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书的伤势处理起来不难,但有些复杂。因为他是被高离抓去每天折磨,头一天弄伤,第二天又医治好。所以他的身上是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齐北桓待楚长书伤口处理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去看了尚初萤。他知道尚初萤肯定很担心楚长书,但她又病体未愈,所以他只好让彦蓝去先拦住她,不然只怕这会儿人已经到了。不让她来,一是想着她身体都还没好利索,怎么就能来看别人,二是不敢让她看到楚长书现在的伤势。只怕她看到,更会伤心自责。
现下腾开手,齐北桓就打算去找尚初萤,先和她说一说楚长书的情况,以免她一人胡思乱想,又没个准头。
“王爷。”门口的小丫鬟喊着。
尚初萤自然是听到了,她知道齐北桓过来了,但她没理齐北桓,继续把头转向一边,和他赌着气。
“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一来就不待见我?唉,本王好是伤心啊,本来还打算和你说一说楚长书的情况呢。”齐北桓边说边用眼睛觑着尚初萤的动静。
果不其然,尚初萤本来气呼呼的身影,一下子僵住了。尚初萤又想转回身来询问楚长书的情况,又气齐北桓每次都拿出府威胁她。她本来的打算是和齐北桓冷战几天,用这件事让齐北桓深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曾想,自己在内心定义不过一会儿的冷战,马上就要破功了。
“那什么……嗯,长书哥哥如何了?”尚初萤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小声问着,她已经自动忽略了自己刚刚的尴尬。
“嗯?萤儿说什么?我没听清呢!”因为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了,齐北桓也松了一口气,所以现在也有心在这里和尚初萤开着玩笑。
“你……齐北桓你可不要太过分了。”尚初萤实在是气不过,直接叫着齐北桓的名字。
“萤儿倒是说说,我如何了?怎么就过分了呢?”齐北桓神情淡定,与尚初萤的躁怒完全不一样。
尚初萤见他这样子,更是被气的半死,每次都这样,气急败坏的是他,老神在在的是齐北桓,她觉得自己被齐北桓给吃的死死的了。
“你快告诉我长书哥哥如何了,不然我可要自己下床去看了。”尚初萤也威胁着齐北桓。
“好了好了,莫要跟我再闹脾气了,我来看你也是怕你闷得无聊,来和你说这件事的。”齐北桓也正色了起来。
“楚长书虽然被救了出来,但情况却不容乐观。他身上多个地方伤痕加伤痕,有些肉已经腐烂了。”齐北桓说完看了看尚初萤的脸色,见她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又继续说,“不过你放心,他一被带回来,我就已经找人在医治了。一月诛里不仅有杀手,也养着医者。平日里一月诛的人去外面执行任务回来受了重伤也是被那群医者救治的,所以你不用担心。虽然他们的医术还是值得人信赖的。”
尚初萤把头枕在齐北桓的腿上,对齐北桓说,“谢谢你,齐北桓。”
齐北桓挑了挑眉,问,“谢我,你要如何谢我?刚刚不是还不想理我的吗?”
尚初萤没想到他又来打岔提这件事,一下子从他腿上翻起来。搂住了齐北桓的脖子,她就开始寻找他的唇。生涩的技巧并不能叫齐北桓满足,反而挑起了他体内的火。于是他反客为主,揽住尚初萤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彦蓝进来了又立马退了出去,她本来是想告诉尚初萤楚长书醒了,待会可以去看一看,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看见这个画面。彦蓝满脸通红地守在门外,眼神也飘忽不定。秦林看着她,奇怪地问,“彦蓝姑娘,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怎么脸红成这样?正好趁着那群医者没走,你让他们给你诊治诊治?”
彦蓝在心里对秦林翻了个白眼,这个傻大个儿,什么都不懂。“没有的事,只是这天气有些热而已,不用劳烦那些人了,他们还得为楚大夫诊治呢,不能分心。”
秦林更加疑惑了,天气热吗?如今已是深秋,他的袄子都又添了一件了。弄也弄不明白,不过那些医者确实很忙,分不开身,所以他也没有强求彦蓝要去看看,秦林揉揉脑袋走开了。
尚初萤刚刚听到了彦蓝跑出去的声音,这丫头,声音那么大,还装作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跑开,想不让人注意都难。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想让齐北桓放开她,但齐北桓不仅不放开她,更是咬了她的唇一口,让她很郁闷。
“喂,够了,快放开我,万一彦蓝有急事呢?”尚初萤没好气地说。
“让她等着,会有什么急事?有急事秦林自然来禀报我,彦蓝来告诉你干什么?”齐北桓的理由很有道理,竟让尚初萤无从反驳。
“哎呀,姓齐的,你和我的初萤妹妹又在干什么,昨天晚上我就一直没见到我的初萤妹妹,你现在还不让我看她。我命好苦啊,跋山涉水随你们来齐国,现在你们一人也不理我,我死了算了……”
尚初萤笑出了声,她没想到,这时候来救她的,居然是言映。不过言映可真是个活宝,她看齐北桓抽搐的眼角就知道齐北桓现在多无奈了。
既然是言映来了,他们俩人也只好起身打开了门。言映看着尚初萤问,“咦,初萤妹妹,你落水了怎么嘴肿了?”
尚初萤有些尴尬,狠狠地瞪了齐北桓一眼,齐北桓装作没看见,摸了摸鼻子。
不过幸好言映的注意力也没有放太多在尚初萤被齐北桓吻肿的嘴上,而是很快的又在一边自言自语,“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和秦林两个人带着人去沐府禁地。沐府禁地好黑哦,又好多老鼠,初萤妹妹我好怕呢。”
尚初萤无奈地看了一眼言映,“言映姐姐,那沐府禁地我也进去过,里面乱是乱了点,但没有老鼠啊。”
被拆穿的言映说,“哦,是吗,那好像是我记错了。”
“肯定是你记错了,没有老鼠,只有几只大蜘蛛。在头上盘旋,也不知道有没有落些蛛丝在言映姐姐身上,要是落下了,没准过两天还能在言映姐姐身上发现一些蜘蛛的幼子呢。”尚初萤语气平淡地说。
“哦,记错了,嗯,蜘蛛。什么?蜘蛛,在哪里,啊啊啊,露绥,你快把昨晚我的那套衣服拿去烧了呀……”言映尖叫着跑了出去。
“你还说我呢,你不也总吓他?”齐北桓看着尚初萤,“你也好调皮,还大蜘蛛呢。”
“我这不是看他说的停不下来了吗?再不制止他,只怕他要一直说下去,我还想去看看长书哥哥呢!”
“而且,我说的也不都是假话,真的有大蜘蛛的,我还想弄点回来炼药的。”尚初萤说着说着发现齐北桓的脸色有些不对了。
“你可千万别弄回来,拿东西不知道有多恶心。”
尚初萤突然反应过来,“哈哈哈,齐北桓,魏王爷,原来你怕蜘蛛呀!我说呢,你为何那么抗拒,我要告诉全齐都的人,原来啊他们这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魏王爷,竟是怕蜘蛛呢。”尚初萤好像抓到了齐北桓的把柄,当然不会放过,谁叫齐北桓平日把她吃的死死的,这下终于找到一点缺点,真是让尚初萤心情大好。
“不许说,你说了我就……”齐北桓有些羞恼,这传出去他还怎么做人?
“你能怎样,我偏要去说,就是要说。我不仅要说,我还要张贴在城墙上让所有人知道,我还要找个戏班子把这个给唱出来,让你羞羞羞。”
“你敢……”
“我……”尚初萤话没说完,就又被齐北桓吻住了。
“你不是问我能怎样吗?你要出去说了,我就吻你,吻得你说不出话,不能到处去说为止。”齐北桓很得意。
这话倒还真的把尚初萤噎住了,她瞪住了眼,如果齐北桓这么做的话,她倒是真的没有办法。这,这齐北桓简直就是无耻嘛!
“知道你心里肯定偷偷骂我呢,肯定又说我不知羞,无耻了是不是?”齐北桓毫不在意,眼中全是猜中的得意与高兴。
尚初萤不想理他了,抬起脚就往门外走,她要去看楚长书,和齐北桓待在一起,齐北桓总是让她很生气。但尚初萤才把脚迈出去,齐北桓也跟了上来,像块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尚初萤冷哼一声,一直往前走,根本不和齐北桓说话。
“萤儿,你走那么快,我都跟不上了,你等等可好?”齐北桓在身后一直说话,弄得尚初萤内心很烦躁。
他跟不上,怎么可能,之前飞檐走壁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这个齐北桓总是捉弄她,真是气死她了。
走到花园中间,尚初萤突然停了下来,齐北桓疑惑,这又是怎么了?却发现尚初萤尴尬地问他,“这,这长书哥哥被你放在哪个房中了?”
“噗。”齐北桓突然笑出声,原来是因为找不到,那她刚刚还气势汹汹的。
“不许笑!”尚初萤娇喝着。
“萤儿呀萤儿,刚刚我不是也让你不要笑我的吗?你看,这呀,就叫天道好轮回。”齐北桓还是一脸憋着笑。