早,但是这么大动静也不会还在睡着,于是言映带着他们俩之间把门推开,走了进去。
一进去,齐北桓和言映没有发现什么,但楚长书却叫着言映,“赶紧开窗通风,这里被下了迷魂散,会让人昏睡不止,手脚酸软。”
言映一听,赶紧把窗户给打了开来,然后走到言父身边,慢慢唤着,“父亲,父亲,你醒一醒吧!”
言父迷迷糊糊地醒了,“映儿,怎么了?”
“父亲,齐兄把解药配置出来了,你得把解药吃了。刚刚来了些人,在府里有些骚乱,我待会去处理一下,你就歇着吧。”言映对自己父亲说,让他父亲宽心。
“好,好,映儿长大了,知道心疼爹了。”说着坐了起来,楚长书也把刚刚护住的解药递了过去。
“言伯,只吃这解药,其实只是遏制住了你体内的毒性,真正要排完体内的毒素,还得一段时间。我会给你准备药浴,你每天掐着时间,泡上两个时辰,把毒素从体内给蒸出来。”楚长书说着。
“对了,伯父,在解毒期间,以防万一,你还是茹素吧!”
“多谢楚大夫了,刚刚吃了解药,我感觉自己都已经好了很多。之前身上的疼痛也开始慢慢地减弱了许多。”言父虚弱地说着,既是感谢楚长书,也是宽慰着言映的心。他知道昨个晚上,就没有几个人睡着了,都在为着他的事忙碌。所以,他也不想让大家再担心他,自己能坚持几天就坚持几天。
言父吃下药后,脸色是要比之前好了些。之前总是一副黑气环绕,如今黑气散了些,脸色变得有些蜡黄。言映看着父亲吃完了药,就带着齐北桓他们往外走,“父亲,你再多休息休息吧!”
门带上的那一刻,他问齐北桓,“你怎么看?”
“我觉得,会不会是府里的人。”
“此话怎讲?”
“他们那一伙人,把这么多人给用药迷晕了,却不被人发现,只能说这下药的人一定是和府中的守卫关系非常亲密,所以大家都很放心。同样地,这也说明,这些人不是府里的人,就是府里有内应。”齐北桓把刚刚就一直在脑海里盘旋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我这就把下面的人都给找过来,一一盘问。”言映觉得齐北桓说的很有道理,刚刚听楚长书说他父亲房中有迷魂香,他就也想了这件事。一个人判断错误,但两个人至少有了保障。
“再等等,只怕那些守卫也被下了迷魂香,而且分量还很重。如今他们应该还没有醒过来,如果你不想自己一个一个地去叫,那就等等吧!”楚长书出声提醒。
言映自然不会去亲自叫那些守卫起来复命,所以他选择了等待。言府太大了,所以的侍卫招的很多,才有了那么点生气,但如今,整个府中却安静一片,不免有些孤独寂寞了。言映这一分钟,终于体会到,为何父亲总是叫自己回来,而且父亲总是去后山看看了。或许去后山,就是为了证明,至少那地下的母亲,是在陪着父亲的。
“走吧,先去等着。”偷偷拭了一下眼泪,言映又假装之前没心没肺的样子。
三个大男人坐在了一起,本来想倒杯茶喝,却发现热水还没有人烧,想了想,又放下了。尚初萤起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三个人就那么无聊的坐着,像入定了一般。
“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家都坐在一起,像是召开紧急密令一般。”尚初萤头还有些昏沉。
“萤儿,昨晚有人来偷解药了。”齐北桓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些事都给尚初萤说出来,以免她以后遇到这些情况,没了个主意。
“那现在如何了?药被抢走了?”尚初萤有些着急,这翠尾,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不过现在还好,东西没被抢走,言伯已经服下了解药,但是,人没有抓到。而且,那些人还给府里的侍卫和言伯住处,下了迷魂散,现在言府的侍卫还没有醒过来。”齐北桓的话说完,尚初萤也松了一口气,解药服了就好。
“不,其实我房中也被下了,只不过,我自小身体不好,吃的药多,也成了百毒不侵的体质。我想大概只有楚兄的屋子没被他们下迷魂散,因为他们想拿到解药,你们必须是清醒着的。”言映出声,说出了刚刚他想了一半天的事。
“这么说来,我的房中应该也是被下了迷魂散了?到底是谁,这么恨你们,花了那么大功夫,就只为让言伯因为毒发而身亡?竟是如此狠毒?”尚初萤问。
“照现在的情况看,你的房中定然也是逃不脱的。但是,这谁对我父亲有这么大的恨意,我还真不知道。”言映摇了摇头。
“唉,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府上渐渐有了些声音,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晚起而感到惶恐,都在说着昨晚为何睡得那么熟。几个暗卫惶恐地跑来向言映请罪,“少爷,属下有罪。”
言映虽然生气,但为了查出整件事来,还是压抑住了怒火,“哦,你们怎么就有罪了?”
“属下,属下,昨晚杨天等人非拉着我们去喝酒,我们没有拒绝,多饮了两杯,今早不想为何会起的如此之晚,特此来请罪。”
杨天?言映在他们几人的话中,抓到了关键词。那不正是他宗族某位叔伯家出来的么?言映尤其记得当时自己爹与几位叔伯出去办事时,遇到了土匪,危难时刻,是这位杨天救了自己的父亲。过后杨天受了重伤,自己父亲却无事,父亲愧疚于他,问他有什么心愿,他却说,只愿加入言家军,为自己父亲效力。
想必,那个时候,甚至更早,几位叔伯就开始布局了吧?真是好手段,果然是早有二心的人,早在那么多年前就开始安插棋子了。可怜自己的父亲,还一直觉得愧对于杨天,对他多加照顾,不仅让他进了言家军,还升他做了其中一支军队的头头。而且自己父亲还很信任他,许多事都交给杨天去办。
现在想来,只怕那个时候的受伤都是假的吧?定是那些人使出的苦肉计,只为把杨天等人安插进来。杨天进了言家军,就大力发展自己的人脉,把以前在其他叔伯那里做事的几个人也给招进来言家军。言父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太多的计较。因为当时的言父,哪里会想那么多,想到杨天这颗棋子居然会被埋得那么深。
言映在脑海里反映了一下这些事,捏紧了拳头。他尽量克制住自己的声音,问“杨天呢?你们帮我把他带来。”
刚刚那几人有些犹豫,言映不耐,“怎么了,是我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不,不是的少爷。只是,我们也正奇怪,昨天晚上杨天还和我们一起喝酒呢,那酒的滋味极好,正想问问他在何处买的。但今个一早起来,却没看到他身影,我们也正纳闷儿呢!”几个人看起来是真的不知道,言映痛苦地闭了闭眼,挥挥手,让他们先下去。
“杨天,还会有谁,现在这府里,可真是一点都不得安生了。”
尚初萤看了言映这样子,觉得他甚是颓废,哪里还有当年在如烟楼妩媚众生,意气风发的样子。这么几天,言映也似乎长大了不少。但这代价,却是残酷的。
“言映姐姐,我们会一起陪着你的,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来克服,你不要灰心,我们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尚初萤宽慰着言映。
言映点点头,苦涩地笑了笑,齐北桓对言映说,“有什么困难就说出来,多一个人思考和想办法,总比一个人思考想办法的好。如今言家是乱的很了,我们也能看得出来。若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帮你。”
言映张了张口,没说出什么来。最终好半天,他的嘴里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齐北桓听见了。千言万语,有时候真的不能表达有些东西。而只有你做了,你用心就能感受到那一份温暖。或许,这就是朋友之间的默契吧。
齐北桓笑了笑,没有接话,他知道言映面子薄,肯定不想让人听见自己那一句矫情的感谢,所以他也就听到放在心里也就好了,不要说出来让言映不好意思。
言映转回身问楚长书,“楚兄,我父亲药浴需要的那些药材是什么?好找吗?你给我一个方子,我待会让人去找。”
楚长书点点头,“也好,你等我这就写下来。”
“其实这些药材不难找,只是略微有些麻烦。还有就是,得抓活的。”楚长书补充了两句。
“活的?”言映不解。
等楚长书把方子递给他,他才明白,为何说是活的。
“齐兄,这也太恶心了吧?这都是些什么,居然还有蟾蜍,蜈蚣,蜘蛛。天哪,而且你居然还要活的,这得多膈应人啊?”言映显然有些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